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不會做傻事吧
這女孩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名牌，男孩原本還有些忐忑，心想她要是真讓我賠，我短時間內打工還不起可怎麽辦？可是，郭佳琪不但沒有讓他賠，說話還這麽和悅，他心裏反而跟中了魔似的，固執地說：“不行，衣服是我損壞的，那我一定是要賠的。”
郭佳琪笑笑：“你還是個學生吧？”
“嗯。”他點點頭，“A大國際金融係的學生。”
“不過，我就要到郭氏集團實習，我能賺錢了。”他抬起頭來，看著郭佳琪，“郭氏，你聽說過吧？我們公司就要拍電影啦。”
郭氏郭佳琪的表情沒有一絲停頓，點點頭：“我聽說過。”
“那你把這衣服的牌子跟款式還有在哪個店裏買的告訴我，等我發工資了，就買件新的還給你。”
“你叫什麽名字？”
“李征淳。”他報出了名字之後，就從身上拿出一本便條箋，撕下一頁，龍飛鳳舞地寫上了他的電話號碼，“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小姐，你也把你的號碼告訴我吧。”
這時候店裏的老板說她重新要的雞粥已經好了，她拿過他手裏的便條，揚了揚：“等我電話，我會告訴你衣服在哪裏買，多少錢。”
男孩一直站在店門口，目送著她上車，一直到離去。郭佳琪看到後視鏡裏的那個男孩變成了黑黑的一個點子，最後直至不見，她才把車停下來，把那紙條上的號碼輸到手機裏，備注上寫著：陌生男孩。
做完這些事之後，她自己扶著方向盤笑起來。心想到底怎麽了，怎麽會做這麽幼稚的事？也許，那個男孩的青澀跟單純，一下子觸動了她心底的某些回憶。因為她失去的恰恰就是從這些開始的，所以潛意識裏，她想要從別人的身上補回來。她所處的環境注定她是不會有真正的朋友的，那麽，這個男孩呢？她是不是可以試著從他開始呢？
車子開到一半，宋錦程的電話跟催命符似的，響個不停。她接了，就聽電話那頭的那個人的怒氣，烏雲滾滾：“郭佳琪，你死到哪裏去了？”
“我去給秦小姐買粥了。”她實話實說，盡量表現鎮定，讓自己忽略掉他的怒氣，“發生什麽事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發生什麽事了？”
郭佳琪莫名其妙：“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你為什麽留下Joe一個人在病房裏？你不知道她身體虛弱，你還留下她一個人？”那怒吼的聲音透過電波傳過來，幾乎要把她的耳朵震聾。她皺著眉頭，把藍牙扯了下來，移離了耳朵。
不待她再說什麽，對方怒吼著：“趕緊給我回來。”
她摔掉藍牙，猛打方向盤，許久才鎮定下來，臉上恢複平靜。平心而論，她一點都不怪秦梓瑤，換位思考一下，如果她的父親差點派人殺了自己，機緣巧合自己遇到了她，也一定會恨她，甚至於對她會采取更加激烈的手段，而不是像秦梓瑤現在這麽小打小敲了。
一進門，郭佳琪就看到宋錦程正俯下身子，輕吻秦梓瑤的額頭。她有些尷尬地退到門外，敲了敲。
宋錦程就怒不可遏地叫起來：“滾進來！”
秦梓瑤細聲細氣的在勸：“程，你別怪佳琪，是我不小心的。她
幫我去買雞粥也是一片好意。”
“是嘛？”宋錦程已經朝著郭佳琪慢慢走近，布滿陰霾的眼，死死地盯在她身上，“你買份粥去了個把小時，搞得不人不鬼的回來。你這是做什麽？是要告訴我，你為了幫Joe買粥，而搞成這樣的嗎？”
郭佳琪也不看他，從他身邊走過，把粥放到床頭櫃上，打開保溫杯蓋子：“秦小姐，來，趁現在還熱。”
“啪”。不知是郭佳琪的無視還是他真的怒火攻心，他一把掀翻了那用保溫杯裝著的粥。那蓋子在地上打著滾，再一次，那些濺起的熱熱的**，又覆蓋住了郭佳琪寒涼的肌膚。
她倔強地抿著嘴皮子，一言不發望著房間某處。眼角的餘光裏，看到秦梓瑤也被嚇得一跳，然後嘴巴一斜，不著痕跡地笑了笑，過渡了幾秒鍾之後，她才有些訝然地叫起來：“程……”
然後她又對著郭佳琪很關切地問：“佳琪，你沒事吧？你的手……”
宋錦程回頭看了郭佳琪一眼，然後很厭惡地一揮手：“滾，讓你做點事都做不好，快點滾！”
郭佳琪的眼淚盈在眼眶裏，幾乎要滴落下來，咬著銀牙，連聲說了幾下：“好，好，好”她退到門邊，踉踉蹌蹌地走了出去。
門一關，室內一片寂靜。
許久，是秦梓瑤弱弱的聲音：“程，她不會做傻事吧？”
宋錦程看了看她，淡淡地說：“她不會。”
“可是，剛才你那麽吼她。其實，又不是什麽大事。”秦梓瑤說，“再說，她現在是總裁，如果讓別人知道了，畢竟不大好。”
宋錦程揉了揉她的頭發：“你就是心善，對待仇人都這麽寬容。”他仿佛在笑，但是那笑，卻是不達眼底，就在眼眸處那麽一閃而過。眉頭一蹙，仿佛還有那麽些不耐煩。
秦梓瑤咬了咬唇，猶豫地說：“其實，佳琪她跟我聊了很多……”她看著宋錦程，試探性地看著他臉上的反應。見他挑眉對著她望過來，那雙深褐色的眸忽然一閃，卻是懶散地道：“那個女人說了些什麽不中聽的？”
“她說……”
“嗯？”
“她說，你對我……”秦梓瑤的臉忽然紅了，頭垂得低低的，幾乎要埋到被子裏去，幾不可聞的聲音最終還是從被子上麵傳了過來，“她到底說的對不對？”
“你說呢？”宋錦程坐在那裏動都未動，默默地看著她，她的一舉一動，在他眼裏就像是平淡無奇的電影片段，讓他無動於衷。
聽到他狀似調侃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她勇敢地抬起頭，那雙清冷的眸子，此刻閃著點點光芒：“我真的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們之間的關係會變成這樣……還有，你做的那些事……我不值得你這麽做。”
宋錦程儼然有了興趣：“她說我對她做了些什麽？”
“我不相信你是這樣的人。”秦梓瑤急急地表明立場跟態度，“她一定是誇張了。”
宋錦程劍眉一挑：“好了，別胡思亂想了。好好養身體，你的粉迷們很關心你。”他狀似親密地拍了拍她的肩，她身子往前一傾，卻是撲了一個空。他的懷抱，仿佛隻有在有旁人在場的時候，才會對她開放。失望，像一把刀，刺入了她的
胸膛。她想把它拔出來，卻因為有著他的溫度，不想失去最後一絲奢念……就算是在眾人麵前保持著親熱的關係也好，至少，郭佳琪是得不到的，隻要有她的存在。
正如秦梓瑤擔心的那樣，宋錦程果然站起身來，說完那些安慰性的話之後，他仿佛也完成了任務，就要離開了。這個冰冷的男人，她已經靠近了他整整兩年。半個月前，他忽然用熱烈的姿勢帶著那個女人一起出現在她麵前，她心如死灰。可是沒有想到，在她絕望的時候，他卻給了她希望。在公眾麵前，與他扮演著比那個女人還要親昵的姿勢。她的心活絡了……就算這個城市有她最恐懼的回憶，她還是義無反顧。
然而，表麵美好，而實際上，那種滋味隻有她清楚郭佳琪說，因為他愛你，所以寶貝著你，心疼著你，溫柔著你……嗬，因為那點虛榮跟麵子，她承認了。多麽可笑？若是他愛著自己，她怎麽會不知道？怎麽可能不知道？愚蠢如郭佳琪，可是她秦梓瑤又何嚐聰明呢？明知道是一場萬劫不複的幻夢，她還是傻傻地撲了進來。
也許是自己的心跡表現的不明朗，她心頭一動，不顧一切地站起身，撲向宋錦程，一把摟住他的腰：“程，不要走，我一個人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宋錦程幾乎是不假思索，就掰開了她的手，聲音裏幾乎連溫度都失去了：“外麵都是我的人，沒有人敢來害你。你的安全，我向你保證過，我一定做到。”
“可是……”
“方子謙，他不敢！”宋錦程的聲音冰冷，秦梓瑤隻覺得從頭倒腳仿佛被凝固住了一般，難以動彈。
他轉身看著她：“所以，你不用擔心。還有那個女人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拍檔……你的酬勞，我按月打給你，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她呆呆地望著他，心底的絕望幾乎要衝破渾身的冰冷，但是顫抖的心，讓她說不出話來。眼見著他快步走了出去，拉開房門，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她終於把頭埋在了被子上，放聲大哭。
因為已經是淩晨了，郭佳琪一身狼狽地找了家酒店住下。第二天早6點30，郭佳琪回了郭家別墅。曹媽已經被崔萍萍辭退了，換了一個質樸的中年婦女，見她進來，已經大概猜出了她的身份，卻是怯生生地叫：“小姐……”
她的臉上已經恢複了常態，剛才在病房隻不過配合秦梓瑤演了一把戲而已。
既然宋錦程這麽想要跟秦梓瑤修成正果，那她就撮合他一把，那樣，她不是更加輕鬆了嗎？她這麽一想，心情就開心極了，連平日裏不喜歡回的家，也不覺得沉悶難待了。所以，就回來看看。見那個女人帶著三個孩子，把家折騰成什麽樣了。
看到這個樸質的中年女人，她就想起了以前在鎮上的隔壁鄰居阿姨。一樣的年紀，一樣的內斂，見了誰都怯生生的，可是心地卻是善良，總是偷偷地塞東西給她吃。
“你是新來的阿姨？”她破天荒停下來，很輕柔地跟她講話。
“是的，大小姐。”剛才宋嫂還不能確定這個年輕的女孩子是不是這裏當家大小姐，可是她這麽一問，她已經確定了，見她這麽和顏悅色，她心裏鬆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