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香囊包的算計
知畫與聽琴扶著紅淚進去廳裏,知書則攔住板栗說:“板栗公公,您去宣個太醫過來。”板栗知道不容小覬,便立刻前去太醫院。
紅淚也沒有攔著,畢竟小心一些,也是對自己身體的負責。
椒盈很快進來了,端著一盤用錦布遮蓋的托盤。紅淚點點頭,椒盈掀開錦布,赫然躺著兩隻一模一樣的香囊包!
紅淚將聽琴取來的那個拿出來,聽琴眼神閃過一絲異樣。
椒盈則一臉變色地說:“娘娘,是否那個人又出現了?”
紅淚冷笑著搖頭,將三隻香囊包分別查看仔細。每隻上麵都用雙麵繡刺著一個字,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這刺上去的字,是回針連在一起,組成的字跡。這一隻小小的香囊包,居然用了五種的針法繡成,可見珍貴程度了。
聽琴那隻上麵繡著的字是春蘭,紀飛恒送的那兩隻分別是秋菊和冬梅。如果紅淚所料不差,應該還有一隻,上麵是夏荷。
“娘娘!”知書驚駭地驚呼出聲:“這是怎麽一回事?”
怎麽一回事?紀飛恒不會傷害紅淚,那麽杜明月就不同了。此物顯然是紀府所有之物,杜明月會有,是紀大學士所贈。
而慕容子寒勃然色變,也正是因為此因。他懷疑,紅淚是紀大學士的人!這就難怪了,帝王最忌諱的便是後宮妃子與朝廷命官互相勾結。
隻是杜明月將此贈給聽琴,真的是太高明了!大有深意輕瞥一眼聽琴,紅淚冷冷地說:“本宮其實很是念舊的,隻是若這樣造成本宮向萬劫不複的境況跨越的話,本宮不介意改掉這個弱點!”
幾乎是同時,聽琴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說:“娘娘,饒命啊!奴婢也不想的,是柔美人,哦不,是二小姐用奴婢的妹妹要挾!奴婢本以為是孤兒,卻在年關得知胞妹尚且活著,於是……”
椒盈已經驟然憤怒:“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奴婢!枉娘娘如此對你,竟敢如此恩將仇報!”
紅淚的心巨震,椒盈她們沒有聽出什麽。但是紅淚本就隱約有點兒狐疑,這會兒聽琴一說,紅淚可以肯定,現如今的柔美人其實不是蒼寒煙,而是杜明月!
隻是太過匪夷所思了,杜明月居然甘願以此來報複自己!拒婚的是紀飛恒,為什麽,她如此執迷不悟?
那麽此時,真正的蒼寒煙呢?還有,蒼寒煙當初對自己說的,與杜蒹葭是同母姐妹。那個時候,她便是杜明月了嗎?
揮了揮手,紅淚不去看聽琴哭得梨花帶雨,絕望地祈求眼神,隻是淡淡的說:“姑姑,處理得幹淨些,本宮不喜麻煩。”
聽琴聞言身體顫抖,失神地跌坐在地上。椒盈眼神示意下,就有宮婢拖起聽琴,不一會兒屋裏就剩下了紅淚和知書以及知畫。
板栗進來說:“娘娘,顧太醫來了。”
紅淚早已恢複了原狀說:“宣。”
顧太醫進來的時候,對著紅淚福身說:“微臣參見賢妃娘娘!聽聞娘娘扭到了腳,不知這會兒可還疼痛?”
紅淚蹙眉說:“還有些許。”
顧太醫一臉的凝重說:“請讓微臣瞧瞧。”看了看紅腫的腳踝,顧太醫說:“好在沒有傷及筋骨,不嚴重,娘娘寬心。微臣帶了藥膏,娘娘隻要晨昏按時塗抹,不出幾日便可消除淤青。”
顧太醫很快告退出去,紅淚說:“留下那隻春蘭的香囊包,其餘的兩隻,全部拿下去!”
椒盈一臉難看地進來,示意宮婢全部退了下去。隨即對著紅淚說:“娘娘,已經處置妥當。奴婢很詫異,聽琴去前癲狂地念叨著什麽換臉,什麽真亦假,假亦真。”
紅淚震驚地起身,這樣一來,更加證實了,現如今的柔美人是杜明月沒錯!換臉?難不成,古人也會整容手術?
紅淚不確定了,既然有隱容丹這種奇藥,類似於換臉這種事情,由不得紅淚不去相信了。
紅淚頷首說:“本宮知道了。姑姑,你去宮裏查查,這種香囊包,有什麽來曆?出自宮中還是宮外?”
椒盈聞言凝重地說:“娘娘放
心,奴婢這便去打聽!”
知書和知畫為紅淚塗抹了藥膏,知書欲言又止,紅淚便說:“知畫你先下去吧,本宮有知書服侍著便好。”
待知畫離開,知書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說:“娘娘恕罪,奴婢……奴婢不敢揣測娘娘的事情,但是奴婢今日的確是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情,請娘娘明示!”
紅淚心下微驚,先是引出了紀飛恒,再然後是慕容子寒負氣離去。經曆這麽多波折,倒是忘記了,知書當時前去取了暖爐,回來看不到自己,也是會四處尋找的。
那麽想必聽琴不在的時候,紀飛恒進出山洞的事情,或許知書瞧見了?
想到這裏,紅淚不動聲色地說:“何事如此慌張的?本宮見你平日挺機靈的,怎得忽然畏畏縮縮的了?”
知書抬眸說:“娘娘,奴婢取了暖爐,隻看到聽琴姐姐四處尋你。奴婢便和聽琴姐姐分頭尋找,正好看到一個侍衛從山洞走出。奴婢不知山洞裏的是娘娘,便躲在岩石後麵。不多會兒,聽琴姐姐尋來,然後就聽到娘娘您的應聲。”
紅淚麵色一變,知書立刻叩首說:“奴婢該死!娘娘恕罪!”
擺擺手,紅淚不鹹不淡地說:“你看清楚了,那個侍衛是何人?”
知書立刻搖頭說:“奴婢隻是遠遠的看到了背影,並沒用看到那人的麵容。”
紅淚心底開始思索,當初椒盈說了,知書和知畫是她一手挑出來的,可以相信。如今出了聽琴的事,紅淚便不會那麽輕易相信一個人了。
微笑著,紅淚說:“本宮其實很是喜歡你的,你聰明懂得分寸。本宮也知道宮婢最大的心願便是安穩熬到二十五歲出宮,就可以與家人團聚。如今本宮在宮裏也不會永遠風光,趁現在本宮能夠做主,不如賜你出宮,如何?”
知書聞言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娘娘!奴婢不願意出宮!今日之事,奴婢誰也沒有告訴,也會永遠爛在肚子裏麵!娘娘對奴婢恩重如山,奴婢這條命就是娘娘的,請娘娘開恩留下奴婢吧!”
紅淚輕撚茶盞說:“不願意出宮麽?也罷,本宮也不瞞著你。那侍衛與本宮並無關係,隻是本宮摔倒了,他扶了本宮一把而已。”
知書:“謝娘娘!”
紅淚說:“起來吧。也難為你了,都想到了引皇上過來。”
知書不好意思地說:“奴婢當時心底很亂,隻知道千萬不能讓人瞧見。恰好聽琴姐姐又從山洞中出來,奴婢遠遠地看到龍輦,便丟出一顆石子,聽琴姐姐險些滑倒,這才驚了聖駕。”
紅淚頷首,慕容子寒最是敏感,看到甘沐宮自己身邊的貼身宮婢,那麽毛毛躁躁,又慌張,定會開口詢問。
這一點來看,知書的確是聰敏機靈。剛剛紅淚也試探過了,知書暫時可以信任,隻是嫌疑還不能夠完全解除。
知書見紅淚臉色稍緩,麵上也放下心來,這時候知畫在外麵說:“娘娘,該用膳了,奴婢可以進來嗎?”
紅淚說:“本宮的確是餓極了,進來吧。”
吃了一會兒,紅淚正在喝茶,椒盈一臉難看的走了進來說:“娘娘,奴婢已經問清楚了。”
椒盈看著知書和知畫說:“你們倆去外麵守好了,仔細著點。”
兩人告退出去了,紅淚蹙眉說:“姑姑,可有不妥之處?”
椒盈嚴肅地說:“好在娘娘聰明,事先猜出了什麽不妥。奴婢問過了,這香囊包乃是五年前皇上登基的時候,晉國送來的賀禮之物。”
晉國?紅淚記起來了,據說貞元帝的女兒鸞鳳公主,便是嫁給了晉國的國君為後!慕容子寒登基,晉國作為友邦國,自然會送上賀禮。
但是這賀禮中的香囊包,如何會與紀府有關係?
椒盈繼續說:“奴婢著內務府總管打聽了,這香囊包一共有四隻,因著裏麵的成分有甘草。皇上對甘草過敏,恰好當時紀大學士有功,皇上便將這香囊包賞賜給了紀大學士。”
紅淚這下明了了,怪不得慕容子寒看到香囊包會那麽大反應。這更加證實了紅淚的猜測,
慕容子寒的確是,認為自己是紀大學士的人!
若是今日知書沒那麽機靈,慕容子寒再撞見自己和紀飛恒,慕容子寒對紅淚的誤解會立刻更加加深,那時候果真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咬著牙,紅淚死死地絞著手中的香囊包,椒盈指著香囊包說:“娘娘,這隻香囊包是……”
紅淚冷聲說:“杜府中人,賞賜給聽琴的。”
椒盈詫異隨即震驚地說:“娘娘,柔美人這一招,著實令人防不勝防!”
紅淚暗自冷笑,寒煙再厲害,始終比不上明月步步為營。不過這一點,紅淚不會挑開,關於明月和寒煙互換身份的事情,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
等到了那一天,紅淚必然會要她原形畢露!
翌日一大早,紅淚便得了消息,說是慕容子寒因著班昭容救駕,晉封為妃,是為聘妃。紅淚聽了沒什麽感覺,太後本就對班聘婷厚愛,升妃隻是早晚的事。
隻是從那日慕容子寒大怒離去之後,便再也沒有踏足甘沐宮了。紅淚本就料到了這一點,心裏雖有點委屈,更多的是生氣,負氣的生氣。
他是皇上就了不起了?判死刑的時候,也要講究認證物證俱在呀!隻是看到了香囊包,就那樣定了自己的罪,著實令紅淚火大!
這樣過了幾日,柔美人更加得寵的消息宮裏處處能夠聽聞。聽說先是晉封為婕妤,進而是嬪。
紅淚聽了依舊沒有任何起伏,或許心底裏麵,對慕容子寒也是失去了期望了?紅淚失笑,也許是吧,畢竟自己的思想還是二十一世紀的現代思維,本想要安於這個身份,天公不作美。
而太後對此居然也沒有反對,紅淚想著,或許是因為班昭容也晉封為妃了,依然壓著寒煙一頭,太後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自那日之後,紅淚在宮中果然沒有再見到紀飛恒。心底一方麵很是欣喜,認為他終於是想通了出宮了。一方麵又有點兒失落,畢竟兩人自小一起長大,好不容易相見,卻預示著再不相見。
為什麽古人的思想那般迂腐,居然連朋友都沒法做成!
大概一個多月過去了,慕容子寒幾乎翻遍了後宮所有妃嬪的牌子,唯獨沒有來過甘沐宮。於是宮中開始盛傳,賢妃失寵了。
紅淚聽到板栗一臉驚恐和憤憤不平稟報的時候,正在悠哉地吃著三明治,喝著羊奶。聞言隻是輕唔了一聲,揮揮手說:“不必擔憂,本宮倒是求之不得,這樣悠閑的日子呢!”
誰也不會想到,紅淚之所以如此看得開,實乃是因為即使慕容子寒來了甘沐宮,也隻是單純的抱著紅淚,他從來就沒有碰過紅淚。
甚至於,他在甘沐宮過夜,那些個妃嬪一臉的吃醋模樣,看在紅淚眼中會更加憋屈和恥辱。來了倒不如不來,如今稱心如意,何樂不為呢?
紅淚盡情發揮現代社會的隨遇而安,不聽,不問,不管,不氣。照樣吃好喝好睡好,規規矩矩的生活。
直到聽聞秦修媛也被翻了牌子,慕容子寒也進了位,升她為妃。紅淚想,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隻是秦修媛隔日便來了甘沐宮,像是唯恐紅淚不高興,特意來解釋一番。其實秦修媛卻是想多了,紅淚看得很淡。
不在意了,便不會去爭了。不想去爭了,就更加不會去在意了。
後宮之中,一下子冒出了好幾個妃子,雖然紅淚這個賢妃屬於四妃之一。但是其餘妃子,都比自己先進宮,就是熹妃蒹葭也有龍裔在身,都比紅淚有後盾。
紅淚不禁好笑,後宮,果然不是好地方!
今日前去慈寧宮請安,遠遠地瞧見所有妃嬪都到了。紅淚跨過門檻的時候,裏麵竊竊私語地聲音更盛。
一眼瞧見寒煙,她的眼神帶著恨意和挑釁。倒是林昭儀還沒有來,紅淚想著,慕容子寒上次的禁足,應該還沒有解。
嬪妃笑盈盈地說:“本宮可是許久未見賢妃了,前陣子感染了風寒,又扭傷了腳,賢妃現如今可是好了?”
紅淚淺笑說:“多謝聘妃掛心,本宮無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