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所謂的爭寵
杜紅淚輕瞥一眼杜蒹葭,幽幽地說:“她說喜歡飛恒,很早以前就喜歡。你作為姐姐,居然還不懂自己妹妹的心。”
杜蒹葭難得臉龐一紅,隨即怒氣衝衝地說:“那你又為什麽進宮?該不會那麽偉大,真的是為明月才甘願進宮吧?”
杜紅淚不屑地說:“這很奇怪嗎?她不願意進宮,老爺夫人又滿心希望她進宮,而我待在杜府與待在宮裏有什麽區別?”
杜蒹葭忽然眼睛閃爍著鄙夷說:“別把你自己說得那麽清高!或許,你是為了那個雲遊僧人的預言而來?”
杜紅淚嗤笑:“無稽之談,真要如此,你就不會以待選秀女身份入宮,應該直接被封為皇後,直接入住坤成宮了!”
杜蒹葭語塞,忽然幽幽的說:“其實,做大學士兒子的貴妾不是挺好的嗎?地位僅次於妻,以後也會享盡富貴了。”
杜紅淚笑得意味深長:“是啊,所以二姐很識時務,早早的選擇了這條路。”
杜蒹葭是真的噎住了,她的話居然被杜紅淚用來揶揄了!這真的還是那個大字不識,整天出去鬼混的野丫頭杜紅淚嗎?
杜紅淚看了看天色,忽然說:“時辰不早了,我就不送姐姐回房了。”
這是趕人了,杜蒹葭恨恨地說:“寒煙說得一點兒也沒錯,你的確是變了。”
杜紅淚挑眉,不置可否。
看得出,那個蒼寒煙有心計,她是讓杜蒹葭過來探自己虛實的。
晚上,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杜紅淚怎麽也睡不著。腦海裏一會兒是與雲無名相伴的五年,一會兒是幼時在杜府受得苦辱。
最後全部化為一句諷刺的話,就是杜蒹葭剛剛說的話:“其實,做大學士的貴妾不是挺好嗎……”
杜紅淚忽然起身,她想要的,或者說他們都盼著自己做妾,那樣更加能夠襯托她們的高貴,她們可以入宮為妃,而自己就該要甘心做妾嗎?不可能!
下意識摸向胸口,那裏麵,是雲無名留給自己唯一的東西了,那支玉簪。還有就是隱容丹的解藥,離開了,才知道思念。
歎了一口氣,杜紅淚起身推開門,看著皎潔地月光清冷地播撒而下,空氣中隱隱有股花香。剛邁步走出,就聽到一聲沉聲喝道:“這麽晚了,小主要往何處?”
杜紅淚驚慌之下,不假思索地說:“哦,內急,請問淨房怎麽走?”
宮燈近了,看清來人居然是白天引著教導嬤嬤前來的太監,他咳嗽一聲說:“前麵直走,然後左拐就是了。快去快回!”
杜紅淚並不是真的內急,不過隻能硬著頭皮裝作真是要上淨房,於是低垂著頭說:“是,多謝公公指路。”
輕移蓮步,杜紅淚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鎮定,直到走出了很遠,杜紅淚回首看不到任何人影的時候,方才舒了一口氣。
腳下依然不停,隻是半晌反應過來,似乎自己走錯了?淩亂的腳步聲傳來,杜紅淚吃驚之餘,立刻藏身茂密的花木中。
是一隊巡夜的禦前侍衛,杜紅淚驚了一身冷汗,隻得循著一些黑暗沒有光亮的小路行走。
所以當回過神來,杜紅淚
憋屈地發現,自己居然迷路了!
這可就麻煩了,又不能抓個人問路,那樣會被當做私自出院,圖謀不軌被送進大理寺問型的!
提心吊膽的走著,空氣中的花香更加濃鬱了。杜紅淚一陣驚喜,這裏是禦花園,那麽回去儲秀宮更容易了。
剛想著舉步向左方走去,忽然一聲低沉帶著磁性的男聲響起:“一炷香,比上次晚了半盞茶的功夫。”聲音裏似乎帶著三分愉悅,七分輕笑。
杜紅淚聞言卻是如驚雷,什麽情況?該不會是宮女與哪位侍衛私會,被自己撞見了吧?先不說他們的後果,若是自己被發現了,肯定會被滅口吧?
心底打鼓,杜紅淚迅速看準一個假山,跑過去躲在後麵。心跳卻是驟然加速,怦怦的心跳聲令得杜紅淚異常不安。
好奇心害死人,杜紅淚悄悄探出腦袋,果然看到一個身著宮婢衣裳的宮女,滿臉的驚慌失措和驚恐,渾身還打著哆嗦。
杜紅淚不禁嗤笑,有膽出來偷人,怎麽沒膽麵對私會之人?
淡粉色的宮婢裝束,被茂密的樹枝丫遮住大半個身軀,若隱若現,能夠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矗立在她的麵前。
杜紅淚不禁遺憾,看不清那名侍衛的真容了。
忽然宮女顫抖著驚呼:“你幹什麽?”
杜紅淚不禁詫異了,欲拒還迎?嗬嗬,該不會是初次私會吧!有趣,好奇心更濃厚了。
悉悉率率的聲音,男子帶著詫異問:“不是……你是何人?”到最後,聲音裏居然夾雜著怒意還有冷寒。
杜紅淚不禁樂了,感情,認錯人了?歪頭看去,宮婢雙腿打顫,麵上全是驚駭。
男子聲音更加冰冷了:“說,你是誰?”
杜紅淚聞言,也禁不住被男子帶著煞氣的聲音給驚得心惶惶然。
宮婢顫抖著,哆嗦著說:“我我是竹韻。”
男子聞言愣怔了一下,隨即帶著迷惑問:“竹韻?竹韻是誰?”
宮婢聞言渾身一顫,杜紅淚心底更是打鼓,這唱的是哪一出?該不會是,有人惡意設計陷害,故意引兩人上鉤吧?
正思索著,就聽宮婢驚呼一聲,隨即驚恐地問:“啊!你又是誰?”
杜紅淚不禁曬然,怎麽感覺像是初次見麵,互相自我介紹似的?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就聽男子一聲輕笑,聲音如山泉叮咚,令人聞之心生好感。
杜紅淚看到宮女身子一動,原來是男子鬆開了手,正在納悶著男子是不是就此離開的時候。
男子忽然清冷地說:“慕容子寒。”
杜紅淚皺眉深思,慕容子寒,倏然心底一驚!慕容是皇室姓氏,在這深宮之中,啊!居然是……
杜紅淚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就聽著噗通一聲,顯然是宮女下跪了。緊接著是驚惶不安地聲音說:“奴婢該死!衝撞了聖駕,請皇上恕罪!”
杜紅淚的右手緊抓著岩石,心底滿是驚懼,是皇上,是先太子的堂兄!糟糕了,他應該會大發雷霆吧?
他要是發怒了,那個宮女會怎樣?不會是杖斃吧?杜紅淚心亂如麻,古代
就是殘忍,尤其是宮中,動不動就拖出去杖斃!
想想就渾身汗毛倒豎,心裏慌亂地嚇人。
就在杜紅淚驚懼的同時,慕容子寒的聲音不帶波瀾地說:“是你自己前來還是受了什麽人的唆使?”
宮女聞言嚇得渾身驚懼,立刻不住地磕頭說:“奴婢該死!奴婢不知皇上在此,無意冒犯皇上,請皇上恕罪啊!”
她不住的磕頭,咚咚聲驚得杜紅淚的心扉也跟著跳躍,仿佛置身在驚濤駭浪中,心底七上八下,不得安寧。
杜紅淚思索,她說是無意冒犯,那就是誤闖這裏,難道是和自己一樣,迷路?不可能,她是宮女,怎麽會迷路呢?
小心翼翼地再次探出腦袋,風乍起,吹動樹枝丫,這一次杜紅淚隱約看到了明黃的袍子透過樹葉縫隙,若隱若現。
心底如一記棒槌敲擊,除了震駭全部是恐懼,果真是皇帝啊!
慕容子寒蹙眉,冷冷地說:“抬起頭來,讓朕瞧瞧,你是哪個宮的。”
宮女聞言渾身一顫,然後慢慢的抬起頭來,驚恐地看著麵前的男子。
半晌,氣氛安靜地令杜紅淚窒息,就在杜紅淚驚疑的時候,慕容子寒忽然帶著笑意說:“果真是靚麗,讓朕想想,你是清顏宮的?嗯,不對,應該是清汐宮。”
杜紅淚聞言猶如置身冰窖,渾身冰冷,他帶著笑意的口氣中,夾雜著多少的殺氣呢?
宮女沒有出聲,杜紅淚更是大氣不敢喘,唯恐也被發現,那麽自己還沒有複仇,就要立馬和娘親酒泉相見了。
冷笑著,慕容子寒忽然俯身,狠狠地捏住竹韻的下巴,直痛得準運悶哼一聲,方才帶著煞氣說:“費了心思見到朕,你以為朕便會寵幸與你麽?”
此話一出,更是宛如驚雷。杜紅淚不禁震駭了,莫非,這宮女想要天,那可是勾引皇上,那可比私會罪刑更加嚴重了!
就聽著慕容子寒冷笑說:“朕很好奇,若是你的主子知道你的意圖,會怎麽對你?說,你的主子是誰?”
宮婢嚇壞了,慕容子寒冷不防甩開手,宮婢下意識跌倒在地。
杜紅淚暗暗咋舌,真不懂憐香惜玉!隨即搖搖頭,兀自觀看。
竹韻暗自咬牙,硬著頭皮說:“奴婢的確是無心闖入這裏,皇上聖明,饒了奴婢吧!”
慕容子寒冰冷地說:“誤闖?嗬嗬,你以為朕會相信嗎?”
竹韻驚懼,忽然愣怔著,不知所措了。
杜紅淚聞言不禁發怵,他說不相信,那就是說他認為這竹韻必是故意侯在這裏,等著他,繼而僥幸希望能夠妄想著承蒙雨露?
杜紅淚禁不住被自己的想法嚇住了,似乎,自己能夠猜到他的想法?那麽,他會怎麽處置這個竹韻?
是果真查出她出自哪宮,把她交給她的主子,還是交予內務處,按宮規處置?
無論是哪一項,都足夠令這竹韻毛骨悚然,追悔莫及吧?
冷哼一聲,慕容子寒說:“不說嗎?還是……”
“啊,皇上恕罪,臣妾……”忽然一聲妖媚的聲音,帶著驚慌失措,靜靜地響徹在禦花園上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