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太累了
顧卿尖叫一聲,突然從夢中驚醒,張媽媽早已在床前伺候,見她一頭冷汗,急忙上前擦了擦:“小姐是做噩夢了?”
顧卿這才發現是一場夢,摸了摸腦門,手上全是冷汗。心中疑惑,為什麽才見過一次的畫像,竟然會夢見,難不成昨晚太害怕了,導致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什麽時候了?”
“已經天亮了,反正夫人們不用來行禮,小姐再睡會吧!”她知道她家小姐有睡懶覺的習慣。
顧卿此時已沒了睡意,那個夢已經讓她清醒。看來無憂公主死的十分淒慘,倒是托夢給她了,難不成真的是被北唐烈逼死的?
她想到昨晚另一條路,會不會藏著別的什麽東西?反正為了後半生幸福,這天山雪蓮一定是要拿到的!
她才剛起床,鞋子還沒來得及穿,沒想到踏月就趕了過來,看她的眼神十分幽怨,顯然是昨晚醉酒的緣故,他的酒量一向很好,沒想到昨晚著了她的道。
“王妃起來的正好,王爺早已在碧波池等候了。”
“碧波池?什麽意思?”
“王爺要沐浴,點名要王妃過去。”踏月咬咬牙,顯然對昨晚的事,還心懷芥蒂,關鍵他還不能告訴王爺,否則就是自己失職,王爺心情不好,萬一被貶就麻煩了!
他沐浴關她什麽事?如果他想,不知有多少女人搶破頭顱的過去,幹嘛非要她?不是說碧波池是禁地嗎?她還想多活幾年呢!
“王爺說了,你現在還在禁閉,如有違令那麽就要再禁閉一月。”
“什麽?”顧卿原以為他隻是隨口說說,沒想到玩真的!顧卿皺著臉,哭喪道:“那你還看我做什麽啊?還不趕緊走?”
“王妃……”踏月想要叫住她,但是已經為時已晚,顧卿心中憤憤難平,步子也快了許多,早已走出去老遠。
再次走進碧波池,比晚上光線好了許多,屋內也明亮了許多。牆壁上鑲嵌著或大或小的夜明珠,在晚上霧氣還沒升騰的時候看,就像是星空一般。
剛踩上冰涼的大理石還有些不適應,越往裏走溫度也越來越高,兩麵開著窗戶,以便通氣。
那乳白色的池水裏,一個男人正慵懶的坐在石階上,身子前傾懶洋洋的趴在台子上。似乎聽到了腳步聲,他連眼都沒有抬,隻是聲音沾染了霧氣繚繞,變得泥濘不堪,聽在耳中,帶著幾分粘膩惑人之感。
“你來了。”他的聲音淡淡的,像是一隻沐浴陽光傲嬌的貓,精壯的胸膛上麵沾著幾縷黑發,盤旋在胸口,是無限的風光。
蕭引動輒**,他動輒要命啊!
他剛毅的無關朦朧於水汽中,看不清摸不著,更加讓人心裏撓癢癢。顧卿沒看一眼,心髒都會漏掉一拍,待走到池子邊緣,才發現自己憋了好長的一口氣。
“不知……不知王爺……有,有什麽……吩咐。”顧卿很沒出息的結巴了,一句話硬生生的拍成了好幾段。
聽出她聲音的不自然,北唐烈這才懶散的睜開雙眸,一雙眼瞬間劃過霧氣,直射人的心底,一雙眼睛仿佛是黑夜的獵豹,紫色的光芒流淌在一片氤氳裏,
雖然沒有平日裏的犀利駭人,但是還是讓人心驚。
“王妃是做了虧心事,才會如此懼怕本王?”北唐烈看她緊張的話都說不全,不禁有了揶揄她的想法,哪知一句話就戳中顧卿的軟肋,她還真是做了虧心事,被北唐烈這麽玩笑一說,心中更是沒底,嘴裏的結巴更甚:“我……我沒有,我隻是……隻是……”
北唐烈慵懶的抬起雙眸,細細的看著前麵站定,仿佛是小白鼠一樣的顧卿,見她隻是穿著單薄的中衣就趕了過來,好看的眉輕輕一挑:“你是太想念本王,急著見本王,以至於身上衣服都沒穿嗎?”
顧卿這才發現自己身上隻是穿了件中衣,難怪踏月叫她那麽急切。
被北唐烈這麽一說,顧卿臉色發紅,一時間更是不知道怎麽說了。
北唐烈話語一沉,帶著一種誘哄的長音:“還是說想和本王在這美好的清晨做些什麽?”
他直起了身子,充滿爆發力的胸膛一絲不落的映入眼底,隨著他的動作,池水蕩漾,他竟然就這麽直接起身。
顧卿本著以為藝術家的崇高精神,眼睛瞪得老大,絲毫不羞怯,還帶著一絲興奮,心中有無數個人在呐喊:“**!**!**……”
北唐烈饒有興致的看著顧卿大膽毫不避諱的眼神,臉上那片誘人的酡紅似乎也不是因為羞怯導致的,看上去倒是有點像興奮過頭了!
興奮過頭?北唐烈被心中的想法惹笑,這個女人膽子確實大的可以!
但是讓顧卿失望的是,北唐烈下身還係著浴袍,美好的下半身,就被那該死的浴袍給遮擋住了!
看著顧卿臉上大失所望的表情,北唐烈的眉毛高挑,一雙暗沉的眼睛全是深深的笑意,連他大踏步近身顧卿都毫無所覺。
那寬厚有力,還帶著濕漉漉的池水的大手已經輕輕覆上她的下巴,隻是稍稍用力便捏住那精巧的下巴。縈繞鼻尖的是淡淡的草藥香,許是藥水的緣故,非常淡雅,揮之不去。
顧卿已經收回心神,臉上帶著標準狗腿式的笑容,十分殷勤的說道:“王爺有什麽吩咐啊?”
北唐烈捏著她的下巴,左看了兩眼,右看了兩眼,最後才正視她的麵容,淡淡的薄唇輕啟:“你長的實在是……”
“不盡人意。”
顧卿的腦袋裏轟隆隆的爆炸了,尼瑪!就算自己長得不算傾國傾城,好歹也算是小家碧玉吧!明明長得是一張十分耐看的臉,卻被北唐烈說成了“不盡人意”,這讓顧卿如何能平靜?
臉上的怒氣一閃而過,轉眼還是討好的笑容,沒辦法,誰叫他最大?
“王爺說的是,比起你看上的,妾身這實在不值一提!”
北唐烈看她一雙大眼分明是有怒氣的,但是掩飾的很好,臉上的笑容不深究裏麵的含義,還是很可觀的!“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顧卿內心狂吼,但是麵上笑容可圈可點:“那是必須的!王爺那慧眼如炬,看上的必定是好的,你看看府裏的眾姐姐那個不是美貌動人。”
“這樣說你心裏是不是覺得自己敗壞了王府的景致?”北唐烈的聲音帶著幾分
笑意,一雙眼眸柔和了許多。
顧卿的臉再次僵了僵,怎麽以前沒看出來這貨還是個毒舌?這話說的多有水平啊!
見顧卿吃癟,北唐烈也收回手,不再逗她,直直旁邊的袍子,便轉身下水。
顧卿手腳麻利的換上,也下了水,在他的後背上按摩了起來。
上次沒有看清,隻知道他悲傷有些傷疤,但是這次卻真真實實看清了,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整個後背,有的隻剩下顏色,摸上去已經沒有感覺了,還有幾條傷口縱然是結了疤還是那樣的駭人,更恐怖的是,有一條傷疤竟然從肩頭沒入背脊深處,可以說橫穿整個後背。
她的手不自覺的撫上傷疤,北唐烈到底承受了多少不為人知的傷害?
“怎麽?心疼了?”北唐烈厚重的聲音傳來。
顧卿拿手指戳了戳,沒好氣的說道:“這不是好了嗎?”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顧卿想起柳雙之死,這碧波池不是不準許人進的嗎?他就不怕自己撞破他和踏月之間的好事?
鼓起勇氣,她小聲問道:“王爺,這碧波池不是禁忌嗎,為何……為何讓我來?”
“誰說是禁忌的?”
“不是嗎?都是這麽說的。”
北唐烈轉了下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本王隻是不喜人打擾,久而久之,便有這樣的傳聞了。”
我去,禁忌原來是這麽來的啊?顧卿撇撇嘴,也不再詢問,老老實實的幹起了苦力。
捏了小半個時辰,胳膊都酸了,聽到北唐烈沉穩的呼吸聲,已經沉沉睡去。看他這樣子估計是一晚沒睡,難怪早上把她叫過來呢。
小心的從池水中爬上來,他眉宇間的折痕仿佛是亙古不變,永遠鐫刻在那裏。顧卿歎了一口氣,每次看他疲倦至此的模樣,自己總是忍不住歎氣,也許是覺著北唐烈活著太累吧?
再次撫平他眉宇間的皺紋,北唐烈在夢中呢喃了一聲,全無平日裏的冰寒,仿佛像是一個小孩子一般,顧卿不禁被逗笑了,沒想到北唐烈也會有這樣子可愛的一麵?也許在睡夢中才這麽真實吧!
那唇瓣淡淡的笑容,像是嬰孩一般純真,這一刻仿佛忘記了他是北唐烈,也就是個普通人,沒有皇權沒有爭奪,沒有算計沒有陰謀……隻怕醒來就什麽都不是了吧!
腦海中深深記下這舒心的笑容,回去好好默畫出來,估計很多人沒見過北唐烈這個樣子吧?
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出了碧波池,踏月一直在外麵候著,見她出來,探頭看了看裏麵問道:“王爺睡下了?”
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腕點點頭,正要走,卻被踏月攔住:“王爺說了,王妃不懂規矩,一個月的禁閉免不了。還有,就是每日用過晚膳就要來碧波池伺候。”
“尼瑪,還有沒人權!不是有下人嗎?再不濟不是還有你嗎?”你個受不好好伺候,關她什麽事啊!
似乎知道顧卿的回答,踏月也不急:“這是王爺的命令,屬下也隻是傳達而已。每日晚膳過後,屬下會去接王妃的!”
顧卿垂頭喪氣,真是無語問蒼天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