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棋藝對決
“小姐，小姐快醒醒了，小姐？”綠月皺著眉心，伸臂輕輕晃動著床榻上睡得死死的花伊婧。
“唔……”花伊婧揉著眼睛，緩緩睜眼，窗外陽光似又劇烈了幾分，照得她有些睜不開眼。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綠月長籲一聲扶她起身。
“怎麽了？現在比到哪了？”花伊婧困意未消，懶懶地倚在床頭問道。
綠月微歎了口氣：“琴技已經比過了，隻不過，咱們鳳國沒勝就是了。”
“沒勝？”花伊婧柳眉微挑，怎麽會呢，鳳國派出的齊妃娘娘溫婉淑德，撫琴之藝更是深入人心，她雖未親耳聽過，但宮外上下都對她頗有稱讚，怎麽會輸呢？
“是啊，這也很出乎我們的意料。”綠月斂下眸子道。
“那，勝者是誰？”花伊婧不禁捏緊了床單一角，睡意仿佛全無，急迫地問道。
“是，是那上官雪蓮。”綠月小心翼翼地抬眼望著她，語氣低落了很多。
“上官……雪蓮。”花伊婧心頭一寒，重重地歎了口氣，仰靠在床頭，眸光呆滯地望向窗外。那既是個難得的美人，琴藝又高超過人，並且一直低調為人。可想而知，這一次她是著著實實地驚豔四座，拔得琴藝頭籌。花伊婧與她相比，確實是有著鮮明的差距。她緊緊地抿唇，心中洋溢著不甘之情。
“小姐，依我看，那上官雪蓮也不過就是會一些青樓女子都擅長的罷了，有什麽可稀奇的。綠月方才也去觀看了比賽，就覺得齊妃端莊大氣，撫琴得心應手，琴聲婉轉動人，而那個上官雪蓮除了長相惑人，根本沒有齊妃那樣華美的氣質，她這次能奪冠，準是她運氣好罷了。”綠月搬來椅子和銅鏡，一邊替她更衣梳妝，一邊又開始喋喋不休地嚼舌根道。
花伊婧聞言默然，側頭問道：“下一場競賽是什麽時候？”
“小姐問的是棋藝競賽嗎？還有半盞茶的功夫就要開始了，小姐想去觀賽？”綠月挑眉問道。
花伊婧淡然一笑：“是，在必要時出手相助一番。”
綠月眨眨眼，不懂她話中的意思，接著問道：“小姐不是一向隻喜自己對弈，不喜觀賽嗎？怎麽這次來了興趣？”
花伊婧掀被下床，出聲道：“現在我懂了，觀賽也能獲得不少經驗。”
“哦。”綠月若有所思地點頭。
“夏顏修，長孫段，羅鼎與韓訣，請站起身！”徐公公拖長尖細的聲音道。
四位男子紛紛起立，夏顏修卓然而立，麵色俊美卻沉冷，在其他三位相貌平凡的男子襯托之下，仿佛有鶴立雞群的美感，他的這一華麗的起身，引來不少女子的頻頻回首讚歎。
“大哥好帥，一如既往的帥，那個長孫段都不及你相貌的千萬分之一。”夏天暢執著一把金絲扇，笑著掩唇捧場。
夏顏修不理睬他的胡鬧，聽由徐公公的指示走上台來拜見鳳帝。
“長孫段，鳳國第一對弈高手，羅鼎，烏邦國將軍之子，棋藝又精又猛，韓訣，雪國
五太子，下棋時心思縝密，步步為營。”鳳帝展開呈上來的書頁，裏麵記載著各個賽者的詳細情況。
“夏顏修！”鳳帝出聲，一喊出這個名字，頓時引來不少女子的注意，她們各個炯炯有神地盯著鳳帝，生怕遺漏了從他口中說出的一個字。
“琴國大太子，以隨機應變聞名，在琴國無人能破他棋陣一毫。”鳳帝讀出聲來，頓時引得在場其他三位棋者蹙起眉心，連棋陣也無法傷害一毫？這也太有能耐了些。
夏顏修卻始終保持冷然的麵色，卓然如玉的男子，全身映著窗外金色的春暉，仿佛是從天而降的仙神一般受人矚目，一貫冷淡的神色令在場的少女更是芳心暗湧。
在場的賓客紛紛將目光投向他，他卻沉默而立，一心想著盡早結束這鳳凰宴奔赴藥山尋姬無量一事。
“第一戰，夏顏修，羅鼎。夏顏修執白子，羅鼎執黑子。”鳳帝隨機抽簽後，將兩個人的名字亮在眾人麵前。
夏顏修微許頷首，拂袖走到棋桌旁，望著麵前端放的上好的青石棋子，稍稍透過陽光照耀便散發出瑩瑩綠光。
“咚！”隨著一旁一聲鼓令，第一場棋藝對決便開始了。
“小姐，準備好了，我們走吧。”綠月替她插上最後一根銀簪後，笑意盈盈地起身。
“嗯。”花伊婧點了點頭，在綠月攙扶下正欲出房，不遠處卻急匆匆跑來一名小侍女，拎著一籃東西跪在兩人麵前：“奴婢參見少夫人。”
“起來吧。”花伊婧出聲，麵帶疑惑地盯著麵前的女子，這身衣裝，看樣子像是雪國的人。
“你是誰？找我家小姐有何事？”綠月一步跨前問道。
那女子不緊不慢道：“奴婢乃上官小姐的貼身女婢，上官小姐剛參加完琴技比賽，便到禦膳房為少夫人做了這些糕點，讓奴婢帶給少夫人。小姐說以後都是一家人，還請少夫人多多關照。”
“她自己怎麽沒來？”綠月一聽是那個狐媚子的人，頓時拉下臉色問道。
“上官小姐剛撫過琴，有些疲累，隻能讓奴婢代為傳送，還望少夫人不要在意。”那侍女倒是規規矩矩地說道。
“綠月，收下。”花伊婧抿了抿唇，側頭示意綠月道。綠月卻滿心不情願地歎了口氣，探手接過籃子放進屋內。
“謝少夫人。”小侍女微鞠一躬道。
“幫我帶話給上官小姐，我對她的琴技很是佩服，希望擇日可以一起切磋一番。另外，望她不要過度疲累，多加歇息。”花伊婧揚唇出聲，淡漠的聲音透在空氣之中顯得涼薄。
“奴婢定帶話給小姐。”那侍女微許頷首，再次道謝後便告別離去。
“假情假意。”綠月冷哼一聲，不甘地撅起嘴。
“好了。趕緊走吧，再不去，就要錯過對弈賽了。”花伊婧側頭點點她的鼻尖，調皮一笑道。
“也隻有小姐你才能笑得出來了！”綠月無奈地聳聳肩，挽著她的手朝正殿走去。
棋場如戰場，此時，分
分秒秒都凝刻著緊張。
這是最後一盤棋了，下完此局，勝者便能榮獲此場棋藝比賽的頭籌。
剛過去的兩場對弈，羅鼎與韓訣紛紛被夏顏修與長孫段秒殺出局。
夏顏修依舊一臉冷意，執子落盤，整個動作迅速而自然，似乎他根本未動腦一分。而與他對弈的長孫段就沒那麽好運了，他原認為以自己的棋藝，奪冠是不在話下的事，卻未想到會遇到這麽強的對手。
他擺出一副漠然疏離的臉色，著實會讓他心頭浮現不安，但他強裝鎮定，每一步都經過很長時間的深思熟慮，卻還是輕易被麵前的人攻破。
冷汗順臉頰而下，他不耐煩地揮袖拂去，猛地抓起一顆棋落在棋盤之上。
他不能輸！事關他今後是受人讚譽還是一落千丈的名譽，他不能敗在此局之上，但，利勢越來越朝著對方那邊傾斜，經過兩場比賽的他明顯力不從心起來，這一顆子落在棋盤之上，決定了他以輸告終。
夏顏修撚起黑子，落盤，冷峻的眸光一挑：“長孫公子，你輸了。”
“可惡！”長孫段目瞪口呆地望著一盤敗局，怔怔地愣在原地，隨後憤怒地一掌擊碎棋盤，怒吼聲響徹大殿，令在場的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這個長孫段平時看上去溫潤如玉，得失心卻這麽重，不過是輸了場比賽，就本性暴露了。
“來人，將他拖出去。”鳳帝麵不改色地放下君山銀針，臉色已經很差了。鳳國連輸兩場，現在長孫段又在這無理取鬧，實在是有失他的顏麵。
兩名侍衛輕鬆將暴怒的長孫段拖走，夏顏修站起身來，冷著臉看著宮女與侍衛們將一片狼藉收走，突然出聲：“鳳帝。也許是餘興未盡，本太子希望能再出一位真正棋藝精湛者，與本太子再決一戰。”
台下的賓客頓時哄亂一團，有人叫道：“高手都被你打下去了，你還想怎樣！可別得寸進尺了！”
夏顏修揚唇一笑，盛滿漠然的眸光一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隻是想趁此機會，多會一會高手罷了，何來得寸進尺之說？”
鳳帝微抿了口氣，目光精銳地落在麵前的夏顏修身上，他翩然而立，雙手負在身後，渾身散發著獨特的尊貴氣息，那是屬於一個王者的氣息。鳳帝端起君山銀針細細品抿，指不定這個夏顏修，會成為比他父皇更卓越的天子。
“朕允了。”鳳帝淡然出聲，整個大殿內繚繞著君山銀針的清香，“有誰還願意上前一試？”
賓客們都見識了前麵三人慘敗的下場，紛紛搖頭向後散去。要是逞一時風光站起來，又慘敗而歸，這多失顏麵哪。
夏顏修環顧四周，並無一個人勇於站起身與他一戰，他隻得微許歎氣，想必這四國之內也就是這水平了，再等下去，並未會有他想象中的強者出現。
“既然無人願意上前，那本太子……”夏顏修微歎一聲，剛想放棄，身後一道清冷絕然的聲音傳來：“等一下！”
整個大殿的空氣仿佛在一瞬間凝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