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娶你

蘇掌櫃雖然不知道顏秋霜為什麽失態,但選擇悄悄離開卻是明智的。因為此時的顏秋霜恨不能生吃了他。原來顏秋霜的生理期想來很準,這回卻推遲了差不多十天,這是之前從未出現過的狀況。想到自己和蘇掌櫃在山洞放縱的那一晚,她開始懷疑自己是懷孕了。

顏秋霜前世家教極嚴,她們家的孩子婚前性行為是絕對不允許的,這一世又沒出嫁,如何避孕是不是懷孕根本沒經驗。安全期的計算還是前世大學室友在寢室裏算她胡亂聽了一耳朵也沒記清楚。前些日子事情多她沒發覺自己生理期推遲,前兩天才想到這問題,心裏隱隱擔憂起來,不斷地祈禱自家親戚第二天就來,可到今日也沒來。更糟糕的是她今日居然莫名其妙地惡心反胃。這下她再也鎮定不下去開始慌神了。

前世室友和男友偷吃禁果鬧出人命,因為懷孕時間不長自己偷偷買了藥在寢室裏吃下,結果流不幹淨最後隻好清宮。室友的男友是外地一所大學的不可能及時趕來,同寢室的四個女孩子當中就顏秋霜最不愛道人是非,所以被拉去醫院陪同,手術時室友那淒厲的叫嚷聲顏秋霜現在想起來都頭皮發麻。而古代的落胎藥肯定比不上現代社會的流產藥物,她吃了會不會送命呢?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她可是一個未許人家的黃花大閨女,去買落胎藥怎麽跟郎中開口呢?讓孟氏去?孟氏恐怕先會打死她。讓顏秋雁去,可是她回了鄉下,該怎麽喊她來怎麽跟她說啊。若是不服藥,一個未出嫁的女子挺個大肚子就是現代社會都叫人瞧不起何況古代。即便孟氏不打死她,世人的唾沫都能淹死她,她將成為顏家的恥辱,顏家所有的人都將因為她而蒙羞。

顏秋霜愁腸百結,捂著臉無聲地嗚咽,她怎麽就落到這種悲慘的境地了?該死的邪教該死的香血蘭,該死的小白臉,更該死的是自己。怎麽那麽蠢,穀底那麽陰寒,蛇應該躲在洞裏了。就算真的是蛇,大不了被咬一口,那還不至於送命,可被人弄大了肚子就不僅僅是送命那麽簡單了。

這一晚上顏秋霜一直擔驚受怕,快到五更天了才睡著。蘇掌櫃回去在床上也烙了一陣煎餅才入睡。第二天他照舊提著籃子去買菜,可是還沒進入菜市場,老遠就見前頭圍了一大堆人,還有衙門裏的人。

走攏去擠進人堆一看,一個姑娘躺屍於地,看那樣子也就十六七歲,穿綢著緞地該是有錢人家的閨女。屍體旁邊一個穿著秋香色褙子的婦人正揪住一個丫頭模樣的女子在捶打,直嚷著“賤蹄子害死了我的女兒”。

蔡捕頭厲聲喝道:“住手,既然報案了就聽咱們的,官府辦案你個婦人吵嚷什麽,一切等仵作驗過屍體再說!”跟著有衙役拉開了那婦人。仵作查驗了一下那姑娘的屍體道:“看樣子似乎是服了砒霜中毒而死。”

“我的兒啊,果然你是叫這賤蹄子害死的。這幾日我就覺得這小蹄子不對勁,動不動鬼

鬼祟祟地出了門,回來的時候不知道懷裏揣了什麽東西,原來是去買毒藥去了。差爺你可一定要替我家女兒做主,叫這小賤人替我家女兒抵命啊!”仵作話音剛落,那穿秋香色褙子的婦人就跪在地上衝蔡捕頭一個勁兒地磕頭。

“將這丫頭帶進衙門!”蔡捕頭一聲令下,衙役們立馬將那丫頭扣住了。“放開我,不關我的事,我家姑娘不是我害死的,是她自己,她自己要尋死!”丫頭嚇得雙腿發軟,蒼白著臉顫聲辯解道。

“放屁,你這賤蹄子滿嘴鬼話,我女兒好端端地為何要尋死!”穿秋香色褙子的婦人厲聲罵道。丫頭大哭道:“姑娘姑娘,到了這會子我隻好對不起你了,你在天有靈不要怪我。夫人,姑娘自己尋死是真的。上上個月老爺不是帶回來一個買賣上的朋友回家,那人在咱們家住了半個月才走嗎。那人不是個好東西,姑娘,姑娘給那人汙了身子。”

人群嘩然,那穿秋香色褙子的婦人更是差點沒厥過去。丫頭跟著又道:“姑娘又怕又羞不敢跟老爺夫人說,好在那人不久就跟老爺一塊走了。可是姑娘的癸水卻一直沒來,這個月過了日子還沒來,姑娘猜出自己八成是懷了身孕。她不是懂一點醫術嗎?她跟婢子說想買落胎藥可是又怕叫人看出泄露這樁醜事,隻好用其他的方子做掩飾,叫我多買幾次湊齊一副。誰知道,誰知道姑娘根本不是買什麽落胎藥,她,她分明是想買砒霜自盡。婢子又不識字哪裏知道那方子裏頭有砒霜,姑娘姑娘,你怎麽這麽傻啊!”丫頭說完涕泗橫流軟倒在地。

仵作對蔡捕頭道:“死者到底是不是有了身孕,當眾不好檢查,還得將屍體抬回衙門再說。”蔡捕頭點了點頭,衙役們帶著那丫頭回衙。“可憐,作孽呀,這麽年輕怎麽就遇上這樣的事情。”圍觀人群一邊散開一邊三五成群地搖頭歎息。

有兩個年輕婦人很是激動,幾乎要吵起來了,聲音特別大。“這姑娘也是,怎麽就尋死了呢?也太想不開了。”“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若你是這姑娘,不明不白地給人弄大了肚子你除了尋死還能怎樣?”“怎麽就要尋死了,跟她娘招認,讓她娘去買落胎藥又怎麽了,總不至於要尋死吧。”“你倒說得輕巧,那落胎藥也是虎狼之藥,多少大姑娘小媳婦喪命在那東西上。真要怪隻能怪那當爹的交友不慎引狼入室,害得……”

蘇掌櫃越聽心裏越不好受,歎息著轉身正要去買菜,卻見一個人還站在那裏發呆,仔細一看卻是顏秋霜。顏秋霜渾身顫抖,臉色青白,一副受了極大驚嚇的樣子。蘇掌櫃忍不住走上前低聲問道:“顏姑娘你怎麽了?”顏秋霜雙眼茫然地看著前方,一絲反應也沒有。

蘇掌櫃連問幾聲顏秋霜才清醒過來,她雙目噴火直直瞪著蘇掌櫃,咬牙切齒道:“狗東西,禽獸,姑奶奶要被你害死了!”說完大步走了。顏秋霜憤怒的眼神中隱然帶著絕望,蘇掌櫃先是不解,愣了一

會忽然如遭雷擊殛。

她,顏秋霜難道有了身孕。那丫頭說什麽癸水沒來,過了日子也沒來,那姑娘就知道自己懷孕了。顏秋晚上計算著日子還狀似癲狂地捶打胸脯,八成就是算了那癸水之後覺得有了孩子,不然她不會說什麽給自己害死了。

想到這裏蘇掌櫃的身子不禁顫抖起來,他的心裏又驚駭又茫然但又隱隱有一絲歡喜,這稀裏糊塗地就要當爹了,任誰都會束手無策,何況這家夥才剛摘掉處男的帽子。可是他和顏秋霜無名無分的,她又那麽恨他,她會生下他的孩子嗎?蘇掌櫃的臉色瞬間慘白。這婆娘說給他害死了,難不成她想喝落胎藥甚至砒霜?

方才那可憐姑娘的屍體還在這兒,顏秋霜千萬不要變成她那樣。蘇掌櫃想象著顏秋霜慘死的樣子,忍不住手腳冰涼。不,千萬不要,這婆娘雖然凶悍可人不壞,千萬不能為著這麽個事情死了。若顏秋霜因為被他弄大了肚子而尋死,那他就是殺人凶手,這輩子都良心難安。

蘇掌櫃瘋了一般在菜市場四處搜尋著顏秋霜的身影,謝天謝地,那婆娘沒走還在那邊買魚。蘇掌櫃飛快地趕過去裝作割肉,其實一直瞅著顏秋霜。見她買好了菜回家了,他也跟著走了。顏秋霜失魂落魄地隻想著快點回家,照舊是走了那近道。蘇掌櫃正中下懷,遠遠跟著,到了巷子瞅著沒人就縱步飛掠趕上去。然後不由分說拽起顏秋霜就走。

失魂落魄的顏秋霜看清是他,本想開罵又覺得沒意思,任由蘇掌櫃拉著自己進了一座廢棄宅子的後院。“放手,你把我拉到這裏來究竟想做什麽!”顏秋霜一把打掉蘇掌櫃的手,氣咻咻地道。

“我,那個你……”蘇掌櫃原本一股子雄氣想跟顏秋霜攤開了說,可真要說了又訥訥地開不了口。“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姑奶奶心裏煩得很,沒工夫跟你磨嘰。”顏秋霜口氣很差。蘇掌櫃皺眉:這婆娘言語怎麽這麽粗俗,好歹也是姑娘家。呃,錯了,被自己給睡了,眼下不是姑娘是婦人了。

既然自己打算娶她,那就要克服對她的恐懼感,又不是真的打不過她。再說這婆娘這會子正驚恐不安,若是聽到自己願意娶她不得喜暈過去。哼,眼下可是她處於劣勢,自己倒是可以端著。蘇掌櫃想到這裏換上一幅不懷好意的模樣湊到顏秋霜耳邊低聲道:“我看到你嘔吐了,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有了,真要有了大不了我娶你。”

“你胡說什麽,誰有了孩子!”顏秋霜聽到這話仿佛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跳腳尖聲道。蘇掌櫃撇了撇嘴,心道:這婆娘還真是,都這時候了還想瞞著,卻不知道她這神態分明就是欲蓋彌彰。

蘇掌櫃得意地道:“還不承認。我隻說你有了,並沒說孩子,可你自己卻一下就說有了孩子。還想瞞我,害喜的婦人大都會惡心嘔吐,你昨日靠著牆邊捂嘴惡心,方才在菜市場又是那樣一副驚恐的樣子,我猜都猜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