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警告

花夫人看了她一眼輕歎了口氣:“皇帝下旨便不可再收回,如今之計,隻有靠你,花伊婧好好呆在溫靳竹身邊,將他看牢,千萬別出差錯泄漏秘密,聽懂了嗎?”

花伊婧重重點頭:“女兒明白。”

“娘!”而站在一旁的花輕舞即刻心裏不平衡了,她狠狠跺著腳,恨不得一腳踩死花伊婧。

憑什麽,憑什麽!

“夠了!輕舞,你還想任性到什麽時候?再任性下去,別怪我心狠將你送往庫穴裏修行!”花夫人怒瞪她一眼,語氣淩厲。庫穴是庫蘭族餘下族人修煉的隱秘之處,據說那個荒蕪的地方隻有花夫人和花將軍知道在哪,若是進去了,便再也找不到回來的路。

“我……”花輕舞愕然,實在是被母親的威嚴所震懾住,一句話也不敢說了,委屈地耷拉著腦袋。

母親向來對她寵溺有加,從未這樣嗬斥過她,這叫她的麵子往哪擱?

花夫人轉過目光,望著靜靜伏在地上的花伊婧,眸色微斂,若有所思。就今晚晚宴上,她欲將花伊婧的侍女處死之時,花伊婧那驚人的反駁一擊便足以令她刮目相看。這孩子,在打打罵罵之中,也總算是成長了。花夫人望著花伊婧,眸色內透出一絲欣慰。將來,以她日漸增長的聰慧,必定能為庫蘭族排除萬難。

由於綠月被刑罰20板被送往屋內歇息,花伊婧隻能獨自一人回去。她隻覺得四肢無力,頭腦眩暈,整個人癱軟在繡花椅上。

她扶著發疼的額角,一件件擾人心境的事情從她腦中穿過。鎮靈珠,庫蘭族,聯姻……

還有,花夫人為她下達的任務,看好溫靳竹,不得讓他毀壞庫蘭族處心積慮多年的複仇大計。

隻是,麵對那雙真誠溫柔的眸子,她無法做到欺騙。花伊婧將腦袋深深埋進自己的臂膀內,羸弱的身體微許顫抖。

“小姐……是你回來了嗎?”室內,傳來綠月虛弱的呼喚。花伊婧連忙起身,收拾好情緒走進屋中。

幸虧綠月有武功底子,20大板頂多隻是皮肉傷,但也足以讓她元氣大損,隻能倚在床上歎氣。

“你還好吧?”花伊婧坐在她床頭,握起她冰涼的手心歎聲道。

綠月虛弱笑笑,麵色蒼白:“小姐,我沒事。”

花伊婧暗自

愧疚,若是她能再勇敢一點求花夫人放過她,綠月也就不會變成這樣。

她有些怨恨這樣的自己,貪生怕死的自己。

“小姐,你不必愧疚,綠月賤命,得到小姐垂憐心疼已是萬幸。”綠月見她心情不悅,忙安慰道。

花伊婧別過頭去,生生將眼淚逼回去,再折過頭來,語氣淡然:“給我看看你的傷。”她在現代好歹也是一名外科醫生。

綠月有些羞臊:“侍女已經搽過藥了,小姐……”

“讓我看看。”花伊婧執著道,除非親自出手,否則她絕不放心。

綠月隻好轉過身去趴下,聲音弱弱:“小姐自己動手看吧。”

花伊婧點頭,毫不留情地扒下她的袍子,白皙的皮膚露出大片青紫,稍作觸碰都疼得她直齜牙。花伊婧秀眉微擰,斷定道:“傷得不輕,這點膏藥根本起不到作用。”可見那些宮女們也是夠狠心,明明看見這麽重的傷,卻隻是用最普通的膏藥簡單敷衍便了事。

“小姐,綠月也不是第一次被打了,這點小傷沒事的……”綠月忙道,她不願小姐為她多加操心。

花伊婧沒有理睬她的話,為她拉好衣服後,徑自坐到桌前鋪開潔白的宣紙,執筆思忖,隻見筆尖流利行走在宣紙之上,而她神色淡然,一副處變不驚的神色。寫下治療的藥方後,便喚來一個小太監送到府內的大夫那裏。

“若是常被打成這樣,步入古來稀之年(70歲)極容易由於筋骨脆弱不堪而斷裂。”花伊婧替她倒了杯茶,放在枕邊,目光清淺淡然,“再之,你的床太硬,對你的身體康複起不了任何作用,從今晚起,到你康複的那天,我的床都讓給你睡。”

“小姐,這……”綠月愕然,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花伊婧生生按下去。

誰對她好,她便自然對誰好,沒有主仆之別,隻有這來之不易的友誼。

“綠月……謝小姐厚愛!”綠月不再作反對,深知小姐做出的決定無人能更改,眼眶含淚,掌心合十向她拜了又拜。

大婚前幾日,府裏上上下下張燈結彩,滿眼是喜慶的紅色。

溫靳竹坐在府裏,看著太監侍女們四處奔走,忙得不可開交,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淡笑,纖長的手指間緊捏著茶杯,不時輕抿一口。

這場舉世矚目的婚禮盛世讓府中徹底炸開了鍋,到處掛滿了紅色的紙質燈籠,祝願新婚美滿的橫幅,還有一批又一批運到府中的,來自別國的賀禮。

婚宴定在太尉府的鳳華殿舉行,而緊挨著大殿的便是溫太尉特地為兒子大婚所騰出的一間新房,將上等的香檀桌具,華貴的被褥等全數留給那座新房,可見溫太尉對這場婚禮的重視。

花伊婧沿著小路走到鳳華殿,望著一路鮮豔的紅,訝異地合不攏嘴。

溫靳竹見到她來了,唇角勾起淺淺的笑意,朝她揮揮手:“伊婧,坐到這來。”

花伊婧微笑頷首,端步走上前坐在他身側,像個孩子般新奇地四處探望:“靳竹,這些都是你布置的?”

溫靳竹替她倒了杯茶,遞到她麵前,笑著搖頭:“是父親讓人準備的。”

花伊婧小口小口抿著茶水沒有開口。她還尚未見過溫太尉,沒想到那從未謀麵的男子竟對兒子的婚事如此重視。

溫靳竹自然地伸手,替她捋去額前細碎的發絲,柔聲道:“怎麽沒見綠月跟著你一道來?”

花伊婧“哦”了一聲,繼續喝著茶:“綠月在晚宴那天行刑之後受了傷,我便不讓她下床幹活了。”

溫靳竹眉色一凝,伸手快速抓起她的衣袖,察看她的手,果然,那雙本細膩如水的手已經泛起了點點薄繭,看得他一陣心疼:“就算是受了傷,也不能讓你一人包攬府中的活啊,改日我向花將軍提議換個身體健康的丫頭給你。”

“別。”花伊婧忙道,語氣固執,“我好不容易在府裏找到個對我知根知底,死心塌地的朋友,你別破壞了我們感情好不好?”那語氣,頗有幾分撒嬌的意味,直叫人骨頭發酥。

溫靳竹望著她極為期待的神色,不忍再說“不”,隻好歎了聲:“伊婧,總這麽善良,以後會受傷的。”

花伊婧笑而不語,小手攀上他的手臂來回搖晃:“所以,我不是有你了嗎?你會生生世世保護著我,對不對?”

溫靳竹心中一動,望著她清亮的眸子,笑得深情:“當然,我發誓,這一輩子你都是我最愛的妻。”

“溫太尉駕到。”門口幾位稀稀疏疏的小婢女彎腰稟報,花伊婧不禁微愣,下意識鬆開他的手臂望向門外,心裏莫名有些緊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