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技術工人
“你在害怕?”北唐烈的聲音仿佛是因為這水汽,變的有些朦朧不真切,暗啞的響在耳邊。
他將她的身子扳到麵前,一雙寒眸沾染了濕氣,變得不那麽寒冽,那眉頭似乎不會但下去的褶皺,此時正緊緊的蹙著。他炙熱的呼吸直刺刺的噴薄在臉上,讓她的臉頰迅速升溫。
果然如夢中的一樣,僅僅是**在外的胸膛,就有好幾條疤痕,更不要說看不見的地方了。古銅色的肌膚侵泡在乳白色的池水中,散發著誘人的光澤,不少濕氣聚集的小水珠凝結在他的胸膛,仿佛是珍珠一般。
她蔥白柔弱的小手抵在他的胸口,感受著這胸膛的肌肉是那麽富有力量。她吞了吞口水,低下的腦袋絲毫不放過眼前的美景,一定要記著,也許能憑借著記憶默畫兩張呢!
看著她許久不說話,以為她是害怕了,他一俯身,便咬上她圓潤的耳垂,嚇了顧卿一跳,身子像泥鰍一樣,就要滑了出去,但是礙於耳垂還在某人的嘴裏,一個後退,就扯得她生疼。
“你……你別咬我啊!”顧卿慘叫一聲。
這個女人,還真是沒有情調!
他張開嘴,放開她的身子,一個人靜靜的躺在石階上,讓池水沒過自己的胸膛,愜意的舒展雙臂。他靜靜的閉上眼,聲音暗沉的響在耳邊:“還不過來伺候本王沐浴?”
顧卿一下子腦袋沒反應過來,按照剛才的節奏不應該你強我受的嗎,轉眼反差也太大了吧!顧卿心中小小竊喜,說不定是每日禦女,腎不好用了呢!
北唐烈願意放過自己,那自然是最好,不就是伺候沐浴嘛,說通俗一點就是搓澡,誰不會啊!
池邊早已放著備好沐浴的東西,她隨意裹了一條浴袍,跳下水。而此時的北唐烈已經轉過身,趴在石階上,背對著她。
看著背上橫七豎八的疤痕,顧卿心中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這個男人如果不是四年前剿滅前朝餘孽也不會殘了一條腿,估計現在就會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而顧家也會很樂意的嫁女,自己還是會在鄉下,和張媽媽一起,過著屬於自己的日子。
可是一切都沒有如果。
輕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便開始給北唐烈搓澡。
過了一會,北唐烈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來:“給本王捏捏。”
他的聲音仿佛沾了沉重的濕氣,變得更加慵懶惑人。顧卿點點頭,小手軟軟諾諾的捏著他的肩膀,好在在前世為了了解人體結構,不禁去醫學院看人解剖,還特地去美容院看人如何按摩,因為按摩都是根據周身大穴來的,上一世自己還是個愛好學習的主啊,還想著要是開畫廊不成,就去美容院當美容師呢!
一雙小手在肩胛骨遊走,再到脊椎,整個後背都沒放過,全部按摩了一遍,直到手臂酸麻,才停止。
“王爺,歇一會吧,我實在是捏不動了。”
可是北唐烈沒有回答,上岸一看,沒想到北唐烈趴在石階之上沉沉睡去,隻是這漆黑劍眉還淡淡的蹙著,眉眼僅是疲憊之色,估計這個王爺當得也不省心,每日擔心是
不是有人要害自己。
這樣的他也很累吧!
世人隻知道他是大周的戰神,就算是廢了一條腿,依然是不敗的神話,但是頂著美名的他,背後又是什麽模樣?
他身邊不缺乏人,可是他似乎不快樂?他會笑,隻是笑的並不舒心。
整個大周要殺他的人,估計一個皇城都塞不滿,前朝餘孽、忠王、相府、皇後……他身邊的又有幾個是稱心的?
手不由自主的扶上他的眉間,將他的褶皺抹平,雖然這個男人有諸多不是,但是顧卿打心裏還是可憐他的,不知道為什麽,似乎覺得她還可以大膽一死,可是北唐烈給她的感覺是,想死也不能的感覺。
眉宇被舒開,他似乎睡的更安穩了一些。
她緩緩起身,將原本全開的窗戶全都掩上一半,屋子裏的光線一下子昏暗了不少,就連北唐烈的麵容也看的不真切,隻能依稀看見一個剛毅的輪廓。
出了門,囑咐下人灌入熱水,便起身回了昭陽殿。
而北唐烈的夢裏,那個小小的身影,小跑了過來,她搖晃著北唐烈沉重的身子,口氣嗔怪的說道:“本公主費盡心思救你,你怎麽還這副樣子?他們打你你不會還手嗎?你怎麽那麽懦弱?”
十四歲的北唐烈臉上毫無表情,就連還在往外滲血的傷口都不曾看一眼:“反抗做什麽?反正是要死的。”
她急的一腳踩在他的傷口上,他終於有了表情,疼得齜牙咧嘴,一下子扳倒她的腳,她一個不支便跌倒在地上。她身後的嬤嬤就要上前掌摑自己,但是她攔住了,揉著摔痛的屁股笑嘻嘻的說道:“不是橫豎都是死嗎?怎麽還知道疼,幹脆疼死了不就好了?”
他冷著臉,看著笑顏如花的她,冷道:“瘋子!”
“我就是瘋子!怎麽了,你傷好了就陪我玩,整個皇宮都沒有幾個有意思的,你趕快好起來,聽到沒?”她搖晃著自己的身子,聲音越來越虛無縹緲,連帶著身體也逐漸模糊起來了。
他冰冷的臉上終於浮現起焦慮,手急忙抓住她的衣角:“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王爺,奴家不走,王爺……”
耳畔再也沒有她可愛的聲音,反而是一個軟諾的聲音,聽著發膩。北唐烈霍地睜開眼,便看見柳雙含羞帶怯,難掩喜色的臉,不禁臉色一沉,不悅道:“你怎麽會在這?”
看了眼四周,顧卿並不在,這個女人竟然跑了?原本不悅的心情更加不悅。
柳雙原本還高興的臉,頓時一僵,剛才王爺夢中還要她不要走的,怎麽眨眼醒來就這樣的冷言冷語?
“王妃呢?”
“妾身來的時候就沒見王妃啊,王爺你是怎麽了?是不是累了?妾身服侍你歇息吧!”柳雙就要攙扶北唐烈,身體向前傾,她今晚穿了一身淡青色的輕紗,裏麵曼妙的身子清晰可見,她特地打聽王爺的去處,準備好一切,就等著豔遇北唐烈了。
哪知北唐烈淡淡的拂過她的手,狹長的眼睛有些厭倦的眯了起來,但是絲毫不影響眼眸中暗沉的光芒
。冷厲的聲音響起:“似乎本王說過,沒有傳召,不得入碧波池。”
柳雙橫在麵前的手一抖,身子緊忙就跪了下去:“妾身……妾身該死,妾身不知王爺會……”
“柳夫人的膽子是越發的大了,都忘記自己的身份了。”他低沉著聲音,暗啞的嗓音緊緊盤旋心底。眸光一凜,猶如炙烤的火炬落在柳雙的頭上:“是該死了。”
什麽意思?是真的要殺了她嗎?
柳雙嚇得整個人都匍匐在地上,不停的磕頭,乞求他開恩:“王爺,妾身真的知道錯了,求王爺開恩啊!”
“滾。”他終於沒了耐心,聲音乍然響在耳底,嚇得柳雙身子一顫,跌坐在地上,淚如雨下,精致的妝容都抵不過眼淚的侵蝕。柳雙聲音淒厲:“王爺,放過妾身吧,妾身不敢了!”
北唐烈已經不再說話,後麵的踏月早已出現,架著柳雙的胳膊拖了出去。
地上原本彌漫水汽,因為這麽一拖,留下出一條痕跡。而柳雙慘絕人寰的哭聲還回蕩在屋內。
不一會踏月閃身入內,看著那閉目養神的北唐烈恭敬道:“王爺,已經處理了。”
“顧卿呢?”他對那個女人的絲毫不關心,仿佛踏月說的隻是無關緊要的事。倒是顧卿,好大的膽子,竟然趁他入睡,竟然離開了,真是好大的膽子。
“王妃在王爺入睡的時候就離去了,離去前還囑咐下人灌水,掩了窗扇,讓王爺舒服點。”
經他這麽一說,北唐烈也注意到屋內昏暗了不少,沒想到顧卿那冒冒失失的性子,還有這麽細膩的心思,話說剛才那按摩的手法還真是舒服,自己很久沒好好睡過了,這樣說還要感謝她不成?
“那本王是要好好謝王妃了。”嘴角輕輕上揚,劃過一個完美的弧度。
踏月一愣,抬頭瞄了一眼北唐烈嘴角的笑容,王爺已經很久不曾這麽開懷了,說不定王妃能讓王爺離開當年的噩夢呢!
顧卿美美的睡上一覺,直到日曬三杆,而張媽媽不在身邊,倒是聽見房門口的幾個丫環再亂嚼舌根,似乎除了張媽媽,誰也不關心這個主子。
“翠玲姐,你知道嗎?昨夜裏柳夫人撞柱死了!”
翠玲不相信的笑了笑,打趣道:“青雨,你胡說什麽呢,柳夫人眷寵正濃,怎麽好端端的撞柱死了?”
青雨得意的笑道:“你不知道吧,昨天晚上,柳夫人沒有傳召就自己擅作主張,仗著王爺的疼愛去了碧波池,沒想到王爺大怒,就殺了她。”
翠玲搖搖頭:“這個柳夫人未免也忒不知好歹了吧!這碧波池怎麽是別人隨便進的?聽說以前宮裏盛寵的娘娘,來王府看自己的妹妹,誤入了碧波池,竟然活活仗斃了。”
“是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看,好好的把自己玩死了吧!真是活該……”
突然身後傳來張媽媽的叱喝:“你們這幾個狗奴才,王妃醒來你們還在說什麽話,真的是不想活了嗎?”
而此時的顧卿臉色白了一層,她昨晚似乎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