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愛或不愛
寧睿苦笑了一聲，抬起頭看著林諾說道：“你知道嗎？充電器是我故意留在這裏的。”
他眼睛裏的淚水不停掉下來，一會兒就沾濕了他的臉頰和嘴角，他看著林諾，聲音裏滿是苦澀：“因為怕找不到再見你的理由，所以把它留在這裏，起碼還能作為今天和你見麵的借口。”
林諾站在不遠處，看著寧睿的臉，不知道能說些什麽，她心裏酸的厲害，卻又什麽話都沒辦法接下去。
“其實我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了，我做了很多次夢，夢裏都是你和他牽著手從我麵前走過，兩個人越走越遠，頭也不回……”
“可是我怎麽能真的放棄，我喜歡上了你，我自己也沒有辦法啊……”
“我經常恨自己，為什麽沒能早一點遇見你，或者早一點找到你，若是那天我在醫院就留下你的電話號碼，或許事情就不一樣了吧……”
“如果是我先愛上你，先靠近你，先告訴你，會不會，現在就能和你在一起了？”
“那樣我是不是就不用再難過了，能夠名正言順的站在你的旁邊，不用擔心隨時會失去你，不用小心翼翼的藏起自己的感情……”
“你知道嗎？我有多麽嫉妒顧其然，嫉妒的都快瘋了，每次看到你和他站在一起的樣子，我感覺自己痛的都不能呼吸……”
“我多麽希望那天的婚宴是你和我的，而不是看見你穿著婚紗站在別的男人旁邊對我敬酒……”
寧睿說了很多，斷斷續續的，帶著啜泣。
他一字一句的說著，那些從來沒有告訴過林諾的話，現在全都說了出來。
可是他心裏卻越來越難過絕望，因為他知道，這是自己的機會了，所有的表白，若是錯過了今日，或許他再也沒有說出來的資格了。
“林諾……”
寧睿任隨眼睛裏的淚水滾下來，他靜靜看著站在隻離了自己幾步之遙的林諾，輕聲叫著她的名字，說道：“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如果沒有顧其然，你會不會喜歡我，哪怕那麽一丁點的機會，你會不會和我在一起……”
林諾看著他，眼睛裏也浸潤出了眼淚，她靜靜的朝後退了一步，艱難的吞了口唾沫，搖著頭，輕聲說道：“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如果。”
她感覺自己難受極了，這樣的話語對她來說何嚐又不是一種艱難，她想起很多事情，寧睿是怎麽幫助她，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對她屢次生出援助之手，她也是人，怎麽可能一點都不動容。
可是動容，從來都不是愛情啊。
若是因為可憐，才說話來騙他，這樣的謊話多麽可恥，多麽自私。
她緩慢的，堅定的，繼續開口說道：“我和顧其然認識，原本就比你早，但是我想說的是，我們之間，從來不是認識早晚的問題，我一直把你當成朋友，沒有過別的想法。”
“這麽遲才看到你的心意，是我的錯，對不起。”
林諾眼睛裏的淚水兜兜轉轉，讓她看不清前麵的東西
，她仰起頭，把呼之欲出的眼淚重新憋回眼眶，過了好一會兒，這才重新低下頭看著寧睿，堅定決然的說道：“你會找到喜歡你的人，值得你愛的人，隻喜歡你一個人的人，但是那個人，不是我，因為我已經喜歡上別人了，不可能在把心分出一半來給你。我也不會給你，因為我從頭到尾，都隻把你當成了朋友。”
寧睿看著她的臉，愣住了，他怔在原地，眼睛裏的眼淚流竄成一股小小的水流，從下巴滴到了地麵上，他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林諾的臉，看著她的表情。
她眼睛裏的光讓他疼痛，卻又釋然，仿佛是一直懸掛著的思緒，終於得到了一個決斷，他突然覺得腦袋裏一片空白，卻又像是真的明白了什麽。
半響之後，他輕輕擦去了臉上的淚水，抬起頭對著林諾抽起嘴角，勉強的笑了起來。
那兩個本來甜美的酒窩，那弧度變得那麽悲傷，林諾看著他的臉，心裏更加難受。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沒關係。”
寧睿朝著林諾繼續笑著，說道：“雖然我現在還不能接受，但是我會努力接受的。”
“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不再喜歡你了，你也會知道我是在說謊。”
“我不想在你麵前說謊，也曾經在心裏發誓不會對你說謊，我隻是希望，如果可以，林諾。”
“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等待的機會，我不會逼你，不會再去找你，就這樣靜靜的等你，如果哪一天，你不喜歡他了，希望你能回頭看到我，能第一個考慮到我，這樣，可以嗎？”
寧睿的笑容帶著絕望，眼神裏卻又透露出些微希望的光。
林諾看著他，心裏一驚，不停地搖著頭，剛想說話，寧睿卻一下子開口堵住了她的話語：“你不需要現在回答我，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也算是我對你最後的請求，希望你能答應我，好嗎？”
林諾看著寧睿臉上淒然的笑容，沒有辦法再說出任何拒絕的話，隻能緩慢的輕輕點著頭。
寧睿伸手再次擦去了流下的淚水，對她說道：“好了，現在說開了，我心裏反而好受了不少。陪我吃頓飯吧，然後我送你回去。”
這頓飯林諾和寧睿吃了一個小時，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客廳裏寂靜的甚至能聽到針的聲音。
吃完飯之後，寧睿提著她的行李箱，出了門。
林諾跟在他背後，鎖上房門，和他一起下了樓，又一起坐上了他的車。
寧睿開著車，把林諾送到了一裏清溪的小區門口，停了車。
他走下來，幫林諾把行李箱拿下來，遞到她說裏，對她咧起嘴角一笑，說道：“你走吧。”
林諾無言，接過行李箱，對著寧睿點了點頭，便走了。
她走的很堅定，沒有回頭，寧睿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自己的麵前，臉上露出一絲淒涼的笑容，站在風裏成了一座雕像。
顧其然回來的時候，從小區門口晃眼而過，就看到了站在門口
的寧睿。
此時寧睿已經在小區門口站了半個消失，駕駛座上的司機開著車轉過彎，朝著小區裏麵開去，顧其然轉頭看著寧睿依舊站在原地的身影，臉上的表情變了變。
車子再拐了一個彎，便在家門口停了下來，顧其然打開鎖，抬頭便看到林諾站在客廳裏，正在對著眼前的行李箱發呆。
他走到林諾身邊，轉頭看著她，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情緒。
林諾聽到動靜，轉過頭，便看到了顧其然的臉。
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抱住了顧其然的腰，把自己的臉藏到他的胸膛裏，小聲的帶著一些顫抖說道：“老公，我愛你。”
顧其然的身體一愣，輕輕伸手抱住了林諾的肩膀，他臉上突然浮現出笑容。
顧其然低下頭，在林諾的頭發上親了一下，說道：“恩，我也愛你。”
他什麽都沒有問，也什麽都不想問。
顧其然隻是這樣抱著林諾，任隨她在自己的懷裏啜泣，他突然明白了些什麽，心裏彌漫出一陣感慨和釋然。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寧睿喜歡著自己的女人。
果然也和自己想的一樣，自己的女人深愛著自己。
他覺得慶幸，慶幸自己能夠擁有林諾，同時也覺得後怕，若不是那晚衛哲把林諾叫到了銅扣酒吧，不知道自己現在和懷裏的人現在會是什麽樣子，若是沒有及時挽回，也許現在，自己已經沒有資格站在她身邊了。
他現在什麽都不想，隻想珍惜。
人這一輩子，遇到自己能愛上的人，是多麽不容易，而愛上的人，能同樣愛著自己，機會又有多麽渺茫，可是現在他找到了，也擁有了，還有什麽好求的呢？還有什麽好計較的呢？
連珍惜都來不及，哪裏能把那麽多的時間和精力，花在吵架和傷害對方身上。
這一次，他變得堅定，也信任了。
他不願意去猜想寧睿為什麽站在自家小區門口，林諾此時為什麽會哭泣，他隻是靜靜的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告訴林諾，他愛她。
林諾抱著顧其然站了很久，也哭了很久，良久之後，她才收回眼淚，從顧其然的懷抱裏抬起頭看，看著他說道：“老公，我要和你說一件事情……”
顧其然搖了搖頭，隻是低下頭用嘴封住了林諾的嘴唇。
他深刻的吻她，直到兩個人的氣息交纏在一起，呼吸都變的困難，這才放開林諾。
他對著她溫柔的笑著，說道：“什麽都不用說，我都明白。去洗個澡吧，你看看你的眼睛，都哭成什麽樣了，簡直不能再醜。”
林諾被他說的破涕為笑，對著顧其然瞥了一眼，說道：“說好的不嫌棄，現在還沒老夫老妻呢，你倒是開始不滿我的長相了。”
顧其然見她笑了起來，心情也好了，他傾下身體，猛地把林諾環抱起來，朝著浴室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我看你哭了這麽久，估計是沒有力氣洗澡了，還是為夫來幫你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