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誰有我慘

齊蘿就像是不要命一樣的往前跑,她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絕對不能被抓住!

那兩個身著粗布麻衣的男子相視一眼,追了上去。

沒過一會兒,齊蘿的體力就被透支了,她扭過頭看了看那兩個還在追趕她的男人,即便再想逃命,她也跑不動了。

他們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熱的滿頭大汗,兩個人一左一右包圍了齊蘿。

齊蘿喘著粗氣看著他們,雙手卻解下了身上的包袱,主動遞了過去,“你們還真是堅持不懈!諾,我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它了。”

其中身材較為臃腫的男子鄙視的看了一眼她遞過來的包袱,指著她問道,“你與朝安王府是什麽關係?”

齊蘿撇撇嘴,斜視著他,將包袱款了款,背在了身上,淡淡的回道,“我姓齊,不姓朝,我連人家府上大門都進不去。”

另一個骨瘦如柴的男子忽地走上前來,他一把抓住了齊蘿的手腕,額上青筋暴起,“哥,別跟她廢話,直接綁了!”

“嗯。”

臃腫男子冷冷的應了一聲,掏出腰間係著的麻繩,利索的將齊蘿綁了起來。

他的動作很輕柔,綁的也很鬆,似乎很不願意做這檔子事兒,卻又不得不做。

齊蘿的目光掃向四周,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若是逃跑,肯定會被重新抓回去,說不定到時候還會被虐待。不如先跟著他們走,再找機會逃走。

他們走了很遠,齊蘿覺得口感舌燥,又被五花大綁,而那兩個人同樣也走的很是艱辛。

“你們是想拿我做人質勒索朝安王府吧?”

齊蘿驀地開口問道,她也不是很確定,不然他們不劫財不劫色,綁她做什麽。

“你怎麽知道?”

那體態臃腫的男子一愣,反問出聲。

齊蘿“噗嗤”一笑,他的表情真像個呆子。

默默走在一旁的瘦弱男子扭過頭瞪了齊蘿一眼,大聲訓斥,“笑什麽笑!被綁了很高興嗎?”

齊蘿咋舌,噤了聲,好漢不吃眼前虧,她隻有能屈能伸,才能活命。

又走了大約一個時辰,他們才帶著她走進了一間平房,剛一進去,齊蘿就屏住了呼吸,整個院子都充斥著豬牛羊的味道。

而這方圓幾裏,也就隻能看到幾間平房而已,這家還算是不錯的,用柵欄將房子圍了起來。

齊蘿被身材臃腫的男子帶到了一個房間裏,雖然擺設簡單,地上也是用幹草鋪著,卻幹幹淨淨。

他一邊為齊蘿解開繩子一邊說,“我們隻拿錢,不傷人。你就放心在這裏住著,什麽時候王府的人送錢過來,什麽時候放你離開。”

齊蘿有些錯愕,古代人綁架可真有禮貌啊。哪裏像現代那麽粗魯,還有撕票的可能。

當然,她根本不指望朝景會拿那麽多銀子來贖她,早上剛把她趕出來,巴不得她永遠不回去呢!

想清楚後的齊蘿,心裏也著急了起來,那兩個兄弟現在是待她不錯,可若是知道朝安王府根本就不回派人來贖她,到時又不知他們會如何了。

總之,不能冒險,必須盡快離去。

齊蘿心裏七上八

下的坐在房間裏,隻等著夜深一些,好想辦法離開。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比較瘦弱的那個男子端著一碗飯沉著臉走了進來,他一句話都沒說的將湯飯放下,便鎖門離去了。

齊蘿瞥了一眼碗裏的東西,湯湯水水,飄起來的菜葉子也蔫了吧唧的,她癟癟嘴,這如何能吃的下?

齊蘿站起身來,從門縫往外看,貌似院子裏沒人,她的手比較小,嚐試著從門縫中伸出去,試了兩三次,果真伸出去了,這讓她欣喜不已。

她連忙伸手去摘頭上的玉簪,她的手在發髻上摸索了許久,也沒摸到文卿送她的玉簪。

她的笑容一點一點垮了下來,滿臉愁容!

那兩個兄弟也沒靠近過她,不會是跑的時候掉了吧?

她心裏雖然難受的緊,可當務之急是得逃出去,等逃出去了,再回那條路上找一找吧!

她伸手捶打著自己的腦袋,眉頭皺成一片,怎麽會這麽不小心把簪子弄丟了呢!

齊蘿從包袱裏又拿出了一根金光閃閃的簪子,可她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金銀哪兒比的上她和文卿之間的情誼!

最終齊蘿還是用那根鍍了金的簪子打開了門上的鎖,她輕手輕腳的背上包袱走了出去,剛走到院子裏,便聽到主臥裏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齊蘿沉著臉加快了腳步。

“那樂樂就白死了嗎?”

手指剛觸碰到門栓的齊蘿忽地眸孔瞪大,樂樂?她的腦海中想到了那個為了一件衣服被朝冰冰折磨而死的綠衣小丫鬟,如果她記得沒錯,芰荷說過,在小樂家裏,還有兩個比她年長的兄長。

齊蘿隻覺得頭皮發麻,她全身的汗毛都一一豎了起來,鬼使神差的,她竟然走了回去,站在門口細細的聽。

“哎!一城,若是此事讓母親知道了,她定會被活活氣死的。”

“哥!你我不說,母親如何能知道!況且咱們也並沒有做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樂樂是在他們府裏死的,我們做兄長的無能,懲罰不了凶手,想辦法換些銀子為母親治病,這有什麽不對!反正,這錢我是要定了,你若是不想被牽連,就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好了。”

“哎!”

那體態臃腫的男子聽到弟弟如此堅決的口氣,隻是接連著歎氣卻不知該說什麽。

站在門外的齊蘿淡淡的垂下眼眸,冬天寒冷刺骨的夜風吹起了她的衣擺,她轉過頭,默不作聲的回了房間。

她不再想著逃跑,上床蓋著被褥進入了夢鄉。

翌日一大早,齊蘿醒來的時候,桌上的湯飯已經涼透了,她盯著那碗愣了許久,才打起精神走出了房間。

待她走出去之後,才發現那門上的鎖早已被人拆掉了,她眉眼深邃,許是那哥哥為了讓她逃命故意卸掉的。

“咳咳!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從房子後麵傳來,待咳嗽聲落下,劈柴的聲音又響起。

齊蘿心裏一滯,忖度著走了出去,剛繞過房子後麵,便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坐在小木凳上,一手拿著斧頭,一手掩嘴咳嗽。

齊蘿慌忙跑了過去,一把奪下她手裏的斧頭,“老人

家,你看起來生了重病,為何不躺在屋裏多多休息?”

這想必就是小樂的母親了吧。

老婦人詫異的看了齊蘿一眼,慈眉善目的笑著問道,“姑娘,你是?”

“我是小樂生前的朋友,因緣際會學了點醫術,她生前老說讓我過來看看您,我因瑣事繁忙一直到現在才過來,心裏還真是有些愧對於她。”

齊蘿雙手舉著斧頭砍下去,那圓柱模樣的木頭絲紋未動。

老婦人的眼睛裏閃著淚花,許是想到了那個還未及笄便撒手人世的小女兒,她指著木頭上麵一圈一圈的年輪說道,“砍柴要按著紋路來,也花不了多少力氣。樂樂每次回家,都會幫著我劈柴火。”

齊蘿抬起頭,老婦人的臉上早已滿是淚水,她心裏痛的抽氣,卻不得不忍住眼眶裏的淚水。痛苦總是能互相感染的,若是她也哭了,老人家鐵定會愈發的撕心裂肺。

“我扶您回去吧。”

老婦人的手在身上隨意擦了擦,這才放在了齊蘿白皙的手上。

回了房間,齊蘿為她探了脈,這才知道她患的是心疾,多調養身子還是能夠痊愈的。

齊蘿在家裏轉了個遍,也沒找到半根能夠煎藥的草藥,她又回到了老婦人的身邊,笑著問道,“我該稱呼您什麽呢?”

“老婦姓王,夫姓李,故稱李王氏。”

齊蘿點了點頭,雙手握住了她如樹皮般幹枯的手掌,“王姨,你好好歇著,我出去為你摘些藥草,回來給你煎藥喝。”

李王氏提不起力氣應她,便翻了個身,沉沉的睡去。

齊蘿一直等到她睡著了才背著竹簍出發,她不知道這附近哪裏有草藥,便挨家挨戶的問。

皇天不負苦心人,她按著別人的指路終於看到了熟悉的藥草,狂喜之餘,也不忘繼續尋找。

比較珍貴的藥草總是長在懸崖峭壁之上,齊蘿一路采摘到了懸崖邊。

忽地,她采摘藥草的動作驟停,她看到有一個身著藏藍色華貴衣袍的男子負手而立在懸崖邊,而且是站在那個最危險的地方,腳下的泥土鬆鬆垮垮,隨時有可能掉下去。

她不由得大聲的咽了口唾沫,心裏七上八下的狂跳著,這人是要跳崖嗎?

“公子!”

齊蘿見他的身子有所晃動,急急的大喊了一聲,她小心翼翼的放下自己背後的竹簍,走到了那男子的身後。

那男子明亮的眼眸變了變,並未轉過身來。

“公子!我剛剛從下麵爬上來。不瞞你說,這座山很高,你要是跳下去,肯定會被摔死的!”

齊蘿說完就想咬舌,那人肯定是想死才來跳崖的,她這不是助紂為虐嘛!

見那男子沒有反應,她便又說道,“公子,我今早才被夫君休了趕出了家門,如今無家可歸不說,還被歹人綁了去,可即便是這樣,我都沒想過要輕生,你想想我的遭遇,再想想自己,生活不易,誰又能是一帆風順的呢?隻要咬緊牙關,都會過去的。”

那背對著她的男子冷著臉轉過身來,一字一頓的說道,“既不想著要輕生,又為何來此處?況且,被那個瘟神休了是好事,該喝一杯慶賀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