第90章 貪婪

寧兒激動的站起身來,目光灼灼的看定老鴇,“她現在醜的要命,哪個男人還會喜歡她。”

“是是是,寧兒比她漂亮,寧兒才漂亮。”老鴇哄著她一口一口吃下燕窩粥,笑的老臉皺的似朵菊花,她絮絮叨叨的說著,“咱們的寧兒啊,那可是最漂亮的。”

看著寧兒慢慢軟倒在桌旁,老鴇冷笑著起身,“哼,小丫頭片子,跟老娘鬥法,你還遠著呢。”她踢踢寧兒軟了的腰,笑的得意。

“媽媽……”寧兒軟軟的喚她,身子一直抖個不停,她顫抖著嘴唇,滿臉的不可置信,隨即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閃了進來,老鴇還笑著接過秦天傲丟過來的賞銀。

怎麽可以……不是說把她當女兒看待嗎?怎麽可以這樣?

眼中蒙起一陣霧氣,她瑟縮著身子,想要祈求他放過自己,可是張開嘴,卻隻能發出依依呀呀的呻吟,身體也熱了起來。

秦天傲猴急的撲了上來,幾下就將她的衣衫扯爛。

“賤人,這會還不是要乖乖的被我玩。”他在情事上向來不懂得憐惜,沒有絲毫憐惜就直衝占有。

寧兒發出一聲慘叫,被喂了藥的身體裏,熱浪高漲,好幾次她都以為自己要死了。

“不要不要……”她一直叫著掙紮著,卻隻能換來秦天傲粗暴的對待。

“跟著我有什麽不好,太後可是我姑姑,連六皇子紀雲卿之類的都怕她,你……”

她的腦裏,什麽都聽不到什麽都看不見,隻能聽到六皇子紀雲卿這六個字,她看到那兩個人彼此深情的對望,她看到紀雲卿高傲的站在雲端,嗤笑著對自己說,你不配……她看到本該屬於他的男人將她攬在懷裏……

耳邊有無數個聲音在尖聲對她說,你隻是個妓女,比不上紀雲卿……

不,紀雲卿是個不幹不淨的女人,她還沒你漂亮,憑什麽你不能擁有簫樞念,憑什麽你配不上他……

她的眼珠子突突的瞪起,猛地一把掐進秦天傲的肩,嘶聲尖叫起來,“紀雲卿,幫我對付紀雲卿,我就跟你,幫我弄的她生不如死我就跟你……”

秦天傲一愣,又想起太後對雲卿的嫉恨,笑著咧開嘴一笑,“好。”

聽到他的承諾,她主動的纏了上去,呆在青樓這麽多年,耳熏目染,對於情事上該怎樣取悅男人她也會,她曖昧的呻吟著,引誘著,尖利的嘶叫著,仰起頭的眼裏,瘋狂而又絕望……

恨……

隔壁的暗室裏,黑漆漆的一片,卻有個小孔能讓人聽見屋子裏的響動,有個人坐在那裏沉默著喝著茶,無動於衷的聽著屋子裏傳來驚心動魄的尖叫聲……

直至聽到那聲尖叫:紀雲卿,幫我對付紀雲卿,我就跟你,幫我弄的她生不如死我就跟你……

他的嘴角慢慢浮起一抹冷笑,捏著茶杯的手下意識的用力,‘砰’然作響,茶水順著他的手指滴滴滑落,連線成珠,他卻毫不在意的從懷裏掏出塊錦布來,伸手擦了擦,隨意一丟,半明半暗的屋中,也隻能瞥見他眸中的色澤,暗黑,冷酷,無情。

醉花樓一夜過後,秦天傲對寧兒的服侍極其滿意,破例將她當天就帶回了府。自此獨寵她一人,對於秦府後院裏那什麽三夫人四夫人視而不見,就連前些日子搶回府的香兒姑娘也不作理會。

秦天傲的需求向來極大,不是尋常女子能夠忍受,可寧兒心中有那麽深的執念,她將一切過錯都

源自於別人,固執的認為自己落到這個地步是被人害成這樣,支撐著她活下去的念頭,也無非是讓紀雲卿也嚐嚐她這樣的苦然後,才是擁有簫樞念。

每天聽秦天傲傳來宮裏紀雲卿如何被人奚落,如何被太後責罰跪了一夜的暗室都能讓她興奮,秦天傲也摸準了她的性子,每每隻要說些紀雲卿如何淒慘都能讓寧兒神經質的配合他求歡。

就算身體再破碎再殘弱,寧兒已經如同瘋了般,寧願傷害自己也不想別人好過。

張夫人對她的事略有耳聞,以為是秦天傲逼迫於她,上門而來,她非但閉門不見,還攢說著秦天傲對張嘯平下手。

秦天傲正惱恨上次張夫人給他難堪,隻向下麵的人稍稍暗示了番,便有人上告張嘯平瀆職受賄,經人查證,人證物證俱全,張嘯平如人所願被打入大牢。

張夫人輾轉棲梧各個府衙,想要為夫君上訴,但所謂的官官相護如何是她一個弱小女子可以抵抗,她就算想要進宮也不得其門,若不是雲卿和祁煙正巧遊玩經過,她根本已是走投無路。

聽徐祁煙將此事一一分析下來,她對於這是寧兒暗中攢說著根本不能相信,一次打聽到寧兒出行進廟上香,她攔住了她,卻聽到她親口承認,怨恨的大笑,“什麽姐妹相稱,什麽姐姐,當初若是你將我贖身,若是你能將我帶走,我又如何會落到這個地步……”

張嘯平本被困大牢,怕是難有天日,這時卻不料有人親上刑部,指名要見刑部尚書柳昱,珍而重之的將一本賬冊遞交到了他手上。

賬冊上一個個人名整整齊齊排布,徐州之亂,吳西旱災,棲梧貪汙重案……

一樁樁一件件,是何人所為,誰人指使,都寫的清清楚楚,這本賬冊本是秦天傲記錄在案用來威脅他人為自己所用,豈料救命之用的東西到如今更是要他命的東西,隻因這裏麵,多數的主使人即是他秦天傲。

樞念拿著賬冊直接去見了秦太後,請她主持公道。

太後無法,隻好大義滅親,而記錄在冊的官員,無論大小,一經查實,便是嚴辦。

而這之中,樞念著手將有些暗樁勢力借此清楚,其中尤以秦家的勢力為多,秦太後看在眼中卻有苦難言。

當一大隊禦林軍往秦府抄家時,秦府已成了一片火海,大火中秦天傲死死的掐住麵色如土的寧兒,狠狠的巴掌扇的她嘴角流血,“賤人,為什麽這麽害我!除了你,誰還能拿得到賬冊。”他難得寵一個人,她卻如此對她。

寧兒眼神空蒙,忽然尖聲狂笑起來,“殺,殺,殺了紀雲卿,殺了你,哈哈……”

大火越燒越烈,除了逃出來的幾人,幾乎都成了火中亡魂。

一個被熏的暈頭轉向的女人,跌跌撞撞從火裏跑出來,在瞥見陰影中一人時猛地跪坐下來,“我做到了,你說過給我,我想要的一切,你答應過我的。”香兒隻要一想到自己就要得到夢寐以求的東西,她就興奮的想要笑。

那人低低笑了聲,問,“你要什麽?”

“錢,好多好多的錢,我不要因為錢再去伺候那些臭男人,有了錢,隻要有了錢……”

“好。”那人輕嗤一聲,揮了揮手,就有人拉起香兒,帶著她到了一間屋子,那裏麵,堆了滿滿的金銀珠寶。

她看的雙眼發亮,那人不知什麽時候走到她身邊,含笑著看她的眼,“怎麽樣?夠不夠?”

“不夠還能

再要?”香兒從他話裏聽出些什麽來,立刻轉頭興奮的問道。

“當然可以!”那人的聲音裏,漸漸染了層笑意,“真是個直接的女人。”

“那我要,我還要。”這一刻,屈死的爹爹她沒有再想,宮裏辛苦為婢的想兒妹妹她也沒有心思去想,她隻要錢,數不清的錢,有了錢,誰也不能再逼她做任何事,有了錢後,隻有無數的人跪在她的腳下。

她要那些傷害過她的人,不得好死。

“好!”蘊滿笑意的一聲,那人轉身退出了屋子。

隨即屋頂‘嘩啦‘一聲裂開了好大一個口子,然後無數的金銀從屋頂上方漏下,香兒幾乎都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就被那些金銀埋在最底層。

“拿好自己該得的東西不是很好,偏偏要學人家貪心,哼,不自量力。”那人負手看著滿屋子的金銀,冷冷一笑,“本來還想放過你,可惜你似乎不懂知足常樂這句話。”

秦府的大火燒了一天,火被救滅後,那偌大的院落還有好些樓閣一如從前的奢華,路過百姓無不在心裏怒罵,也不知這秦天傲要暗中斂財多久才能賺得這龐大的家業。

從廢墟裏抬出來的屍體已經分不清誰是誰,柳昱隻好一聲令下,將他們全都抬到了義莊,吩咐人將這些人都埋葬了事。

樞念等人順勢在朝中一番徹查,貪官汙吏無論大小紛紛落網,樞念及杜謙酌情決定該如何處置。

張嘯平本就是被人構陷下獄,此次秦天傲一案甫一了結,他便被從大牢裏放了出來,也因為此事,張夫人與雲卿走的便越發近了些,卻惹得太後極不高興。

秦府大火的事,連衣是偷笑著說與雲卿聽的,對於民間傳聞寧兒葬身大火,她雖覺得寧兒可憐,可要怪也隻怪她心思不正,居然想著害人,或許是上天看不過去了,才讓她有這般下場。

“郡主!”連衣見自己說了這麽多,雲卿卻還是愜意的飲茶,不由氣結,“郡主到底有沒有再聽。”

“聽!聽!在聽著呢!”雲卿實在是怕極連衣不理自己,好笑著扯扯她的衣袖,“連衣,這些都過去了,你每天在我耳邊嘮叨,我都快會背了。”

連衣嗔怪的捶她肩頭,“我這不是隻想讓郡主明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嗎?那個寧兒的死,郡主完全不必放在心上。”

雲卿怔了下,放下一直捧在手中的茶杯,微微一笑,“可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憐之處。”她見連衣眉一皺,嘴一張又要開動,不由笑著點點她的唇,眉目含笑,“我並不是婦人之仁,隻是覺得……”

她本是要寧兒被秦天傲纏上不得脫身,而寧兒那個性子,青樓女子與恩客間的虛與委蛇她應該深諳其道,應付個男人不在話下,可卻沒料到事情如她預料的開始,將寧兒撞進了秦天傲的懷裏,可後麵的一切,完全不是按照她預計的發展。

張夫人激怒秦天傲,醉花樓老鴇又收了秦天傲的禮,設計了寧兒。

如今樞念在朝中炙手可熱,寧兒怎麽說也是樞念的救命恩人,按說老鴇絕不可能會做出與當今六皇子做對的事來,這樣看來,除非是這醉花樓的後台想要寧兒有事。

想到這裏,她的心不禁動了動,有個念頭在心頭恍惚一閃又掠了開去。

“郡主?郡主……”眼前忽然閃過手影,旋即連衣放大的臉突然出現在她麵前,她被嚇了一跳,忍不住嗔怒的瞪她一眼,“你嚇死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