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想和本世子早生貴子
齊蘿的手不動聲色地在桌子下麵拽了拽朝冰冰的裙擺,冷眼瞪她,以示警告。
朝冰冰衝著她眨了眨眼,笑的無比的奸詐。忽地,她像剛想起什麽一樣看著眾人,又說道,“喔對了,嫂子說這個湯圓外型圓滾飽滿,喻意團圓幸福,希望咱們一家人團團圓圓,她和哥哥白頭偕老,早生貴子,生很多很多個小湯圓……”
“嗬嗬,是嗎?蘿兒可真是有心了。”
夏侯笙晴稱讚似的看了齊蘿一眼,對她甚為滿意,就連一向陰沉著臉的朝生安如今也麵帶喜色。
齊蘿不安的笑著看著眾人,她這是被朝冰冰擺了一道!她明天可是要向大家道別,宣布與朝景和離的!
這可如何是好!
朝冰冰裝作看不到齊蘿對她的咬牙切齒,嘟著嘴委屈的說道,“嫂子,你為何這麽看著我?是我說錯什麽了嗎?”
正在吃湯圓兒的眾人紛紛抬起頭望向這裏,齊蘿隻覺得有口難言,她幹笑了兩聲,摸了摸朝冰冰的頭,眨巴著眼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沒有……嫂子看你是喜歡你啊!來,嫂子給你盛一個。”
她說這話的時候,隻覺得心口有一團火焰欲噴薄而出。
朝冰冰笑著將碗遞了過來,大聲的說道,“謝謝嫂子。順便也給你夫君盛點兒唄……”
“……”
齊蘿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瞪著她,咬牙切齒的笑道,“甚好……”
朝冰冰端著碗趕緊轉過身去,她的目光不著痕跡的和夏侯衣衣對視了一眼,許是因為恐懼,隻一秒,她便垂了眼。
朝景邪魅一笑,微微斜著身子悄聲在齊蘿耳邊問了句,“你想與本世子……早生貴子?”
齊蘿順勢將湯圓放入他的碗中,曆眸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回道,“想得美!我是在祝你和你的安妹妹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話音剛落,席間瞬間雅雀無聲。
齊蘿詫異的看了眾人一眼,臉上火辣辣一片,她剛才有很小聲啊!不過,她轉念一想,安衣衣都坐到夏侯笙晴旁邊了,女主人的地位昭然若揭,就算是被人聽到了又如何?
這麽一想,她皺著眉頭也舒展開來了。
夏侯衣衣莞爾一笑,“弟妹想必是理解錯了。我乃北唐公主夏侯衣衣,我姑姑是朝安王妃,這次南隋皇帝過壽,本公主特帶使臣進京道賀,因許久未見姑姑,便提前幾日住進了王府。若弟妹因為本公主為方便化名安衣衣而與朝景有所誤會,那就是本公主的不是了。”
齊蘿的眸一滯,慌忙擺手,“沒有沒有,我和朝景沒有誤會。”
夏侯衣衣這麽一解釋,倒好像是她跳進醋缸裏了!真是要命!
裴殷的眸驀地望向夏侯衣衣,她竟是北唐公主夏侯衣衣!
夏侯衣衣的事跡在南隋早已傳遍了大街小巷,巾幗不讓須眉,也是因為她的代父親征,才結束了常年的戰亂。
北唐國君為情所困,自心愛之人死後,便再無心打理朝政,夏侯衣衣作為長女,從小就懂得了為父分擔。及笄後,更是掌管著北唐的帥印。
民間也曾流傳著這麽一句話,誰若娶了這位巾幗公主,就相當於把整個北唐都娶到手了。
夏侯衣衣也向世人宣布過,她的夫君定是第一個打敗她之人,這也是夏侯衣衣
到現在都沒成親的原因。
在前廳伺候的下人們一聽到夏侯衣衣的名號,紛紛跪了下來,齊刷刷的聲音響起,“參見公主殿下。”
夏侯衣衣淩厲的眼眸瞥了眾人一眼,冷眼相對,“平身吧。”
她滿意的掃了眾人一眼,除了早就得知她身份的人,其他人的反應皆如朝冰冰一般,這讓她甚為滿意。
可當她看到齊蘿時,臉上的驕傲瞬間便落了下來。
齊蘿看著她宛如看著一個普通人,淡淡的應了一聲後,便低頭去吃自己的食物。
朝冰冰也看到了,她不動聲色的在桌下踢了踢齊蘿,對她擠眉弄眼,再三提醒,“嫂子,她可是夏侯衣衣!北唐公主夏侯衣衣!”
齊蘿嘴角一陣抽搐,幹笑了兩聲,同小聲的回道,“你嫂子我耳朵沒聾!”
死丫頭!白對她好了,還小湯圓兒!她生的出來嗎!
“嫂子!你難道不覺得驚奇嗎?你不震驚嗎?”
“……”
她是夏侯衣衣她就該震驚啊?不就是個北唐公主,這裏還有個北唐長公主,朝安王,景世子,開國大將軍的遺子,她震驚的過來嗎?
況且,退一萬步說,她不是公主?大家同樣是公主,為毛別人就高人一等,她就得像傻子一樣鼓掌歡迎人家,腆著笑臉迎上去。
夏侯衣衣默不作聲的坐了下來,臉上盡顯不悅之色,卻沒有發作出來。從小被人眾星捧月慣了,如今心裏的落差可想而知。
當然,齊蘿這樣隻是因為她根本沒聽說過夏侯衣衣的事跡,待到後來,她親眼見證了夏侯衣衣在北唐國的地位之時,她才猶如當頭一棒。
朝景看著齊蘿,忍不住笑了幾聲,臉上盡顯喜悅之色,不知為何,從夏侯衣衣介紹完自己之後,他就料到了她的反應。
而她表現出來的和他想象中的幾乎吻合。
“你笑什麽?”
齊蘿忽地扭過臉質問朝景。
夏侯笙晴的笑容瞬間僵在了嘴角,她的景兒還從未被人如此訓過!她竟敢……
朝生安伸出手覆在了夏侯笙晴的手背上,夫妻了這麽多年,她心裏想什麽他早心如明鏡。
疼朝景是應該的,但朝景是男人,沒那麽金貴,就算是被人訓斥一兩句,也不代表是受了委屈。
齊蘿剛說完,眼睛就猛眨了起來,不得不說,她此時有點心虛,甚至都不敢轉過頭去,她心裏哀嚎,神呐,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見朝景擰起了眉頭,齊蘿慌忙用手指將他的眉心順展,尷尬的說道,“你這樣老擰著會生皺紋的。朝景……前兩日你毒發之時,為了幫你清理身上的餘毒,放了不少血。黑芝麻有補血的奇效,你多吃點兒這個湯圓……”
她說著便端著他的碗,為他盛了滿滿一碗,恭敬的放在他麵前,還笑著將他的勺子遞了過去。
朝景伸手接過,隻覺得莫名的喜感。
齊蘿這才敢回過頭來,她說這些話,做這些,無非是做給夏侯笙晴看的,她可不想在臨走之前,再被人扇巴掌。
況且,西西的事還要麻煩朝安王府。隻要夏侯笙晴護著她,那她在這王府裏便不會被人欺負!
可她卻沒注意到夏侯笙晴的臉色變得愈發的難看了。
夏侯笙晴欠
了欠身子,緩緩開口,“人老了,一吃飽就容易困乏。本王妃與王爺就先回房了,你們吃完也散了吧。”
“是。”眾人齊刷刷的應著。
夏侯笙晴站起來,同朝生安一起回房,走到正廳門口,她忽地站定,轉身看著朝景輕聲喚道,“景兒。”
“嗯?”朝景抬起頭來,與她對視。
夏侯笙晴望著兒子的臉,不由得一陣心酸,前兩日他毒發,她這個做母妃的竟現在才知道,不僅如此,他毒發之時她也不在他身邊。隻要一想起這個,她的心就揪的生疼。
“世子妃對你如此上心,你可得好生待人家,別讓她受了委屈。”
朝景頷首,他的表情淡淡的,卻不經意間看到了母妃眼底閃爍的淚花。他的唇瓣動了動,終是一言未發。
如今,他無論說什麽,母妃定都會自責痛心。
齊蘿見席上的氛圍都怪怪的,芰荷又來報,西西哭鬧著要找爺爺,如今正在主院撒潑,她心神未寧的,便起身向眾人道了別,隨著芰荷回主院。
在她走後,其他人便也都散了。
朝景送夏侯衣衣出了王府,皇上壽宴就在五日後,北唐的使節也時候進京了。
“這次的事,多謝了。”
朝景沒說出什麽事,但兩人都心照不宣。
夏侯衣衣負手而立,雖說她盛氣淩人,卻畢竟是個女子,和朝景站在一起,總是少了一些氣勢。
“依本公主看,她左右不過是個女子,想要將她拴在自己身邊再簡單不過了,你如此大費周章到時她再不依,豈不招人笑話?”
朝景笑笑,不再言語。
夏侯衣衣說的話他都懂,卻不想用到齊蘿身上,隻因她是齊蘿,不是世間任何一個女子所能替代的。
“嗚嗚!嗚嗚嗚……”
齊蘿剛走到主院門口,就聽到裏麵撕心裂肺的哭聲。
她一推門,一道小小的身影就往外躥,好巧不巧的正撞上她,她隻覺得胸口像被砸了一塊石頭一樣生疼。
西西被撞了回來,跌落在地,“哇”的一聲就哭了,邊哭邊叫,“爺爺,爺爺,爺、爺……”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那哭聲聽得人直頭疼。
齊蘿不由分說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哄孩子她做不來,可是再做不來,也得哄著。
“西西,不哭了,不哭了,你安靜下來,姐姐帶你去找爺爺。”
當然,這隻是一句騙人的話。
可西西卻奇跡般的停下了哭聲,隻是小小的身子因為抽泣一抖一抖的,為了不讓自己發出聲,她還用兩隻小手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齊蘿看到她這麽懂事,不由得將她抱在了懷裏,“西西知不知道爺爺生了很嚴重的病?”
西西眼眶紅腫的點了點頭,她整個身體都跟著晃動,“知、知道。”她的話說完,便讓人感覺到她隨時都有可能大哭一場,心都揪在了一處。
“爺爺為了治病,去了很遠的地方,可是那個地方小孩子是不能去的。等西西長大了,姐姐就帶你去好不好?還是說你不想治好爺爺的病,想讓爺爺回來陪你?”
齊蘿的話音剛落,朝景便沉著臉從外麵走了進來。他的肩膀上落了幾瓣雪花,看來外麵又開始下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