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舅甥失蹤
顏秋霜這惡婆娘有什麽了不起的，爺幹嘛老想著她。蘇掌櫃鬱悶了兩日之後自認為情緒好轉心情平靜了。可是提著菜籃子去買菜的時候，那雙眼睛卻下意識地四處張望，尋找著顏秋霜的身影。逡巡了一通沒看到，隻好提著菜籃子怏怏而歸。在回來的路上卻看到顏秋霜，原來她今日推遲了買菜的時間。
“顏姑娘怎麽今日買菜那麽遲啊，這時候那新鮮一點的蔬菜都叫別人買去了。”蘇掌櫃趕緊迎上去搭訕。顏秋霜淡淡地道：“夥計在梁家吃飯，我們家就我們姐弟二人，自家院子的蔬菜盡夠吃了，我隻買點豆腐豬血，來早來遲打什麽緊。”
自己滿臉堆笑地，這女人卻木著一張臉，說話不閑不淡地，熱臉貼冷屁股，自家還真是犯賤。蘇掌櫃一邊暗自唾棄自己一邊又忍不住沒話找話：“顏姑娘還真是能幹啊，我也在自家院子種了菜，可那些菜都長得不成樣子。”
這人真是虛偽到了極點，當麵笑眯眯地說些好話，背著人卻百般鄙視詆毀自己。一想到這貨那天對孟氏說不肯娶自己時候那極端鄙夷蔑視的口氣，顏秋霜就氣不打一處來，當即挑眉譏誚道：“什麽能幹，不過人窮想省幾個菜錢而已。蘇掌櫃家大業大地，根本不在乎那幾個小菜錢，種菜不過是有錢人偶然間的心血**，自然是種不好了。”說完大步而去。
這惡婆娘，那婚事八字還沒一撇呢，這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說不定那外地男人是個醜八怪，不然怎麽這麽大年紀了還沒娶上媳婦。對，一定是這樣。哼，惡婆娘配個醜八怪，叫你哭都沒地方哭去！呃，想了一通他才後知後覺自己其實年紀也不算小了。不過自己這不是特殊情況嘛，不然，京都各大名門貴女還不得由著自己挑。
九月十九日是觀音娘娘成道之日，這一天各地佛寺自然很是熱鬧。竹海縣最大的寺廟幻音寺去年開始翻修擴建，到這時候工程收尾，幻音寺方丈了空特地將寺院重開山門之日選在九月十九，還派人致信聶知縣請他到時候光臨致辭並派衙役維持秩序。聶豐年二話沒說就答應了。大楚百姓信奉佛教的比較多，那一日幻音寺絕對是人山人海，即便了空不邀請，聶知縣基於安全考慮也會派人去現場四處巡查約束。
幻音寺重開山門之事迅速傳遍了整個竹海縣的每一個角落，雖然慶典會持續三天，但重頭戲絕對是第一天也就是觀音成道之日，畢竟這一天各寺廟本來每年都要舉辦盛大的活動。
幻音寺在縣城東郊十五裏左右的一座山上，早上坐馬車去朝山，上香禮佛之後玩上大半天再回縣城都不會晚。幻音寺不僅僅隻是竹海縣最大的寺廟，它在整個峻陽州都是排得上號的寺廟。除了曆史悠久寺裏頗有幾個佛法高深的和尚外，它的秋景也是出了名的。
原來幻音寺所在的山上漫山遍野長滿了楓樹，每到秋季楓葉似火，紅彤彤一片很是壯觀。然後寺裏又有培植菊花的傳統，是以九月的幻音寺真當得起風景如畫這四個字，
每年到這時候遠近的遊客都會紛至遝來。
今年自家在縣城有了鋪子，不用擔心沒地方住，顏家人都想著去幻音寺瞧熱鬧。尤其是吳氏。可惜兒子尚在繈褓之中不方便，果然她剛一開口就被孟氏拒絕了，顏秋實也不同意，最後顏家隻有孟氏帶著孫女荷兒進了城。
薛老娘和薛小妹也非常想來，但上次和顏家鬧得那麽不愉快，哪裏好意思歇在顏家的鋪子，結果薛家最後進城的隻有顏秋雁和一雙兒女。看到侄女外甥自然很是高興，顏秋霜特地去買了肉和豆腐，變著花樣地炒了好幾樣菜，孩子們大快朵頤，嘴裏直嚷著好吃。
孟氏和顏秋霜兩個女人帶三個小孩子去那麽熱鬧的場所，顏秋果不放心。決定十九這一天將鋪子交給夥計看守，自己和顏秋霜都去幻音寺，四個大人帶三個孩子應該很安全。次日一大早顏秋霜和顏秋雁就起來做飯，一家人吃好飯顏秋果趕著馬車載著大家出城往幻音寺而去。
他們本以為自己算出發得早的了，誰知道上了路才發現路上走路的趕著馬車的人多了去了。剛一到幻音寺所在的山下，官差們就守在那裏喝令大家將馬車統一停放不得趕上山。停車的時候官差專門有人在那裏發號牌。給車主發一個號牌然後又在馬車上掛一個一模一樣的號牌，這樣就防止了冒領和弄錯車的事情發生。顏秋霜不得不承認古人的管理水平絲毫不遜色於現代人，聶豐年這個進士可不是白當的，居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想到這麽個實用又方便的點子。
顏秋果將車子停好，一家人沿著山坡慢慢往上爬。還沒到山門處人群已然是熙來攘往，到了山門處更是摩肩接踵了。三個孩子年紀都小，擠在人堆裏實在太不安全，沒辦法隻好大人抱著走。這樣擠了好一通才擠到觀音殿，然後排了許久的隊才輪上自己燒香，完後又擠到大雄寶殿上完香。這樣一通折騰，大人孩子都滿頭大汗累得不行。
顏秋霜本來想好生看看寺廟建築，聽聽寺內高僧如何講經。可看著這煮餃子一般的人群，再加上孩子們煩躁不安直嚷著要出去，她隻好放棄想法隨同孟氏顏秋雁出了幻音寺。
寺廟山門下麵聚集了許多攤販，除了出售各種吃食之外還有許多小玩意兒。三個孩子看著那些泥人兒風車之類的東東，腳步都不肯挪了。顏秋果豪爽地掏腰包給每個孩子買了兩樣，孩子們是最容易滿足的，隻見他們拿著心愛的玩具，吃著糖葫蘆油炸果子，一個個地笑開了花。
擠了半天一家人肚子都餓了，打算吃麵果腹。可是每個麵攤前都圍滿了人，一家人選了等候的人稍微少一點的一家排隊。好不容易吃完麵想回去，卻又聽說山下停車的地方擁堵了。顏秋果道：“橫豎下了山也回不去，倒不如咱們去後山走走，看看風景，等人少了再回去。”孟氏忍不住抱怨：“今日怎麽這麽多人來幻音寺，真是太擠了。沒法子，隻能先去後山逛逛等等了。”
顏秋雁道：“娘也不想想，幻音寺就這
麽大，光是招待咱們本縣十裏八鄉的人來都夠嗆，何況還有臨近幾個縣的人，咱們方才在大殿裏不是聽到好些個人帶著外地口音嗎？”
顏秋霜不以為然地道：“那些人還不是都跟你們一樣，非得趕在今天來湊熱鬧。橫豎這慶典要舉行三天，明後天來不是一樣啊。”“瞧你說的，明日不是觀音娘娘的成道日，那上的香能有今日靈驗嗎？”孟氏立馬斥道。
顏秋霜暗自腹誹：靈驗靈驗，靈驗個屁！上個香就能保佑大家平安發財心想事成，那世間還會有“努力奮鬥”“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些話嗎？真是越窮就越信菩薩，越信菩薩就越窮，難怪人家說治貧先治愚！
秋日時節山上的樹葉子大多泛黃泛紅，大家沿著石板斜徑慢慢往上爬，爬到高處的亭子上放眼四望，真有萬山紅遍之感。“我爬不動了，我要歇氣了，太累了。”好不容易爬到了石亭裏頭，荷兒一頭歪在石亭的欄杆上，嬌氣地抱怨著。“我也累了，外祖母咱們不走了吧。”青兒跟著喊道。
林兒畢竟大著幾歲又是男孩子，聽到兩個小姑娘抱怨立馬譏諷道：“你們兩個真是不中用，和外祖母二舅還有小姨爬山多好玩，我一點都不累。”顏秋果在他頭上拍了一巴掌：“好小子，就知道在你兩個妹妹跟前吹牛，也不知道是誰剛才稍微陡峭一點的地方就要我推著上去。你既然不累，那跟著二舅，咱們兩個爬到山頂上去。”
顏秋雁道：“你們舅甥兩個去吧，我們在這裏等你們。”顏秋霜本來也想領略山頂風光，但想著孟氏年長顏秋雁又不是個身後利落的，她兩個帶著兩個小女孩終究叫人不放心就又留了下來。
孟氏不放心地叮囑：“二郎，好生看著你外甥，山路陡峭當心他跌跤。直接爬上山頂就回來了，別叫我們久等。鋪子裏就夥計一個還是不大妥當，咱們要快點回去。”顏秋果道：“知道，咱們已經爬到這裏了，距離山頂沒多長路了，我們很快就回來。”
可是接下來差不多半個時辰過去了，還沒見他舅甥二人回轉。荷兒撅著嘴巴道：“二叔和林兒哥哥怎麽還不回來。”孟氏也忍不住抱怨起來：“這個二郎，明知道我們在這等著他們，又答應我快點回來，可是這麽久了還沒下來真是氣人。秋霜你去上麵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麽鬼！”
顏秋霜快步攀上山頂，可是在山頂尋了個遍也沒發現顏秋果他們的身影。奇怪，這兩個人跑哪裏去了？又尋了一通無果，她隻好回到亭子。“什麽，沒看到他兩個，那他們去哪裏了？”“怎麽會不見呢？肯定是妹妹你沒有仔細找，二郎自來穩重，明知道我們在等他們他沒道理亂跑的。”孟氏氣急敗壞，顏秋雁則不大相信。
顏秋霜無奈攤手：“我真的將山頂四處都找遍了也沒看到他們，不信你們自己去找找看。”“去，咱們都上去找。我就不信了，就這麽大的地方他們兩個能跑哪裏去。”孟氏起身就走，其他人依次跟著往山頂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