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惡魔的審判

溫暖昏昏沉沉的躺在病床上,身下床板的硬度,有些咯人。

頭上方的白熾燈,發出有些刺眼的光,溫暖微眯著水眸,適應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完全睜開雙眼。

這是哪兒?溫暖懷疑的打量著四周,暈倒前的一幕,好像她是跟那個男人在一起的。

試著動了動身子,卻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都被捆綁,這樣的情景,溫暖並不陌生。

最初冷天煜對待她的方式,就是這個樣子的。想必那個男人已經安全了吧?可是為什麽他又要這麽對她?猛然間想到最後一次看到他時,那陰寒恐怖的神情,溫暖下意識的心頭一緊。

有種壓抑又窒息的感覺,彌漫上心間。

房門被打開,溫暖轉頭看去,她原以為會是冷天煜或者雷軍,如果是雷軍的話,那正好她可以問問,自己又哪裏惹到了那個惡魔。

可惜,來人是褚楚。

褚楚一身黑色緊身衣,包裹著凹凸有致的身材,冷豔中帶著不羈。隻是她眼神裏的可怖之色,讓溫暖下意識的別開眼。

“還裝無辜呢?你心可真狠!鷹眼救你,你就是這麽對他的?你真行!”褚楚疾步走向她,一手掐住她的脖頸,溫暖猛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你、你說什麽?”溫暖艱難的呼吸,她不明白褚楚這話是什麽意思。

褚楚氣結,憤怒的紅眸透著一股駭人的怨恨。“還裝?不懂是嗎?一會兒你就懂了!”

一甩手,順帶賞了溫暖一個重重的耳光,如絲的黑發,狼狽的貼上紅腫的臉頰,溫暖心裏委屈,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無聲的淚,順著眼角流下,也許她想要的安穩和靜好,終究隻能是一場幻想。

進來兩個壯漢,將一扇類似屏風的東西搬進屋內,擋在溫暖的病床前。溫暖沒有心思去理會任何事,索性閉起雙眼,像等待命運審判的可憐人一樣,她隻求個痛快。

冷天煜端坐在大班椅裏,眼前的畫麵定格在

被褚楚掌摑後,溫暖無聲流淚的那個瞬間。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心,會有些意外的酸澀,也許他冷天煜自己也沒想到,這偶爾施放的善心,竟會為他惹來殺身之禍。

如果在‘夜歡’,他不曾出手幹預,就算他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猥瑣男,把她帶走,又跟他冷天煜有什麽關係?

如果在去青山墓園之前,讓雷軍把她帶走,自己又怎麽會被跟蹤?

如果遇襲的那一瞬間,他的心依然冷硬,沒有好心的把槍塞給她,自然也就扼殺了之後要發生的片段……她拿著槍逞英雄的救他……

他不習慣刁難一個女人,那樣的行為會讓冷天煜覺得,身為男人的一種無能。

視線又落到那枚小小的跟蹤器上,幽寒的瞳孔中隱藏著一抹糾結。冷天煜試問自己,是溫暖的演技太好,還是他的心被迷惑縈繞,為什麽他竟然願意試著相信,她或許真的是無辜。

手裏把玩著那枚一直不離身的打火機,微微帶有薄繭的指腹,緩緩的摩挲著機身的白玉,冷天煜仰頭靠在椅背上,第一次感到迷惘。

雷軍的聲音,從對講機裏傳來,冷天煜按下接聽鍵,卻沒有說話。

這是他一直的習慣,雷軍明白,鷹眼不說話,就代表可以開始行動。

這次偷襲冷天煜的殺手,一共三十五人,曾在越南當兵,退伍後無所事事,這才做起了殺人越貨的勾當。

這些人的頭上被罩著黑布袋,一個個像喪家之犬般,低垂著腦袋。他們被趕進一間房,正是溫暖所在的那個房間。

溫暖正暗自神傷時,突然感受到眼前一亮,那扇屏風似的東西,竟然像屏幕一樣,播放出了影像。

褚楚這時走了進來,看到微微詫異的溫暖,她隻覺惡心。二話不說,將一方手帕蠻狠的塞進溫暖的口中,惡狠狠道:“好好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陷害鷹眼的人都是怎麽死的!”

屏風下端是騰空的,溫暖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些人的腳。她心裏驚詫,難道這些

人就在自己的眼前?而這屏風似的東西,就好像一個攝影機?

這個房間很大,溫暖目測至少要有一個禮堂般的大小。雷軍帶著三十多名手下進來,每人手裏一張椅子,溫暖不解的看著這一幕,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麽。

“都坐下!”雷軍沉聲命令,那三十五個殺手,便被粗魯得按坐在椅子裏。

直到這一切都布置妥當,冷天煜才閑庭信步般的走進這間房。

溫暖盯著屏幕裏的冷天煜,一身墨色的風衣,內斂卻不黯然,棱角分明的菱形唇緊抿著,幽深的黑眸,透著一股王者般的尊貴。他是危險的,又是高貴的,溫暖腦海裏閃現的畫麵就是:一隻漫步在森林中的獵豹。

冷天煜坐在了溫暖的對麵,事實上是坐在這些殺手的正對麵。也許是眼前的大屏幕顯象太過清晰,溫暖竟覺得冷天煜的視線已經灼透屏幕,正死死的燃燒著她……

這讓她內心很不安,明明她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為什麽要不安,溫暖也想不明白。

冷天煜雙手隨意的搭在班椅扶手之上,慵懶中透著一抹莫測高深,過分凜冽的黑眸,射出一股駭人的光,“誰先交代?”

雷軍一揮手,讓自己手下的人,掀掉他們的頭罩,突然接觸到強光,殺手們悶哼出聲,十分不自在。

溫暖震驚的看著這一幕,內心裏的惴惴不安越來越被放大,總覺得接下來會發生不好的事情,她不清楚,因此更恐懼。

電影裏的黑幫團夥,不會真的發生在現實生活裏吧?溫暖小手不由得緊握,這個男人對她確實惡劣,可在墓園生死關頭,他肯把槍留給自己,溫暖就斷定他至少並非表麵上看到的那般,冷血無情。

如果她做了什麽讓他誤會的事情,她願意解釋。就算他不肯給她機會,她也不想看到他做錯誤的事。

他雙手的溫度,溫暖記得很清楚,溫熱幹燥中透著一股男人特有的力量。擁有這樣一雙手的男人,他的心腸不該是這麽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