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不信
微風靜靜的吹,鳥兒自由的飛。
天亮了,自然好尋路,沒多少時候,他們便尋到了出路。
這一路上一向多話的李扶月,嘴巴嚴的像被膠水黏住了似得,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默默的跟在趙沉的身後。
魯叔叔層說過,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李扶月兩下權衡一下,終於決定爆發。
她找了一塊空地,抱著一顆參天大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抱怨,“我不走了,要走你自己走吧!艾瑪,可累死老子了,受傷了體力還這麽好,您也真是非人類了。”
“體力太差。”趙沉側目看著她一副霜打的茄子模樣,輕哼一下,“欠練!”
“我擦!”李扶月一聽炸毛了,冷哼,心裏氣的不行,隨手抄起地上的一塊石子,便往他身上猛地砸去,“你呀的就是個混蛋!”
“婦人就該有個婦人的樣子。”趙沉閃身躲過,隻是臉色又黑了一圈,字字擲地有聲,“滿嘴粗話,舉止粗魯,小心嫁不出去。”
“這個你就放心吧。”李扶月身體往後一仰,躺了下來,看著天上藍天白雲,思緒有些飄渺,嗬嗬嗬的扯著嘴角,“世上男人千千萬,我還是嫁的出去的,就不勞大爺您在這兒鹹吃蘿卜淡操心了,您老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真餓了?”趙沉走到她幾步之遙的地方坐了下來,雖然嘴上損著她,但心裏卻覺得她確實是能的了,要是換做一般婦人的話,早就趴下了。
李扶月點點頭,開始邀功,“你說我容易嗎,我這又是采藥又給你換藥的,然後還走了這麽遠的山路,現在我早就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趙沉瞄了她的胸一眼,微微點頭,表示同意,“確實小了點。”
“我靠,你個流氓!”李扶月蹭的一下坐了起來,雙手護著胸部,咬牙切齒,“你往哪看呢?”
雖然小是小了點,但身為一個女人被男人鄙視胸小,絕對……不允許!
四目相對,一時間火花四濺,劈裏啪啦。
“咕嚕嚕……咕嚕嚕……”
李扶月臉‘轟’的一下燒了起來,這不爭氣的肚子又開始叫了起來,未免尷尬,她隻好硬著頭皮轉移注意力。
“喂,我說,你難道不覺得,昨天的洪水來的有些蹊蹺嗎?”
李扶月背靠在大樹上,一副進氣多出氣少的模樣,聲音軟糯誘人,“你說它怎麽就那麽巧呢?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我不又得不承認,昨天如果沒有你在話,就算是我僥幸能逃過那些人的追殺,恐怕最終難也逃被水淹死的命運。”
趙沉給了她一個算你‘聰明’的眼神表示讚賞,“算你還有點良心,懂得知恩圖報,爺很欣慰。”
李扶月瞪了他一眼,“我這在和你說正事呢,你就不能認真一點?”重重的歎了口氣,猶自說,“我的意思是說,究竟是什麽人要這麽三番五次的要致我於死地?”
趙沉聞言瞥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那些蒙古人雖然看起來也來者不善,但看得出來,他們並不打算殺了我,他們隻想抓我而已……”她停頓了下,皺眉,“可昨天那些黑衣人,卻是一心想要致我於
死地,你說這到底是為……”
“誰告訴你,那幾個人是蒙古人的?”趙沉沉聲打斷她,語氣有一瞬的沉重,“他們根本不是蒙古人。”
“什麽?”李扶月聞言怔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那他們是什麽人?”
不知是不是錯覺,李扶月覺得此時趙沉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複雜又似帶著幾分的職責,複雜到心微微刺痛,總感覺他有許多事在隱瞞自己。
“他們是烏那國的人。”
烏、那、國……
三個字敲的她心髒驟停,李扶月腦子一些零碎模糊的畫麵一閃而過,她想要抓住卻什麽也住不住。
烏那國的人在抓她,他對自己一直模糊的態度,他的未婚妻與烏那國的二皇子私奔,皇長孫與趙沉無聲的博弈,一條條信息走馬燈一樣的在她腦子裏閃過。
半晌兒,她腦子激靈一下,心裏‘咯噔’一下,一副活見鬼的表情看著他,嘴角哆嗦著,一副大受刺激的表情,眼裏寫滿了難以置信。
“終於想明白了?”趙沉瞥了她一眼,拍拍她的頭以示獎勵,“雖然比爺預想的笨了一些,但好歹還沒笨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不、這根本不可能……”李扶月嘴巴張的老大,心裏微扯,捏了捏拳頭,“雖然我也覺得我們以前可能認識,但我沒想到,我們竟然會是……”
“沒有什麽事是絕對不可能的。”趙沉沉聲打斷她,“真相就是你心裏想的那樣。”
李扶月一副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確定你沒有認錯人?”
趙沉並沒有回答她,但從他的眼神裏,李扶月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並沒有認錯人,她確實是他的未婚妻。
嗬,真是可笑,沒想到她穿越過來,竟被扣上了通敵叛國的罪名,竟然還有一個這麽可惡的……未婚夫!
“那我怎麽回出現在這裏?”李扶月心裏也有些想不通,一個養在深閨裏的女子,怎麽可能會出現在千裏之外的蠻夷之地?
難道真的如聖旨裏說的那樣,‘她’真的是和烏那國二皇子私奔了?
不,她不信。
據說亓王趙沉的未婚妻韓國公的嫡長女李月心係皇長孫,兩人自小便相識,而她更是一心想要嫁他為妻。
可最後陰差陽錯的,她卻成了他未來的小嬸嬸,而趙懷仁也另娶了她的堂姐為妻。
現在身為皇長孫的趙懷仁地位岌岌可危,其父趙寅過世,儲君之位一直空懸。
按照祖訓應是由他繼位儲君,但朝廷部分大臣擁護亓王趙沉,且趙沉深得民心,他的地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如今趙沉的勢頭正當紅,如果這時他的未婚妻突然‘通敵叛國’了,那簡直是除掉他的最佳辦法。
她不能確定這個李月是被脅迫的還是自願的,按照傅雪櫻的話,李月愛趙懷仁如命,即使趙懷仁已娶妻,她卻依然一心想要和他在一起,如果說她真的為了趙懷仁而犧牲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真是可憐又可悲的女人啊。
轉而一想,李扶月心頭一震,暗道不好。
不管這具身體的靈魂住著誰,但這具身體確確實實是韓國公的嫡長女,皇
上禦賜亓王趙沉的未婚妻,這些都是無法改變的。
李扶月僵硬的抬起頭,訕笑兩聲,“我肯定是被脅迫的!”
趙沉沉吟半晌,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看來失憶真的是個不錯的借口,可以堂而皇之的將責任推給別人。”
“什麽叫做借口?”李扶月臉色一沉,心裏卻有些心虛,失憶確實是借口來著,但她也不想的,“你以為我願意呀?”
趙沉沒在理會她,忽然拾起地上的樹杈,猛地朝前麵扔去,隻聽‘嗖嗖’兩聲,兩隻兔子就這樣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喪了命。
其實他那天看到她時,就已經認出了她。
身為他的未婚妻卻與其他男人私奔,在皇上聖旨傳來前他就已經知道了。
可是在沒有見到她之前,他並不認為這有什麽要緊的,是陰謀也好,是事實也罷,他都不甚在意,可命運就是這麽的不按常理,偏偏讓他遇上了她。
那天的相遇,確實出乎他的預料,他一眼就認出了她,而她看著自己的眼神卻像看著陌生人一般,這讓他很不解。
雖然他們當時隻見過一麵,但她似乎不應該不記得自己,即使是忘記了他的長相,但連他的名字也忘記了確實說不過去。
亓王未婚妻心係大侄子,這樣的傳聞他不是沒有聽過,當時也就是聽聽也並未放在心上。
那時的她在他心裏和路人沒有區別,隻是他的過目不忘才讓自己對她有些許印象。
再相見時,她和他以前見過的她相差太多,簡直判若兩人。
他掐住她的脖子,問她是誰派她來的,目的是什麽,然而她的回答卻著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思忖片刻,他決定先把她帶回去再說。
說不清是出自什麽心理,也許是想看看她到底耍什麽花樣,也許是男人的麵子過不去,總之就是不想讓她好過,所以後來他命人將她綁在柴房裏,吩咐下人不準給她吃的。
李扶月沒察覺他的心思,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地上已經斷了氣的一對兔子,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太超乎她的預料,她的大腦有些不夠用。
趙沉看了她一眼,便朝著兔子走去,拔出身上的樹枝,忽然將兔子往李扶月的懷裏一扔,大爺範兒十足。
“去,收拾一下,等下爺要吃烤兔子!”
李扶月還沒從剛剛的震撼裏走出來,猛地被兔子一砸,這把才回過神。
茫然的看著手中可憐的兔子,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他會不會太霸道了點啊?
“喂,憑什麽要我收拾兔子?你想吃自己收拾!”
“就憑兔子是爺打的……”趙沉隨便找了一處坐下,不疾不徐,優雅從容,“若是想吃的話,就少廢話去收拾,爺興許會賞你兩口嚐嚐!”
奶奶個熊的!李扶月咬牙,“大爺,我昨天也算是舍身救你,你就不能……”
“看來你失憶,腦子也變蠢了,昨天才發生的事,今天就忘記了。”趙沉有些無賴,語氣頗為高冷,“難道你忘了我是因為誰才受的傷?讓你烤隻兔子給爺補補,哪來那麽多的廢話?”
李扶月雙手捧著兔子,欲哭無淚,“關鍵是我根本就不會烤兔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