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是她自己要這麽活著
他一把拎起了她，她紅著臉，歪著頭，嘴巴還砸吧兩下，心滿意足的樣子。他冷笑一聲，直接把她拖了往後門走，不一會，直接把她從後門扔了出去。冷冷的海風，還有扔在沙灘上的痛，讓她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她張開眼，看到黑黢黢的夜和呼嘯的海風，自己置身在一大片沙子裏，她動了動，手臂劃傷了，有些疼。而遠遠的那道門卻嘭的一聲關上了。她沒有想到他竟然把她扔在了海灘上。這麽冷的冬夜，除了那棟房子，一片海還有數不盡的細沙子，什麽都沒有。她隻覺得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慌忙從地上爬起來，急忙往別墅跑去。
他站在那道門邊，隔著玻璃冷冷地看著她朝他跑過來。
鞋子掉了也顧不上，裙子已經破了，幾乎都要掉下來了也顧不上，好像後麵有野獸在追趕一樣地朝著這邊跑。他的臉上終於浮現出笑意，像獵人看著獵物掉進陷阱裏拚命掙紮時候的滿足。
她已經撲到玻璃門上，不停地拍打著，嘴裏仿佛在說著什麽。
而他隻是與她隔著一門，靜靜地站著。
他的無動於衷，而她的恐懼。她害怕黑，害怕在野外。她心頭狂跳，幾乎要支撐不住。
而他依舊耐心地等待著，仿佛她如此的聲嘶力竭，不顧一切還不夠慘，還不夠讓他解氣。後背股股冷風鑽進身子裏，她渾身打顫，雙腿涼颼颼的，像是無數隻陰冷的手，在撫摸著她。
她幾乎要崩潰了，終於哭了出來，那些眼淚大滴大滴的掉下來，跟鼻孔裏滑出的鼻涕縱橫交錯，讓她狼狽不堪。或許，她現在就跟一個瘋子一樣，與以往的那個光彩照人，端莊美麗的郭佳琪判若兩人。
宋錦程終於打開了門。
她幾乎是滾了進來的，夾帶進來一股海風，冷冷的，鹹鹹的。
她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那原本白淨的小臉上，此刻汙穢不堪，頭發散亂，衣衫不整，**的肌膚上到處都是被凍過的痕跡，泛著淡淡的紫色。她很久才平緩過來，那雙眼睛望著他，仿佛是兩個空洞在麵對著他。
他蹲下來，與她麵對：“清醒了嗎？”
她點點頭，又搖了搖頭，眼淚還是止不住地繼續流。
他伸出手，輕輕地幫她擦幹眼淚，她隻覺得恐懼。這雙手冰涼，不帶任何溫度。她想避讓，卻是無路可逃。可是擦幹了後，她的眼眶裏還是繼續有淚水流下來，她根本控製不住自己。這麽久了，她頭一次哭得這麽厲害。她是真的恐懼了，害怕了。他這個惡魔，他為什麽不幹脆把她扔進海裏，就那樣讓她毫無意識地溺死海裏也就算了。
他輕聲問：“為什麽不跳進海裏？”
她咬著嘴皮子搖搖頭。
他又問：“為什麽還要往我這邊來？”
她說不出話。她不想在他麵前表現得這麽懦弱，曾經的決心，偽裝的堅強，在剛才被遺棄在海灘上的那一刻就土崩瓦解了。其實，她就是那麽一個脆弱的女孩，希望有人疼有人愛，希望好好地活下去。
看著她抽抽搭搭，他對她的鄙夷再也掩飾不住，站起來，一把拎住她的裙領，扯著往裏走。她意識到危險，拚命掙紮，可是他的手像鐵鉗一般，怎麽都掰不開，也甩不掉。任由他拖著走
過幾個房間，竟然又來到了他父親的那個小間裏。
她被扔了進去，在她還沒有適應大理石地麵的冰冷，他欺身進來，拎起她的頭發，送到郭敬烜的病床前。
“郭敬烜，你睜開眼睛看看，你一直引以為榮的女兒現在什麽樣子？哈哈，你快點張開眼睛看看啊。她就是你一直培養她，把她當成珠寶一樣的心頭肉啊。你看她現在不但陪我睡覺，讓我當奴隸一樣使喚，我給她機會了，讓她一死百了，可是她呢？她寧願這麽下賤地活著也不想去死。郭敬烜不要怪我，是她死皮賴臉，是她自己選擇的。”他像個瘋子一樣癲狂地說出上麵那些話，郭佳琪在他掌心裏，早已經忘記了疼痛。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了，隻有那個聲音一點一點在加強：是她死皮賴臉，要這麽下賤地活著的……
對，她要活著，就是死皮賴臉也要活著。
宋錦程終於放開了郭佳琪，喊出了那麽多，心裏感覺好了很多。這也是他頭一次這麽失控，原本是不應該這樣的，但是，他忽然忍不住了。想要郭敬烜看看她的女兒現在過得是什麽樣的日子。她的人生已經徹底被他掌控了，而你郭敬烜的生命也捏在我的手裏。一切來得這麽順利，他忽然覺得有些無趣了。郭佳琪你不該是這樣的，你應該是在任何一種情況下都保持精致，保留一種大家風範。
但是，你太讓我失望了。
在我強占你的時候，你接受了。
在我對你溫柔的時候，你接受了。
在我對你大吼大叫的時候，你依舊還是接受。
而在我讓你在死亡與我之間做出選擇的時候，你選擇的還是我。
宋錦程鄙夷地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郭佳琪，大步走了出去。對於這樣的女人，他真的不該費盡心機跟她玩遊戲。淩墨說的對，這個女人根本沒有什麽特別的，不值得他花費這麽多的時間。
郭佳琪是連夜被送至郭家別墅門口的。開車送她的是那個阿森。由始至終，他沒有跟她說任何一句話，甚至都沒有瞧她一眼。她心裏明白，對於她這種被他老大嫌棄厭惡的女人，他也是鄙夷的。
這一個月來，她經曆的事，讓她對於自己目前的遭遇倒並不顯得有多難堪，她隻是擔心父親會不會因此被停止治療，因此而送命。顯然，宋錦程是不打算跟她繼續履行那份協議了。
明天將會是怎麽樣的，她不知道，可是今晚，她必須要跟宋錦程談談。她進門，崔萍萍也被她嚇到了，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狼狽的她。她幾乎都要尖叫了，最後活生生第用手把自己的嘴巴捂住，瞪著眼睛望著她。
宋嫂看到了，趕緊跟過來，卻也是怯怯地望著她。
崔萍萍最終還是跟上來了：“佳琪，你沒事吧？”
她這個樣子，有點像是被人“強暴”了。崔萍萍不敢問，隻是試探地問：“要不要報警？”
“不用，宋嫂，麻煩你幫我去放一下水。”郭佳琪聲音嘶啞地吩咐。
“佳琪，你真的沒事嗎？”崔萍萍儼然關心地問。
“沒事了。”郭佳琪微微擺擺手，“小媽，你先下去。”
崔萍萍有些不甘心，可是，看到她一副根本不想再談的樣子，隻好壓下滿肚子的疑問，暫時先下去了。
洗完了一個熱水澡，郭佳琪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撥了宋錦程的電話。對方顯然不願意接聽，果斷地按掉了。她繼續撥，在被按掉第三十次的時候，他終於接了，但是不說話。
郭佳琪捏緊了手機：“我知道我今天讓你很失望，以後我不會了。”
“我想不會有以後了。”宋錦程說，“你這樣的女人，我現在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隻要你不停止對我爸爸的治療，你要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對方沉默了。
郭佳琪又說道：“真的，以後我不會再喝成那樣，讓你厭惡了。”
對方卻嗤笑道：“郭佳琪，如果你表現得清高一點，也許我對你的興趣還會保持得久一點，可惜你太下賤太低廉，讓我實在是倒盡胃口。現在你無論做什麽，我都提不起興趣了。”
郭佳琪捏緊了手機：“好，我知道了。”
A城某高級會所內，兩個俊美的男人正在打斯諾克。
“哎，真是可憐。”擁有俊美的五官，一雙桃花眼挑了挑，正是淩墨，“那麽一個名門閨秀，活生生被你折磨成那樣。現在可憐兮兮地來求你，你居然就這麽殘忍地把她踩在腳底下。”
“不是你一直讓我放棄這種無聊的遊戲的嗎？”宋錦程冷冷地睨了他一眼，“現在我沒興趣了，你反倒又在為她鳴不平了。”
“那你以前做了那麽多，不是白費了？”淩墨轉過身來，專心地瞄準球。
“嗬。”宋錦程忽然笑了起來，“當然不會。這張網既然鋪開，那就是要準備捕魚的。”
“你的意思是……”淩墨直起身子，很感興趣地看著他，“你是故意的？”
“假作真時真亦假。”宋錦程說，“這個女人我沒興趣，不代表我對別的人沒有興趣。”
“哦？”淩墨那好看的桃花眼又挑了挑，“你改變性取向了？”
見他不語，淩墨忽然明白過來：“那個方子謙是你的下一個目標？”
“他不會是我的對手。”宋錦程說。
“那倒也是，你程少13歲出道，縱橫江湖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敗過。”淩墨說，“那個小小的方子謙又怎麽是你的對手呢？不過，既然不是對手，又何必要玩呢？”
“因為我實在太無聊了。而且我也很想知道，能反咬郭敬烜一口的人，到底能跟我過上幾招。”
淩墨意味深長：“哦，你是看中他的公司了吧？”
言談間，宋錦程卻是一氣嗬成把22個球，從紅球開始，到最後一個黑八連貫的打進球袋。淩墨卻是忘記了剛才的談話，把手中的球杆一甩，有些無賴地說：“不玩了，每次你都是這麽甩酷，一點意思都沒有。”
“實力懸殊，還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宋錦程跟著也甩掉了球杆。
“不如我們去喝兩杯。”淩墨提議道。
“算了，那種地方，我不想去。”宋錦程說，“被一群花癡女圍著的感覺很爽，是不是？”
“我跟你不一樣。你是左擁右抱，大明星，名門閨秀，還有全城的名媛都在盯著你，隻要你勾勾手指頭，她們都會撲過來。而我可沒有這麽大的魅力。”淩墨故意酸溜溜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