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拍賣會上的較量
“沒有。”郭佳琪說，“真性情，這才是男兒本色嘛。”
“還有，不要老是說對不起。你做的很好，並沒有錯。”郭佳琪小聲跟他說完，會場高台上，拍賣師已經走進來。
“好了，要開始了。”郭佳琪側身，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說，“等一下，見我眼色行事。”
李征淳點點頭，臉色變得凝重。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你們來到A市百家知名企業聯合參加的拍賣會，本次拍賣是為救助孤兒院的孤兒，所有的物品都是捐出來的，所有拍賣所得的義款均捐給孤兒院。品種甚多，有字畫珠寶古董服裝等。此次拍賣的規則是，所有商品五萬塊起開拍，競價者舉牌，下限為一萬塊，沒有上限。下麵我給大家逐一介紹一下拍賣物品……”
“郭小姐，宋先生怎麽沒有來？”李征淳忽然低低地問。
郭佳琪看著他：“估計他很忙吧。”
李征淳於是便不再講話了。
會場中央偌大的液晶屏幕上正在播放拍賣物品的特寫，此刻介紹的正是一隻翡翠手鐲，碧綠通透，據說是匿名人士捐贈。市場上的價格是2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郭佳琪望著這隻手鐲失了神，她也曾經有這麽一隻鐲子，是她媽媽留給她的，套在清瘦的手腕上，煞是好看。那個時候，方子謙總是說那手鐲好看，可惜有一次，她不小心卻把它摔碎了。
為此她難受了很久，甚至去媽媽的墳頭上哭泣。後來，方子謙安慰她，說會買一隻一模一樣的送給她。她當時還在想，再怎麽相同又怎麽會是一模一樣呢？但是，聽了方子謙的承諾，她還是美滋滋了好多天。在後來不久的生日宴上，她以為方子謙準備的生日禮物會是那隻翡翠手鐲。然而，他捧出的卻是訂婚戒指。
那種淡淡的失落被那巨大的驚喜衝得沒有一絲痕跡，她欣欣然答應了他的求婚，然後徹底放棄了自己的人生，等著做他的小女人念及往事，心裏戚戚焉，下意識扭過頭去瞧方子謙，他的目光也隔著那麽多個座位直直地朝著她射過來，一如往日那般的溫柔。
郭佳琪的心竟然一跳，慌忙轉過身子，不敢再看。可是臉總覺得燒燒的，有點熱。心裏想著方子謙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什麽還要用這麽溫柔的目光注視著我？不能相信，不能相信，他就是個無情無義的人，不要被他的表麵所迷惑。不過，接下來不是要接近他的嗎？又怎麽能臨陣脫逃呢？想到這裏，她又把頭轉了過去，見方子謙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視周圍的人為空氣，她按捺住心頭的震動，對著他展開甜甜的笑。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等到雙方各自撤回目光，第一輪關於珠寶古董的拍賣已經正式開始。
李征淳不時看一看郭佳琪，見她沒有任何示意，於是握緊手中的號牌靜靜地等待著。
當開拍到八號物品，也就是那隻翡翠鐲子的時候。李征淳敏銳感覺到郭佳琪眼神驟然一亮，她定定地盯著。
已經有人出價。
“6萬。”
李征淳輕聲問：“郭小姐，我們要不要……”
郭佳琪點點頭。
李征淳舉了一下手中的牌子。
“有人開價7萬。”
“8萬。”
郭佳琪朝著李征淳翻了三下手掌。
李征淳舉起牌，朗聲道：“15萬。”
會場有些小的**，在這些低低的竊語中，有人高聲說：“20萬。”
不是方子謙又是誰？
郭佳琪張開五指又朝李征淳比了一下。
李征淳又舉牌：“我出25萬。”
嘩……眾人嘩然。拍賣師聲音激昂，看起來很激動：“這位來自郭氏集團的李先生願意出25萬，好，25萬第一次，25萬第二次……”
“50萬。”方子謙清清冷冷的道。
這下，會場裏炸開了鍋。倒不是因為一個兩三萬的鐲子拍到了50萬的高價，而是因為這競爭的兩人，原先是親密無間的戀人關係。這倒是有好戲瞧了，再也沒有人出價，就等著看郭氏接不接。從外場一直PK到內場，原先的情人現在倒變得跟仇敵一樣。
莫名的會場的氣氛好像也變得緊張起來。
眾人看向郭佳琪這邊，李征淳也看著郭佳琪，她輕輕搖了搖頭。方子謙想要這個鐲子，那就讓他要去好了。要是讓她花五十萬塊來拍下這個鐲子，心裏還是會心疼的。雖然是公司的錢，可是要是讓股東們跟宋錦程知道了，到時候又要一翻口舌解釋了。
“50萬第一次，50萬第二次，50萬第三次啪，成交！”拍賣師的聲音都在顫抖，他的眼光不斷的在郭佳琪跟方子謙之間來回，最後還是一錘定音，“好，8號物品由簡方集團的方子謙先生用50萬的高價拍得，恭喜方先生！”
下麵掌聲雷動，郭佳琪一邊輕輕拍著手一邊朝方子謙望過去，他正扶著領帶風度翩翩地站起來跟周圍向他道謝的人致意。她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心想不就是拍到了一個鐲子嗎？至於嘛。不過麵上她依舊保持著淡淡的微笑，而方子謙的目光很快又與她不期而遇，就這樣，她仿佛在他的瞳孔裏看到了一個自己，淡笑著卻無法掩飾著內心失望的女人。
誠然如果能拍下這個鐲子，對於她來講是有著特別深刻的意義的。因為看到這個相仿的鐲子，就會勾起她對母親的回憶。這個在世界上最全心全意愛著自己的人。
她撤回了目光，卻感覺眼角酸澀，又想起媽媽了。
李征淳有些抱不平，小聲嘀咕道：“怎麽能跟女人搶東西呢，好像不是很有風度呢。”
郭佳琪是明白他的立場，他心裏是對方子謙充滿敬意的，可是因為在她的手下做事，不得不表明一個態度。
她笑笑：“這有什麽，拍賣規則本來就是錢多者得知。不是他要搶，隻是我放棄了。”
一直到拍賣結束前，屏幕才展示了吳風的山水畫。這一次，郭佳琪並沒有出手，她知道方子謙誌在必得，她不是小人，沒有必要在這件事上對他落井下石。隻是，她不想抬高價錢，而其他商家卻也是有喜歡的。一幅原本隻值5萬的畫，最後竟然生生的被抬到了80萬的天價。
但是依舊沒有任何懸念，還是被方子謙拍得。
拍賣會結束，郭佳琪等在會場外麵，李征淳去開車。
不一會，一部銀色的寶馬停到她麵前，車窗搖下，露出方子謙的溫和的臉：“郭小姐，方便一起去喝一杯嗎？”
李征淳已經開車出來，郭佳琪跟他打了一個招呼，便拉開方子謙的車門，坐了進去。李征淳瞠目結舌，以他的觀察來看，兩人的仇恨已經勢同水火，怎麽可能會一起離去？不過，這好像並不是他的工作範疇之內的事，搖一搖頭，還有強壓住自己內心的一點不適，他發動了車子朝著郭氏大樓駛去。
郭佳琪與方子謙吃完飯，回到宋家公寓才8點鍾，她料想宋錦程沒有這麽快回來，所以進屋子的時候也毫不顧忌地捧著宋錦程送她的禮物。正是下午在拍賣會上他高價拍下來的那兩樣物品：翡翠鐲子和吳風山的畫。
可是走到大廳的時候，她就發現自己錯了。因為宋錦程正穿著浴袍，手裏握著一個酒杯，神情悠閑的站在二樓樓梯口，神情淡淡地看著他。她的心裏一緊，腳底泛起一股涼氣。潛意識裏已經把手中的那兩樣東西往懷裏又塞了塞。
見郭佳琪呆立在大廳，宋錦程一步步慢慢走下樓梯，雙眼略微眯起來，讓她看不到他那雙一向冰冷的眸子裏，到底隱含了多少東西。
他道：“佳琪，你回來啦？”
聽起來倒像是沒有什麽似的，聲音也不冰冷，跟話家常似的。可是，郭佳琪知道，他一定在刻意隱忍著自己的情緒。
她對著他笑了笑：“啊，是啊，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他已經走到她麵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瞧，外麵的天氣該多冷啊，小臉都是冰涼的。”
郭佳琪隻覺得毛骨悚然，他說她的臉是冰涼的，可為什麽她覺得他那碰到她臉的手卻是徹骨的寒冷呢？甚至於，比外麵的天氣還要寒冷？
“下班的時候，我打到你公司，想要接你一起下班。”宋錦程低低地說，“可是你那助理跟我說，你有應酬了。”
他居然會打到公司接她下班？
她詫異地一抬頭，看到他的眼眸裏閃過一絲譏諷，也就是那麽一瞬間，很快就不見了。他依舊看著她，仿佛很著迷似的，微微眯著眼。她更加不安，心口狂跳。接下來的話，她不知道該如何接。怎麽說都是錯的，如果說有應酬，那麽是到哪裏應酬跟什麽人應酬？他宋錦程一查便知。如果說沒有出去應酬，那麽她又到底出去幹了什麽？他也是一查便會知道。
橫豎都是死。他的脾氣她知道，若說跟別人去吃個飯，喝個咖啡，他也許根本不屑去管，可是若那個對象換成是方子謙，他隨時都有可能摔碎酒杯，用玻璃碎片劃花她的臉。
也怪自己，實在是太大意了。昨天偷聽到他跟陳媽的談話，說他要去國外出差，於是大意了。
見她沒有反應，宋錦程拉著她的手，往沙發走去：“是什麽應酬，要你孤身一人前往，連尹秘書和助理都不帶？”
她的腦子轟地一聲，臉色變得蒼白。
“怎麽啦？”宋錦程的聲音裏竟然帶著溫柔，“你是哪裏不舒服嗎？我來看看。”說完，他真的放下了酒杯，一隻手扶住她的肩膀，一隻手探到她的額頭上，好像很緊張她似的。
他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最後舒了一口氣：“幸好沒發燒。”
“我去見方子謙了。”郭佳琪快速說完，屏住了呼吸。心口因為強製忍著呼吸，感覺有些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