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在乎
穿肚兜的時候顏秋霜忍不住嘶了一聲。她低頭看了看，氣得咬牙：小白臉昨晚不要命，那裏都破皮了，早上穿衣裳的時候就痛，想不到過了這麽久還是痛。狗東西，禽獸，簡直不是人！顏秋霜一邊暗罵一邊往床走去。
她經曆了這兩日的擔憂害怕，昨晚的激情又耗費精力過大，現在心頭大石放下，心裏一輕鬆隻想著好好睡一覺。至於稀裏糊塗失身於姓蘇的小白臉一事，她鴕鳥一樣不願意去想。
一夜好夢，第二天醒來顏秋霜卻悲催地發現自己感冒了，鼻塞頭緊地。也不知道是昨晚洗澡洗得太久還是前天晚上在山頂受涼了。真是八字流年不利，她兩輩子都很少生病，可這短短的日子卻病了兩回，而且都是姓蘇的狗東西害的，這貨就是個掃把星，遇上他就沒好事！顏秋霜想起來就火大。
不想讓孟氏和顏秋果擔心，她強撐著起來做事。可是捱到中午到底撐不住，孟氏也發現她沒精打采地，一摸她額頭發現有些燙，趕緊趕她上床歇息並嚷嚷著要去抓藥。顏秋霜立馬阻止了，她兩世為人感冒受涼都沒看過大夫，熬一熬就好了。孟氏拗不過她，隻好給她熬薑湯蓋被子發汗。
再說蘇家，蘇掌櫃第一時間檢查了蘇昂的身子，除了在他的右腳腕上看到一道口子之外，別的地方都完好無損，蘇老頭不放心，又給蘇昂反複把脈，確定人真的沒事之後兩個人才鬆了一口氣。接下來兩個人輪番給蘇昂訓話，這孩子自己經過這件事也明白了，保證往後絕不瞞著大人單獨出門。
蘇昂給平安解救回來了，蘇掌櫃開始憂心自己的事情。因為感覺太過荒唐，他沒勇氣跟蘇老頭開口提自己跟顏秋霜之事。心想上回不過是“偷窺”孟氏都能上門逼婚，這回自然會越加鬧得凶，隻怕明日就會氣勢洶洶地打上門來。不如等孟氏找上門來自己再坦白，然後她一逼婚自己就答應。
可惜他打得好算盤，事情的發展卻叫他失望了。第二天孟氏沒上門，第三天又過了，顏家還是沒有任何動靜。這回蘇掌櫃沉不住氣了。顏秋霜那惡婆娘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還在生氣。可是你再生氣，事情總得解決吧。莫非她以為自己是那種吃完不認賬的人，所以寧可吃啞巴虧自認倒黴？
可自己是那樣的人嗎？她怎麽可以這樣想。慢著，這婆娘這樣想不是正好嗎？不是他不想負責，睡了顏秋霜又不娶她，而是顏秋霜自己不來尋他負責，那樣在師門那裏就可以交代了。雖然這樣有些卑鄙，可誰叫那婆娘出身低微性子粗野實在是配不上自己。
這樣想著，蘇掌櫃似乎如釋重負，可是他輕鬆了不多久心裏就不好受了。顏秋霜這婆娘憑什麽這麽不在乎，她失了清白不是應該急著找自己負責嗎？
“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我娘說的不算，因為我從來就沒看上過你。”“你至於這麽糟踐我嗎？幾次三番地要將我推給這麽個二婚男人？二婚也就罷了，還下作無恥愛背後道人是非。”蘇掌櫃忽然想
起當初孟氏上門逼婚的時候顏秋霜說的話，難道這婆娘真的像她所說的那樣厭棄自己，即使失身於自己也不肯嫁？再想起山洞那天的早晨，那婆娘一直冷著臉，路上更是不搭理自己，蘇掌櫃越想越覺得有這可能。豈有此理，這婆娘居然瞧不上自己，蘇掌櫃越想越不是滋味。
“爹爹你怎麽擇菜的，爛葉子的被你放進了盆裏，好葉子的你卻丟到了地上。”蘇掌櫃本在擇菜，他隻顧著想心思，手下意識地動著，結果好壞顛倒，被蘇昂大聲提醒他才醒悟過來。飛快地做完中飯胡亂吃了幾口，他借口買幹果打算去顏家鋪子探一探出了門。蘇昂非要跟著，他本來不答應，但想著帶著蘇昂好搭話一點就改口了。
“顏家叔叔，你好啊。”因為一起被拐過，蘇昂和顏秋果無形當中親昵了許多，一見麵就大聲打著招呼。“我很好，蘇昂你呢？”顏秋果隔著櫃台伸手過來摸著蘇昂的頭，笑眯眯地道。然後順手抓了一把糖炒栗子遞給他：“這是你顏姑姑剛炒好的，還熱乎著呢。”蘇昂笑嘻嘻地接過吃了起來。
“昂兒還不謝謝顏叔叔。”蘇昂道了謝。蘇掌櫃說自己要買一斤瓜子一斤花生兩斤糖炒板栗，然後抬頭四處打量顏家鋪子，非常可惜顏秋霜不在孟氏也不在，母女兩個肯定是在後院，可自己該找個什麽借口去顏家鋪子的後院呢？蘇掌櫃還沒想到借口，這邊顏秋果已然麻利地全稱好包給他了。
這下他沒理由再賴在顏家鋪子了，可是這麽無功而返他又很不甘心。深感失落的蘇掌櫃不禁狠狠瞪了一眼蘇昂，臭小子就知道吃！平日裏老嚷著來顏家找顏姑姑玩，一口一個顏姑姑顏姑姑地，這都到了人家門上了卻閉口不提了！沒辦法，他隻好自己尋找話題提醒蘇昂：“昂兒，顏姑姑炒的栗子好吃嗎？”
蘇昂大聲道：“好吃，又香又甜。顏姑姑就是厲害，做什麽都好吃。”說完才想起自己好多天沒見過顏秋霜了，於是對蘇掌櫃道：“爹爹我想去找顏姑姑玩一會兒可以嗎？”好小子，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明明正中下懷蘇掌櫃卻作勢沉吟一番才答應：“好吧，隻不過你不準淘氣，你顏姑姑很忙的。”
蘇昂大喜，正要奔進顏家內院，顏秋果卻一臉歉意地道：“真是不巧，我二姐這兩日生病了，本來一直臥床休息的，得知櫃上的炒栗子賣完了勉強爬起來炒好，我娘見她精神不濟又逼著她躺下了。”“啊，顏姑姑生病了！”“顏姑娘病了？”一大一小同時驚呼。
“是啊，這不前兩日我和外甥都被拐子擄走，我娘和大姐完全慌了手腳，家裏上上下下全靠我二姐撐著，她為了打聽我們的蹤跡還跑到北邊的鎮子，等我們平安回家她自己卻病倒了。”
雖然顏秋果這樣解釋，蘇掌櫃卻知道真正的原因不在這裏，顏秋霜生病的原因八成是山洞那一晚造成的。他當時被那藥弄得很是瘋狂，同顏秋霜做那事的時候根本是不管不顧，想起顏秋霜第二天難受的樣子，難道，難道她被自
己傷到了？還有就是那山洞寒涼。雖然有自己墊著抱著她睡，可蓋的東西隻是兩個人的衣裳太過單薄，顏秋霜又不像自己內力深厚。
蘇掌櫃越想心裏越難受，忍不住對顏秋果道：“顏姑娘是感染了風寒吧。”顏秋果奇怪道：“是啊，蘇掌櫃怎麽知道。”“啊，那個，這秋涼了，一般這時候生病十之八九都是受了涼。”顏秋果笑了笑：“其實我二姐身子健旺很少生病的，這回真的是因為擔憂加上操勞才感染風寒的。”
蘇掌櫃淡笑道：“哦，是這樣啊。生病了得服藥，要不我讓家父給顏姑娘開個方子抓幾幅藥送來？”顏秋果感謝道：“多謝蘇掌櫃，我二姐不肯看郎中吃藥，她說小小風寒熬一熬就好了。她性子自來倔，我娘也拿她沒辦法，好在她今日沒發燒了，估計明日就好了。”
拉著蘇昂回到家，蘇掌櫃一直坐立不安，一心盼望著天快點黑好摸去顏家偷偷瞧瞧顏秋霜到底病得如何。可是等夜深人靜了之後他摸到顏家，顏秋霜已然睡下，他本來想敲窗戶喚醒顏秋霜親口問一問，但又擔心顏秋霜不搭理或者惡語相向。更糟糕的是萬一孟氏跟顏秋霜睡一起吵醒了孟氏，那自己不死也要脫層皮。徘徊了一通，蘇掌櫃隻好無功而返。
和蘇昂睡一個屋的蘇老頭其實在蘇掌櫃出去的時候就發現了，他悄悄起身察看，看到蘇掌櫃進了顏家院子之後回屋躺在床上皺眉思索。師侄這幾日不對勁，前幾日還可以說是因為昂兒失蹤著急驚慌，可眼下昂兒平安無事地回來了他怎麽還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今晚他摸黑去了顏家，到底是為了什麽事呢？為了尋找昂兒他們，他和顏姑娘孤男寡女地在山穀呆了一晚。難道生出了什麽情愫了？可是這樣的男女之事那小子不主動開口自己又不好問。算了還是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吧。
蘇掌櫃憂心忡忡了兩日之後，終於看到顏秋霜出門買菜了，可惜她是和孟氏一起的，蘇掌櫃不敢上去搭話。然後這對母女碰到了富華樓的掌櫃娘子，孟氏和人家聊得很起勁，遠遠看著顏秋霜低著頭一副害羞的模樣。八成是雙方都說起了顏秋霜與富華樓掌櫃娘子家那表弟的親事。
蘇掌櫃看得臉色鐵青，看孟氏與富華樓掌櫃娘子那熱乎勁兒，分明是不知道顏秋霜已然失身於自己。顏秋霜這賊婆娘到底是怎麽想的，都叫自己給睡了，難道還想嫁給那外地做買賣的小子不成？蘇掌櫃越想越怒，晚上忍不住又摸黑去了顏家，可顏秋霜照例睡下他又是沒勇氣敲窗戶無功而返。
好在孟氏終於回了鄉下，顏秋霜也獨自一個人買菜了，終於看到她的身影了，蘇掌櫃大步跟上顏秋霜，滿臉堆笑地道：“顏姑娘，你總算露麵了，我有事想跟你……”顏秋霜現在是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渾身不自在，板著臉正要嗬斥。
“喲，二位還真是走得齊啊，仿佛事先邀好的一般。”對麵有人尖聲嚷道。兩個人抬頭一看，好死不死地又是米掌櫃娘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