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除了吃睡,你還會什麽

京城城外無花山莊地牢。

齊蘿睡飽之後有人送來了飯菜,她心情大好地狼吞虎咽,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要是整日活在那些痛苦的事情中,還不如不活。

“新來的!除了睡和吃,你還會什麽!”

一直如雕刻般坐在鐵門前的女人剜了齊蘿一眼,覺得她臉上的笑容很是礙眼。

齊蘿卻沒發覺別人對她的抵觸,吃飽喝足之後,她坐在鐵門邊,眨巴眨巴眼睛說道,“姐姐,人若是長期保持一個姿勢,血液會不流通的。”

女人聽了她的話,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冷哼一聲,“數你話多!等你身上的迷性盡數退了,好好讓人調教調教就學乖了!”

齊蘿撇撇嘴,不敢再答話。她不動聲色的將右手搭在了左手的脈搏上,閉上了眼睛。

他們口中的迷性到底是什麽?她為何一點都探不出來!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外麵的鐵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先前被帶走的四個女人被推搡進來之後,鐵門又再一次被牢牢的鎖上。

齊蘿清晰的看到了她們臉頰上的傷痕,衣服被撕裂的痕跡,身上的傷痕恐怕也不會少。

“賤人!”

那四個女人中的一個突然滿眼猩紅的對著盛山蓉怒罵了一聲,揚起手臂甩手就是一巴掌。

響亮的巴掌聲在空曠的地牢裏被無限倍放大,坐在門口的女人隻是淡漠的看了一眼,便搬著凳子離遠了一些,似乎已經司空見慣。

其他兩個女人也怒視著被打的女人,其中一個一把揪住她的衣領,開始扒衣服,嘴裏罵咧咧,“你想逃跑別連累我們啊!我們白白被你連累挨了打!你活該被打死!”

其他兩個上前來七手八腳的幫忙。

齊蘿看著那三個打人的女人猙獰的麵孔,不禁覺得心驚肉跳,被打的那個女人從始至終隻是抱著自己的腦子,任憑她們動輒踢打揪發,不吭一聲。

齊蘿本不想管,可眼見那個女人被踢倒在地,被其餘幾人不停的踢打著腹部,她雙手抓著牢門急急出聲製止,“喂!住手!你們憑什麽打她!打你們的是那些臭男人,你們打她做什麽!”

若是再這麽打下去,那個女人會不孕不育的!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不能生育是一種怎樣的悲哀!

“不要再打了!你們都是死人嗎?她們快把人打死了,你們看不見嗎?”

齊蘿衝著蜷縮抱坐在一團的其他女人喊道,急的出了一腦門的汗。

“別打了!住手啊,住手!”

齊蘿使勁兒的拽著牢門,想要出去,卻無能為力。

“啪嗒”一聲,鐵門一響,那坐在門口的女人急急的站起來,厲聲製止打人的人,“夠了啊!都是自家姐妹,都散了!”

打人的女人麵無表情的停下動作,就地坐了下來,隻有盛山蓉蜷縮著躺在地上。

女人說完便諂媚的笑著迎著鐵門的方向,眼角笑出了好幾道魚尾紋,“爺,您來有何吩咐?”

齊蘿看到棋枰,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她指著躺在地上的女人

大聲喊,“快救救她!她已經開始流血了,快把她送去醫館!”

棋枰鬆了一口氣,若是此時世子妃直言叫出他的名字,那麽不等世子帶人前來相救,他們便會凶多吉少!

好險!

齊蘿見棋枰遲遲沒有動作,一著急上火,張口就喊,“棋……”

“其實我是來找你的!”

棋枰急中生智,生生的將她要喊出的那兩個字給壓了下去,他麵無表情的大跨步走到牢房門口,拿出鑰匙將牢門打開。

齊蘿立馬從牢房裏跑了出來,驚得站在門口的女人趕忙守住門口。然而,她並非是想逃跑,而是跑到方才被打的那個女人身邊,想要救她。

盛山蓉見到齊蘿過來甚為反感,她手忙腳亂地撥著發絲擋住自己的五官,撕心裂肺的大吼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走開!”

盛山蓉大吼著瞪著腳往愈發陰暗的角落裏躲了躲,徹底的將自己隱了起來。

而她所到之處,留下一道細長的血痕。

麵對她的排斥,齊蘿有些著急,卻也隻能好言相勸,“我不是想傷害你!我隻是想救你,你若是不進行醫治,以後會影響到生育的!”

齊蘿見她不再反抗,便輕手輕腳的走到她身旁,她剛一靠近,盛山蓉就劇烈的反抗了起來。

“走開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淚水浸滿了盛山蓉的臉頰,她如今這個鬼樣子,這個殘破的身子,已經無臉再麵對認識的所有人!

齊蘿挫敗一般的看了棋枰一眼,導師經常教導他們,要抱有一顆仁慈之心,醫者,父母心!

可若旁人排斥她的仁慈父母心,又該如何?

棋枰大跨步上前,一把抱住齊蘿,捏著她的下巴看了許久,笑了兩聲,對著一直站在門口的女人說道,“嘿嘿,老大叫我驗貨,驗完了就送回來。”

女人慌忙往旁邊讓了讓,恭敬的點了點頭。

當鐵門再次被閉上之後,盛山蓉才微微的抬了抬頭,剛才那個男人從一開始她就認了出來,是景世子身邊的小廝,也就說明,齊蘿不會有任何危險。

想起自己的遭遇,她麵露陰狠之色,指甲劃破地麵,發出瘮人的聲音,她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拜劉惠那個賤人所賜!倘若有朝一日,她卷土重來,必將她剝皮抽筋,飲其血,吃其肉,將她挫骨揚灰!

出了地牢,齊蘿抬頭看了看久違的天空,陰沉沉的,還飄著細密的雪花。

一陣寒風撲麵而來,像冰刀一樣拍打著她的臉頰,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縮了縮脖子。

齊蘿抬頭看了棋枰一眼,周圍人來人往,都用戲虐的眼神望著她,她也不敢有大動作,小聲的說道,“棋枰,原來這些天你都在這兒啊?”

“嗯。”

“為什麽要抓那些女人?”

“這裏是無花山莊,宮裏有位主子在這裏養了一批暗衛,世子派我來調查此事。那些被抓的女人是用來慰勞這些暗衛的,等玩兒膩了,便會被賣到北唐國的妓院,過非人一般的生活。”

聽完這些話,齊蘿渾身打了一

個寒顫,要是棋枰沒在這兒,她就完了!

棋枰帶著她走進了自己平日住的房間,將門閉緊之後,渾身繃緊的肌肉才鬆懈了下來。

這裏的每個人都是人精,隻要稍稍露出點馬腳,就會被看出來,還是要小心為妙。

棋枰為她倒了杯熱茶,問道,“世子妃,你不是一直都和世子在一起嗎?何故會讓人抓來這裏?”

齊蘿抿了口熱茶,驅了驅身上的寒氣,才想起來北堂!

她大致的說了下那日冬日賞花會發生的事情,緊張兮兮的說道,“若是岑介文因此而死,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棋枰睨視著齊蘿,棋聲傳信來,岑介文被北堂世子推下水,不準任何人搭救,最後岑丞相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在水中永遠的閉上眼睛,而岑介文的喪禮就定在這兩天。

“世子妃,岑介文作惡多端,仗勢欺人,官府已經證實不下百名無辜的百姓被他所害,他即便是死了,也是死有餘辜,你又何須內疚呢?”

“那北堂呢?他不也是死有餘辜?”

棋枰笑著搖了搖頭,“世子妃此言差矣!北堂世子和岑介文天壤之別,雖然被稱為京城四害,但世子妃可知,其他二害是誰?”

齊蘿詫異的搖了搖頭,她是真的不知道。

“是咱們的景世子和裴二爺!”

“……”

“人人皆傳咱們家世子相貌醜陋,為京城一害,裴二爺自幼喪父喪母喪親,世人傳他命硬主凶克死親人,為京城又一害,可事實遠非如此。北堂世子雖然為人霸道,卻正直,敢於去爭取自己想要的,從來也不曾害人。岑介文卻是真正的禍害。”

聽了棋枰的話,齊蘿擰起了眉頭,“岑介文是不是……死了?”

棋枰微微蜷縮手指,“我整日呆在這裏,對外界消息根本不通。”

“嗯。”

棋枰站起身來,從衣櫃裏拿出一套冬天穿的棉衣袍,平整的擺在桌上,“世子妃,一會兒你裝扮成來山莊送菜的小販逃出去,千萬不能露出破綻。”

棋枰重重的點了點頭,她的手指撥弄了幾下放在上麵的線帽。

一炷香之後,齊蘿宛如換了副模樣,長長的烏發被盤起藏在線帽裏麵,衣袍大小完全合適,清秀白皙的臉上被抹了幾道煤灰,儼然一個瘦弱的男子。

“龍二,你摟著這娘兒們進來都好幾個時辰了,還沒完啊!”

冷不丁的,一男子笑著推門而入,與棋枰四目相對。

棋枰眸孔一滯,他安排的是天衣無縫,卻漏了了這裏的人都是輕功了得,走路從來也不發聲!

男子在看到齊蘿之後,笑容僵在嘴角,他轉身便要大喊,棋枰縱身一躍,先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隻發出“唔唔唔”的聲音,拖著他往床邊走去。

齊蘿關好門之後,在房間裏掃視了一圈,雙手搬著圓凳,站在棋枰身後,用力的揚起砸下。

原本還在反抗的男子忽地眸孔變大,徹底喪失了知覺。

棋枰皺著眉看了齊蘿一眼,一向善良有加的世子妃何故會出手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