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忍心放她出宮五日
翎兒走到王琰身邊,將手中倒好的碧螺春輕輕放在他的麵前,她動作極輕,上好瓷器接觸紅木時響起極輕的聲響,王琰抬眸朝翎兒點了頭便將茶端起來,右手輕抬茶蓋,嫋嫋清香撲鼻而來,他微微吹些熱氣,啟唇,入口茶香順著喉嚨滑至胸口,臉上揚起淡笑,“娘娘還沒來嗎?”
翎兒看著麵前的王琰,臉上卻現出一片緋紅,抱著盤子咬唇道,“興是快到了。”
話音剛落,廳堂響起混亂的腳步聲,王鈺一身黃袍走在錦兒旁邊,卻將身後的錦兒蓋住多半個身子,他皺著眉頭,眼底是欲求不滿的怒火,看著打擾自己的罪魁禍首,憤然坐在主座,攙著錦兒坐在身邊,道,“沁王爺真是擾了朕的好興致。”
王鈺起身,行禮作揖,卻絲毫掩不住眼底的壞笑,“臣弟並非故意,再說了,臣弟比誰都願意看到陛下和娘娘喜結連理,喜得貴子。”
他的“喜得貴子”四個字咬的很重,在場人都能聽出意思,說完,這貨竟然還不忘壞笑出聲。
媚錦兒雖說在青樓多年,對男女之事也了解,可怎麽說她也是黃花大閨女,嫁給王鈺後,也並沒有行房,聽到這話不自覺的臉一紅,眼光故意飄到遠處。
王鈺卻是不同的反應。
他一句,“臣弟這句話甚得朕心。”足以表達他迫切的喜結連理之情。
被誇獎的王琰搖頭,皺起眉頭,嘴裏念念有詞道,“皇兄治國有道,有主張見解,對這江山更是運籌帷幄,可唯獨就有一點不好。”
王鈺揚眉,眼底不服氣的神韻流淌,“哪點?”
“哎,皇兄就是不懂得賞賜。”王琰笑談,“哪次都是臣弟自己要獎賞,還顯得臣弟財迷,其實啊,是皇兄不夠大方,哪是臣弟錯。”
“你這樣說,就是朕的錯了?”王鈺開口,眼底笑意盡顯,隨即繼續說道,“既然沁王爺這樣說了,朕哪有小氣之禮,張許昌。”
門外握著白須杖的中年男子踏入廳堂,“奴才在。”
王鈺眸子中滑過一絲狡猾,義正言辭道,“沁王爺向所有人問了賞賜一事,傳令下去。”
沁王爺王琰皺眉,心想我哪裏向所有人問了賞賜,定睛望著眼底含笑的王鈺,“各宮賞賜錦緞兩匹,露池苑五匹。”
“是。”
什麽啊!王琰恨恨撅嘴,臉色幾近發黑,角落的翎兒挽唇,偷偷的把心事藏進笑容裏。
“沁王爺可還滿意?”王鈺側臉看著錦兒捂嘴笑的反應,笑道。
王琰隻好抱拳,沉眸低聲道,“皇兄總是欺負臣弟,好吧,臣弟不跟皇兄兜圈子了,還想要點賞賜。”
最後都是他主動向皇帝要賞,這著實讓他不爽起來。
王鈺拿起左側小桌盤子裏的草莓,細心將頂端的綠帽摘掉,放置錦兒嘴巴位置,等她咬上草莓,才放下手來理會王琰的話。
王琰蹙眉,暗道,華國皇帝果真是見色忘義之人,他親弟弟在這站著,他倒好,給身邊的女人喂草莓,這多麽有損華國國體。
“你想要什麽。”
“臣弟也並非是為自己著想。”看著王鈺的眸子轉向他身邊吃草莓的錦兒,“錦妃娘娘與你我是舊時,娘娘入宮僅僅兩天兩夜便被皇後扇了耳光,而今皇兄又連夜送來滿院馨香薔薇,隻怕後宮又要上演不利於娘娘的事了。”
說到這兒,王琰停頓下,抿嘴凝眸瞅著王鈺,看著他深邃的眸子漸漸黯淡,不忍心再說下去。
後宮之險惡,豈是一句兩句說的清楚的。
王鈺側目,望著沉靜淡笑的錦兒,再看看麵前親愛的兄弟,開口,“那沁王爺想如何呢。”
“何不趁現在讓娘娘隱藏身份隨臣弟出宮玩幾日,一來,皇兄不必來露池苑惹得其他宮裏妒忌,二來,娘娘也該回杭州看看生活多年的地方,怎麽也該回門不是。”
“朕的錦妃與
杭州毫無瓜葛。”提到杭州煙雨樓,王鈺心裏的火就不打一處來,眼底也變得決絕,雖說二人相識時,她已是青樓之人,可他就是不願意再提到這個名字,尤其還有煙雨樓背後的人,以至於本想親自迎親的他卻選自己的親兄弟迎親的理由,他如今卻連煙雨樓三個字都不願意說出口。
錦兒看著似乎有話說卻說不出口的王琰,隻好側臉看著有些嗔怒的王鈺,思索中也捏起一個草莓放到他的嘴邊。
這一親昵舉動,連王琰都沒想到。
王鈺吃驚的看著對自己獻殷勤的錦兒,木然的張開嘴巴,像是吃毒藥般艱難,可牙齒觸到草莓鮮嫩的水汁時,心裏掙紮不堪的心轟然間如火山爆發,眸子溫柔似水。
“臣妾確實想回去看看。”她輕聲說。
王鈺沉眸望進她的眉眼,右手覆上她遞上草莓的手,窩在手心裏,“朕努力了三年,錦兒卻隻呆了兩天,朕不準。”
“可是臣妾畢竟在杭州生活了十年。”她望著他深邃的眼睛,似是看到三年前的自己。
三年前,身在皇宮內獻藝的媚錦兒熟識王鈺和王琰,兩人是親兄弟,親密的厲害,再者王鈺身為皇帝,她一介平民沒有忤逆的道理,偏偏身穿黃袍的男子對她這青樓女子愛慕有加,興高采烈的下朝後奔向她麵前,新栽種的薔薇迎風綻放。
他問,錦兒願意留在宮中成為朕的皇後嗎?他定以天下為心論。
當天夜裏,收到明月教送來密函,她隻好拒絕,打道回府。
他那時放下九五之尊,眸子裏滿含柔情求她留下,隻可惜,她的心早已不在。
現在,她似乎又在坐著同樣的事情。
王鈺抿嘴,蹙眉頭,看著若有所思的錦兒,最終還是歎氣沉眸,轉身看向王琰,“你要保證她的安全。”
“還有。”王鈺溫柔的看著麵前思念三年的女子,“五天,五天後回宮,朕在這裏等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