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共處一室
“高緯！你難道不知道外麵的人對於柳副將和太子殿下斷袖之事早已傳的沸沸揚揚了嗎？”宇文絮有些生氣了，雖是假身份，但關於名聲的事也不能全然不關心啊。
“我知道啊。”仁綱無所謂地笑著，“讓他們傳去吧！軍中甚是苦悶，有點什麽事情讓他們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大家樂一樂，對我們有沒有什麽損失，何樂而不為啊？”
“……誰說沒有損失！損失大了！你這是在毀我名聲！”宇文絮爭辯到。
“不不不，我毀的隻是柳小郎的名聲。難不成柳小郎還盤算著，到了鄴城之後，尋一個好人家的姑娘，娶回家好好過日子麽？”仁綱笑道。
“胡說什麽啊！”宇文絮覺得自己的爭辯有些無力，“懶得跟你吵了，就會瞎說。我要下去了，你自己涼快著吧！”說著宇文絮起身往外，被仁綱拉了一把，重心一時間不穩地倒了一下，徑直倒在仁綱的懷裏了。
仁綱的身體抖了一下，低頭看向懷裏這個被撞懵了正在揉腦袋的女子，心跳竟沒出息地開始加快了。“外邊太熱，容易出汗，不利於你傷口的愈合。”宇文絮扶額推開仁綱，聽他說道：“我一個人在車裏也很無聊，你就當陪陪我吧！再說了，你的馬，我已經讓他們牽走了。”
……牽走了，高緯，這才是重點吧！宇文絮滿臉黑線，不得不留在車裏了。
“對了，我有一件事沒想明白，能問問你麽？”宇文絮想起來今早斛律光的舉動，她雖被迫配合了他，但不太明白這舉動的含義。
“哦？絮，你終於知道自己有多笨了，遇到事情總算是能求教於別人了！”仁綱大笑起來，“來來來，說來聽聽，讓我給你分析分析，也讓你的腦子開開竅！”
“高緯，你知道你有多討厭嗎？”宇文絮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最恨別人說我笨了，尤其是高緯你這種小毛孩！”
小毛孩……她竟說他是小毛孩！仁綱震驚了，看樣子宇文絮真是生氣了，都開始
人身攻擊了。再這樣下去不會又把她弄哭了吧，仁綱心有餘悸，決定服個軟：“行，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說那個字了，不過你也不能說我是小毛孩。你雖長我三歲，懂的東西也未必有我多。小毛孩於我，是不貼切的形容。高緯，乃俊美少年是也！”道歉是要的，給自己掙個臉麵也是不可少的。
見過自戀的，沒見過這麽自戀的！宇文絮這才明白過來，不能跟仁綱吵，吵到最後他總能說些苦笑不得的話。宇文絮言歸正傳：“說正經的，今早斛律將軍故意不讓我見陛下，我思來想去，也隻能想到我女扮男裝是欺君之罪。可有長恭那樣的人兒在，陛下看我一眼應也識破不了我的身份啊！”
仁綱的表情微妙地變了下，宇文絮沒有察覺到。他嚴肅地說：“高湛閱女無數，今天你隻要一抬頭他就能識破你的女兒身。我聽聞斛律光收你為義女，欺君之罪，他自能用軍功折罪。他怕的不是欺君之罪，怕的是高湛收你入皇宮。”
“不是吧……有這麽嚴重嗎？”宇文絮有些不相信，高湛年齡跟她父親差不多，收她入皇宮怎麽看也很怪異。雖說高湛沉迷女色，但宇文絮也不相信他老少通吃啊！
“你要試試嗎？”仁綱的表情異常嚴肅，宇文絮看著有些心慌。突然，仁綱笑了起來，道：“不過沒關係，我會把絮從皇宮裏救出來的，如果絮想試試的話。”宇文絮聞言，連忙搖頭。
“仁綱，”宇文絮意識到一件事，“你為何叫他高湛，他不是你父皇嗎？”
“宇文絮你有娘親嗎？”仁綱反問道。
宇文絮無言，自是都有傷心事，何必挑明。一下子車裏安靜了，仁綱調整了一下心情，打破了這死一般的沉寂：“我看了高湛收到的從北周來的消息，宇文邕已經登基一個月了。”
“他怎麽樣？”宇文絮緊張起來，四叔登基，會不會像爹爹和三叔一樣，遭到易薩保的毒手。“你不必擔心他，這個宇文四公子表麵上無能，實際上城府很深。”仁綱
一點一點地給宇文絮分析道，“他現在什麽都聽易薩保的意見，甚至把朝政直接丟給易薩保，不過依我看這都是表象，他在背地裏一定做了很多事情。他需要時間養精蓄銳，等待機會一舉滅了易賊。”
“你確定，四叔會無事嗎？”宇文絮不放心地追問。
仁綱搖頭：“我雖有猜測，但無證據，不能給你一個準確的定論。不過，換一個角度來說，宇文邕既能安全地把你送出來，一旦有什麽事情，也一定可以自己逃脫。”
“希望如此，爹爹和三叔一定會保佑四叔的。”宇文絮從懷裏掏出玉佩，自從被仁綱點醒之後，她就把玉佩藏在衣服裏麵了。
“你上次說，這玉佩上刻得是什麽彩雀來著？”仁綱瞟了一眼玉佩，覺得越看越不順眼。“河曲彩雀！還好意思說我笨！明明你比較笨！”宇文絮抓住機會趕緊反擊。“不是說好不說這個問題了嗎？我想說，我怎麽看，這上麵的鳥，怎麽都像鴛鴦啊！”仁綱陰陽怪氣地說道。
鴛鴦！宇文絮一愣，仔細看了看，好像確實跟大娘給爹爹繡的鴛鴦有些相像。可是四叔博學多才，是不會犯這種錯誤的！“這怎麽可能呢”宇文絮斬釘截鐵地說，“四叔說是河曲彩雀，一定不會錯的。再說了，四叔怎麽會把鴛鴦送給我呢！一定是你弄錯了！”
“怎麽不可以？親叔叔和親侄女成婚的事情，在鮮卑並不少見啊！”仁綱進一步說道。宇文絮搖搖頭：“在我們家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的！”話出口，她愣了一下，好像幾年前，她一直渴望能和三叔成親來著。當下臉不禁臊紅了，一定是自己年幼不懂事，才會有這樣的想法的。
“是麽？”仁綱不知宇文絮心中在想什麽，隻見她忽的就臉紅了，一副羞怯的模樣，心裏覺得很不是滋味。
“當然啦！”宇文絮連忙肯定道，“爹爹和叔叔們，都很崇尚漢人的文化。道德倫常之事，還是很講究的！”
“哦。”仁綱將信將疑地微微點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