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仗義助人

出得茶莊,唐先河與石螺向西南方向徐行,回想剛才的驚險一幕,一向淡定的唐先河險些驚出一身冷汗。

“主人,您這步棋實在是高呀,小人對您佩服得五體投地!”

“石螺,其實我也擔心被他們識破機關,到頭來弄得個聰明反被聰明誤,無法收拾殘局,所幸天助我也,化險為夷,讓我們逃過此劫。”

“主人,您是怎麽想到這招妙棋的?一開始小人也被你搞糊塗了。”

“嗬嗬,對付像焚心大師、元幫主這樣的人,我們就是要不按常規出牌,出奇製勝,這是一步險棋,事實證明這步棋我們走對了,這個險我們冒值了。我們拒絕了武當二子的請求,他們一定不甘心,還會再來找我們;而焚心大師、元幫主的親自出馬,可謂是勢在必得。怎麽辦呢?隻有反客為主,變被動為主動,把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搬在他們頭上,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我們搶得先機找個理由全身而退,這就是勝利的法寶。”

“剛開始,小人還真以為這兩個老家夥有那嗜好呢!原來是虛驚一場。”

“其實他們幾次三番找我們麻煩,明裏頭是想打聽所謂的神秘人物的下落去處,可事實上他們在找的卻是另一個人,一個曾經令江湖引起軒然風波的人。”

“是誰?”

“‘混世魔王’秦政的手下江弼。”

“找他幹嘛?”

“當初在華山絕頂秦政被群雄合力誅之,可江弼卻成了漏網之魚,逃之夭夭,這種不該出現的疏忽,讓那些自命不凡的名門正派引以為是奇恥大辱,數月以來,他們展開地毯式的搜尋,企圖將江弼捉拿在手,以雪恥辱。可是瞎忙碌了一陣子,卻是連他的影子也沒見著。於是大部分幫派也就退了出來,現在隻剩下少林、武當、丐幫、娥眉、華山、仙霞仍在苦苦堅持,不肯放棄。隻可惜他們的所有的努力都將白費,沒有希望,隻有失望。”

“主人,你怎麽知道得如此詳盡?”

“因為我就是江弼呀!”

“啊?”

“跟你開玩笑呢!哈哈……”

“哈哈……”

“我們這次愚弄了焚心大師和元幫主之後,他們一定還會找上門來,石螺,你說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走?”

“主人,您這不是為難石螺了嗎?不過,為了暫時躲過他們的糾纏,我們可以寄人籬下,以免除他們對我們身份的懷疑。”

“寄人籬下?比如……”

“比如給權門或富貴人家當保鏢,過幾天清閑日子。”

“哦,你這個想法不錯,要不我們這就去碰碰運氣?”

“主人,您還真想這樣做呀,小人隻不過是隨便說說,您可千萬別當真!”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既然有了這個想法,為何我們不去嚐試一下呢?走吧,或許我們吉人天相,很快就會碰上好運氣了。”

“好吧。”

就這樣,心無雜念一身輕的唐先河與石螺加

快了前進的步伐,順著大街小巷去尋找自己新的主人。

南華街對麵有一戶陳姓人家,祖上曾有人在朝廷為官,家境富裕,地位顯赫,遺有一子,名叫陳三郎,年方弱冠,受父母之命,在家讀書識字,博取功名,這也是士大夫階層的普遍現象,不足為奇。隻是這陳三郎少了父親的約束,平時總愛沾花惹草,出入紅塵之地,沉醉於裙柳之間,母親楊氏雖一再告誡,卻也奈何不了他,久而久之,隻好由他。

雖說懵懂少年沉迷女色,這也是正常之事,隻要行為不誇張,不做出格之事,旁人最多也隻是私下議論兩句罷了,不會把它當作個典型加以宣傳教育;可惜的是前些天他在遊玩閑逛之時邂逅一名年方及笄的女子,深深為她的傾城美貌所吸引,接下來整個人便好像丟了魂似的茶飯不思,神情恍惚,不久,居然還害出一場大病來。

楊氏愛子心切,好說歹說,終於從兒子牙縫裏探出虛實,後來派人去打聽,才得知這位出落得如出水芙蓉般貌美的女子叫韋文君,父親在討伐黃巢起義戰爭中不幸遇難,現在隻剩下一對母女在城南西苑勉強度日。

這是個好消息呀,隻要托人做媒,湊成這柱好事,一則可以讓這對宿命鴛鴦比翼齊飛,二則也可以讓兒子靜下心來,好好學習,考取功名,一榜奪魁。

然而事情並不如想像中那麽完美。洛河村有一戶莫姓人家,在蘇州城裏做染坊生意,旗下有一個兒子,叫莫酬天,為人知書達禮,資質聰慧,現年方十八九歲光景,正是施展才華、舒張抱負的時候。此人卻是陳三郎的克星。

莫酬天自小便與韋文君有婚約,如今二人已經長大成人,隻要雙方家長同意,隨時都可以為二人籌辦婚禮,結為夫妻。

這個消息讓楊氏心急如焚,左右為難。

是人總有自私的一麵。為了兒子的終生幸福,楊氏決定派人去當說客,先做通韋文君家人的思想工作,再對菒酬天父母加以恐嚇,令其放棄這段為孩子包辦的姻緣。

韋文君雖未曾與未來的夫君見麵,但聽說此人文武雙全,超凡脫俗,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是以任憑吃楊氏軟飯的人如何勸說,都不能令其改變立場,背叛初衷,一心一意隻想做莫酬天的新娘。

而遠在蘇州做染坊生意的莫酬天父親莫問天與韋文君的父親原來是生死之交,當年為自己的子女訂下這段姻緣,就是希望將兩家和好的氛圍延續下去,如今雖說兄弟捐軀戰場,但當初彼此立下的諾言卻不能背棄,所以盡管楊氏幾次三番派人上門耐心勸說,而結果卻是徒勞。

既然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吧。

多少次的努力淪為泡影,終於激怒了僅得半分修養的貴婦人,於是她決定兵行險招,花錢雇來社會上的流氓無賴,對莫問天進行恐嚇脅迫,令其就範。莫問天感到事態嚴重,恐怕會危及家人性命,於是連夜派人將家眷送回老家,而自己卻在與惡人抗爭中不幸遇難……

就這樣,一場本不應該發生的悲劇因為雙方的立場與

原則的不同而不可避免地發生了,痛失親人的莫酬天頭綁白巾,手持龍泉寶劍,口喊“還我父命”的口號威赫赫直衝陳府,隻嚇得楊氏及陳府中人連忙關門閉戶,躲在府中數日不敢出門,而莫酬天就一個人在南華街一個茶飲處候著,連隻蚊子也不放它飛出去。

當唐先河與石螺悠閑地來到南華街上時,標新立異的莫酬天立馬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主人,這個人是不是一個瘋子,竟敢一個人守在陳府門前,他到底想幹什麽?”

“可能是來尋仇的。”

“我們要不要上去打聽打聽?”

“別人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惹禍上身。’我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過去與那位兄弟嘮叨兩句吧。”

“得令!”

於是二人毫無忌憚地走了上去。

唐先河與石螺的出現,尤其是他們的異常舉動,立馬讓還未從痛失親人的悲痛陰影中緩過來的莫酬天警覺起來,他警惕地看著這兩位素未謀麵的陌生人正一步步地朝自己靠過來,持劍的手越發將劍鞘握得緊逼,隨時都有一劍出鞘取人命的可能。

唐先河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在走到距離莫酬天約莫兩丈遠的位置停了下來,略一拱手,隨意而淡定地說道:“在下唐先河,這位是石螺,敢問兄弟這身行藏打扮是為哪般?”

莫酬天見他們隻是過路之人,並無冒犯之意,於是神情激動地叉手道:“寒門不幸,先父遭人殺害,是故特來尋仇,以盡孝道!”

“敢問令尊大人是……”

“莫問天!”

“啊!”石螺大驚失色,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問道,“令尊便是莫問天?”

“正是!兄台認識先父?”

“令尊可是在蘇州做染坊生意?”石螺不答反問。

“正是!兄台又是如何得知?”

“慚愧呀,在下曾在令尊染坊店裏幹活,令尊在遇難前一天就將我們這些雇員辭退了,原來他是早已想到自己惡劫難逃,不想累及他人,所以才會有如此舉動。莫老板真是個好人呀!”

唐先河說道:“莫公子節哀順變,複仇之事不可莽撞亂來,像陳府這樣的大戶人家,你守得了前門也守不了後門,還須從長計議才是!”

“先父屍骨未寒,此仇不報,枉為人子!如若不能為先父討回公道,在下還有何顏麵活在世上?”

“此事不可操之過急。這陳府不是大富大貴人家便是權門上流,說句得罪莫公子的話,以你這微薄之力與之抗衡,無異於以卵擊石,不攻自破。如若莫公子信得過在下,或許在下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隻要能讓先父亡魂安息,惡人得懲,全聽足下安排!”

“如此甚好!我們權且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談談,製定計劃,複仇之事,指日可待!”

“請壯士隨在下到寒舍小坐,那是在下守孝之地,相信不會有外人打擾。”

“請帶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