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神誌不清
蘇顏一邊發脾氣一邊狂笑，整個人都神誌不清。
戰驥根本就不去考慮這到底是為什麽，隻是小心翼翼的護著她。
她的體力漸漸減弱，原本囂張的像是女王，可在這一瞬間就變成了孩子。
她獨自蜷縮在床上，雙手抱著腿坐著，她不住的顫抖，像是一個失去了一切的孩子。
她雙眼絕望的看著戰驥，像是在祈求著他給一點那東西。
戰驥完全不敢看她的眼睛，他緩緩往後退了兩步，在確保能保證她安全的情況下，極力避開與她的接觸。他真的害怕他隻要稍稍動搖一點，就會讓她繼續吸食那東西。
“啊……”
蘇顏不知道為什麽又突然發瘋，她揪著自己的頭發，不斷的朝著床上撞擊。
戰驥快步的抱住她，將她死死的攬入懷中。
幾個醫生已經顧不得其他，強行將她捆住。
她現在已經不是蘇顏了，她就是一個瘋子。戰驥被醫生擠到了外麵，眼神痛苦的看著她，束手無策。
她還在不停的顫抖，身上的溫度也低的嚇人，碰到戰驥的手臂，她就好像是碰到了浮木一般，緊緊的抓住，她張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可她似乎腦子還微微有些神智，又把話給咽了下去。
她反手捂住自己的唇，不斷的搖頭，掙紮。她想要控製自己的心思，可她已經漸漸的控製不住。
蘇顏先是沉默，隨後一雙眸子都變得通紅，她死死的盯著戰驥，低聲哀求道：“你讓我死吧，我熬不住了。戰驥，你殺了我，殺了我吧！”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敲打著戰驥的心。
“我受不了了，我身上好難受！”她的眼淚順著眼眶不斷的往下落，她想要撲到在戰驥的懷裏，每一聲哀求都顯得那麽真實，可有那麽遙遠。
他從未見過她這麽脆弱的樣子，沒想到第一次見，居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他不敢看她的雙眼，生怕自己多看一眼，就忍不住讓她如願了。
蘇顏伸手想要抓住他的手，卻被醫生強行拉了回來。
她瞬間憤怒起來，指著醫生大罵道：“你們這個廢物，不要拉著我，讓我起來，讓我起來。”
她劇烈的掙紮，手腕都被磨出了血。可她像是根本沒感覺一樣，隻顧著叫嚷。
戰驥知道這藥物可怕，卻沒想到能可怕到這個地步。
它真的能讓人瞬間失去理智，變成一個瘋子。這樣的情況，身體稍微有些不健康的人就容易猝死吧！
夏允和戰珩，真的比他想象中的可怕多了。
“蘇顏，想想你兒子。你死了，他恐怕也活不了吧？要不然讓他跟你一起死，怎麽樣？黃泉路上你們還能做個伴兒，下輩子投胎繼續做母子啊！”戰驥開口威脅，說的話也異常難聽。
那冷漠的語氣讓人聽不出來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蘇晞的臉在蘇顏的眼前出現，他微笑著伸手，蘇顏想把自己的手給他，可怎麽都抓不住他。
“小晞，我的小晞，我不能死，不能死……”
蘇顏根本就是已經神智不清楚了，她蜷縮著身體揪著自己的衣服，感覺好像是想要把自己的心都給揪出來一樣
。
可潛意識裏麵，她仍然知道，自己是一個母親，她是蘇晞的靠山，是他所能依靠的一切，如果自己出事了，那蘇晞就會變的無依無靠。
隻要一想到蘇晞要獨自麵對這殘酷的世界，蘇顏就什麽年頭都沒有了。
她要陪著她的孩子，她不能出事兒。
眼淚順著她的眼眶不斷的滾落，與她身上的冷汗凝為一體。
她的渾身都在顫抖，嘴巴裏麵卻還是呢喃著：“小晞，等著媽媽，等著媽媽……”
這場麵，讓周圍的幾個醫生都難過起來。有個小護士當場就落了淚。
“快點，別愣著。”戰驥一聲令下，他們就趕緊重新忙起來。
她越來越難受，她痛苦的叫嚷著，哭著喊著。
醫生不斷用各式各樣的儀器在她身上擺弄著，戰驥不知道都是做什麽的，可看得出來她正在承受著她所不曾承受過的痛苦。
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唇瓣蒼白的看不出來顏色，可她卻終究不肯說出喪氣的話，隻要開口，就是她要活著。
戰驥閉上眼睛，一眼都看不下去了。
在他眼裏怯弱的女人，在這一刻，表現的堅強的讓人心酸。
他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震撼，感概，憐憫，太多太多的情緒衝撞著他的心，讓他在這一刻也臨近崩潰。
此時，他才感覺到內疚，如果不是自己，她根本不用承受這樣的痛苦。
戰驥麵色異常難看的站著，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這種無力的感覺就像是當年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母親丟棄一樣，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一拳砸在牆上，嚇得醫生頓時都慌了手腳，陸雨快速從外麵衝了進來，他二話不說，要將戰驥從房間裏麵拉出來。
戰驥站著不動，陸雨一把就將他抓住，拖到了門口。
此時戰驥已經清醒，他站在門口異常痛苦的看著醫生給蘇顏治療，眼睛裏麵幾乎湧出眼淚。
她已經完全沒有之前溫柔的樣子，她像是困獸一般，不斷的掙紮，嘶吼，想要掙脫周圍人的控製。
戰驥死死的抓住門框，不敢得往前靠近一步，他真的害怕自己再往前走一步，就會忍不住讓那些醫生全部滾蛋。
“看不下去就不要看。這些事情都是她必須經曆的，第一次會厲害一點，但是總歸是對她好，不然以她現在這種情況，可能十天都熬不住就死了。”陸雨遞給他一根煙，戰驥握著煙的手都忍不住顫抖著。
他是看不下去卻又不得不看，他要記住現在蘇顏的模樣，這樣他才能清楚的記得戰珩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不可能再倒回去。你自己要把握好自己。”陸雨看得出來他的情緒已經崩潰了，他想多說幾句話去勸慰他，可又不知道說什麽。
戰驥不是弱者，不需要來自旁觀者的安慰。
他深吸了一口氣，點上香煙，沉默了許久，情緒也稍稍穩定了許多。
房間內，蘇顏已經昏昏睡去，醫生們一個個也都是滿頭大汗，等到蘇顏徹底平穩之後，醫生才走出來。
戰驥還想進去，陸雨卻攔住了他的去路，冷著臉問了一句；“
你敢保證半夜她出問題你不像剛才一樣？”
戰驥愣住，苦笑一下然後緩緩退了房間。
他保證不了。
活了這麽多年，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意誌力居然這麽薄弱，也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會在一個女人的哀求下就輕易就範。他以為他坑得住的。
陸雨招呼醫生給他包紮，等到包紮好了才帶著他走到了隔壁房間，這裏有一個巨大的監視器，能清清楚楚的看見蘇顏那房間發生的事情。
“你別怪我偷窺，我怕你扛不住，所以想多觀察兩天。”陸雨害怕戰驥記恨，畢竟剛才除了那猙獰的場麵，還發生了一小段甜蜜，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戰驥應該是很忌諱被別人知道的。
戰驥什麽話都不說，隻是做到了監視器前，看著隔壁房間的一切。
蘇顏已經徹底陷入睡眠，她的手腳都被控製著，即便是醒了，也不可能在做什麽傷害自己的事情。
房間裏麵已經有人在打掃衛生，地上掃出來帶血的玻璃渣，還有一切觸目驚心的碎片。
戰驥無比感謝陸雨衝了進去，不然他可能真的就和蘇顏一起在裏麵崩潰發瘋了。
他會給蘇顏藥，蘇顏清醒之後肯定會失望，他也肯定會後悔。
“你自己看著吧，我就不陪著你了。對了，我在機場的朋友最近發現了一個長得跟蘇顏很像的人，前幾天在孟買的機場遇見的，這是照片。我調查過，叫袁沐淺，加拿大國籍，在那邊從事科研工作，近期好像辦了回國手續，估計這幾天就回來了。”
陸雨將一張照片放在了戰驥的手上，照片上一個長發飄飄的女人正嬌笑的看著鏡頭，照片的背影應該是所大學校園，裏麵還出現了幾個過路外國人。
戰驥是掃了一眼就把照片丟到了一邊，冷漠的說了一句：“隻是有點像，沒有蘇顏好看。我也不認識這種女人，你以後不用看見像她的人就去調查，我喜歡的就是蘇顏，她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陸雨對戰驥和蘇顏的感情始終表示懷疑，他總覺得戰驥應該跟蘇顏在很久之前就有點什麽，可戰驥一直否認，他就喜歡看見跟蘇顏相似的人就去調查一番。
這次這個袁沐淺是他所遇見的人裏麵跟蘇顏最相似的，倒不是說長相，而是眉宇之間的有些氣息很相似，可戰驥還是一口否認，那看起來就應該不是了。
“不是替身最好，省的到時候真身出現，你再夾在兩個人之間難以取舍。這照片就先放在你這裏吧，長得這麽相似也算是有緣分，往後說不定還能見麵呢！你慢慢看你的監控器，有什麽問題就叫我，我去睡覺了。好累。”
陸雨說的話戰驥根本就沒聽見，他的眼睛從始至終都隻是放在了監視器上，裏麵的蘇顏早就勾去了他的魂魄。
陸雨看見他這德行，無奈的笑了笑，嬉笑的說了一句：“男人啊，總要到這種時候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真是可悲得，嘖嘖……”
即便是說了這話，戰驥也沒有回頭，他自討沒趣，轉身出了房間。
此時，他們根本不知道，照片的那個女人到底跟蘇顏有什麽關係，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陸雨也不知道，他無意之中的一張照片，幾乎改變了所有人的人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