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等你回來
宇文絮聞言抬頭，正對上月光下長恭凝視著她的眼神。不舍的情緒從長恭額眼裏流露出來，宇文絮有些不自在地低下頭。尷尬的氣氛慢慢蔓延開來，宇文絮斟了杯酒，打破寧靜說道：“願王爺一帆風順，柳絮先幹為敬。”
長恭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表情，也舉杯一飲而盡。一杯酒下肚，宇文絮隻覺得肚子裏燒的慌，很快臉上便惹了起來。再喝必然又會醉了，宇文絮意識到這一點，立刻放下了酒杯。“今晚，絮兒陪我一醉，如何？”長恭淡淡地問著，又給宇文絮倒了一杯酒。
看著長恭一飲而盡，宇文絮硬著頭皮又喝了一杯，很快臉上邊變得火辣辣的了。長恭繼續斟酒，宇文絮踟躕了一會兒，還是說道：“柳絮不勝酒力，還請王爺恕罪。”長恭飲酒的動作突然頓了一會兒，然後將酒一口悶下，杯子重重地扣在桌子上，道：“你肯與仁綱同醉，為何就不能陪我一醉呢？”
這話說的淡淡的，在宇文絮聽來卻有在取笑她的意思，便有些生氣地說道：“這事已經過去那麽久了，你怎麽還提啊！”長恭表情有些僵硬，將酒杯遞到宇文絮手中，語氣有些強硬地說道：“陪我喝。”
宇文絮努努嘴，一臉的不情願，將酒杯往桌上一丟，說道：“我都說了，我酒量不好，你又何必強人所難呢？”長恭倏地站起身，眼裏有些微怒的意味，伸手捏住了宇文絮的下巴：“你陪他喝，卻不肯陪我喝，這是作何道理？”
宇文絮也有些煩躁了起來，推開長恭的手，道：“誠然上次同仁綱醉酒是我的不對，可現在你明知我不能喝酒，還強迫我陪你喝，你把我當什麽人？”長恭忽地握緊拳頭，重重地在桌子上敲了一下，把宇文絮嚇了一跳。“柳絮，吾妻！”
宇文絮感到了一絲絲的恐懼感，這感覺來源於長恭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她穩了穩心神，道：“王爺醉了，我找人送
王爺回去吧！”宇文絮剛走了被兩步，右手便被長恭拉住了，長恭看著她，眼裏有憤怒有不解，道：“為何要稱我為王爺？你不是一直喚我‘長恭’的嗎？怎地要這般生疏？”
一連串的三個問題到真是把宇文絮問著了，她有些哭笑不得。明明現在是在和他鬧脾氣，怎麽會跟正常的時候一樣親昵呢？宇文絮拉扯了兩下，無奈長恭的手勁太大，根本掙脫不了：“我現在不想同你說這些，我手被你抓疼了，能放手嗎？”
長恭略有愣神，很快便聽話地鬆手，有些歉意地說道：“抱歉。”宇文絮背過臉去，平複了一下心情，說道：“此番去晉陽，你自己照顧好自己。你與我之間的事情，等你回來再說。”“絮兒會在這裏等我嗎？”長恭低聲問道。宇文絮想了想，點頭道：“我等，等你回來。”
第二日大早，仁綱親自送長恭到南門外，浩大的官員隊伍都跟著仁綱送行。宇文絮在芙蕖的催促下，躲在了城樓的一角，在暗處偷看著。宇文絮說不出自己心裏的感覺，但肯定不是像芙蕖這樣像是生離死別一般地惆悵。視線中那鮮豔的紅色飄揚了一下，長恭優雅地縱身坐到疾風的背上。仁綱交代了幾句話，隨後長恭便調轉馬頭。揮鞭之時，長恭忽然往城樓上看了一眼。
宇文絮一驚，不由得緊張起來，像是被人抓住了什麽把柄一般。長恭有些失望地回過頭，宇文絮想起來自己身處的地方當是長恭看不見的。疾風嘶鳴一聲，揚塵而去，宇文絮從暗處往前走了幾步，直到長恭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
還是有些舍不得的……宇文絮有些自嘲，昨夜還那般爭吵著，這一別不知何時能再見了。宇文絮暗歎一口氣，低頭便撞見了仁綱看向她的眼神。宇文絮連忙躲閃，拉著芙蕖很快逃開了。仁綱的眸子忽地黑了一下，瞥了一眼長恭消失的方向。
三月二十四日，天空萬裏無雲，天氣
漸漸暖和了起來。宇文絮換了身較單薄的衣裳，先去找了芙蕖，卻被告知芙蕖要在家學女紅。芙蕖嬉笑著要拉宇文絮跟她一塊兒學：“姐姐很快就是王妃了，手裏的一點兒活兒都沒有，到時候不得被王爺取笑啊！”
“你少來！又不是不知道姐姐我看著這些玩意兒，頭都大了。你啊，就饒了你姐姐這一回吧。”宇文絮苦著一張臉，從小就隻有被針紮的份兒，想要像斛律嵐和芙蕖這般穿針引線遊刃有餘，實在是太難為她了。芙蕖一笑，道：“就知道姐姐要出去耍了，早去早回！等會兒回晚了，被母親訓斥，可別怪我又笑話你！”宇文絮瞪了芙蕖一眼，立刻腳底抹油地出去了。
空氣裏彌漫著清香的氣息，前天才下了一場雨，街邊便綠油油地冒出了一片青草。宇文絮蹦蹦噠噠地往郊外走去，這季節去踏青，想來是不錯的。雖是初春已到，但乍暖還寒，芸香早上跟宇文絮苦口婆心說了半天，宇文絮就是不肯多穿一件。芸香無奈，隻得抱著一件外衣跟在宇文絮身後。
走了沒兩步，一輛眼熟的馬車停在了宇文絮跟前，車門打開，仁綱伸出手來：“上車吧！”宇文絮毫不猶豫地握住了仁綱的手，借助他的力氣上了車，芸香被安排在車門旁邊的角落坐著。仁綱打量了宇文絮一會兒，然後抿了一口茶，道：“一段時間不見，又胖了。剛才險些就把朕的手拉斷了。看來下次得讓你自己爬上來，不過你這麽胖，想來那動作定是極為不雅的。”
宇文絮一記眼刀殺過去，隻見仁綱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完全無視宇文絮殺人的表情。“那真是委屈陛下了！”宇文絮咬牙切齒地說道，揮起一拳就往仁綱的腦袋上砸去。仁綱微微一笑，輕而易舉地接住了宇文絮的拳頭，嘖嘖了兩聲，道：“果真是吃的太好了，又缺乏鍛煉。看看這手肉嘟嘟的，一點兒臂力都沒有。唉唉唉，那個柳副將去哪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