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有驚無險
我心裏頭有幾個計劃，最終的目的都是想幫著蘇雲瑤在皇帝麵前露個臉，憑著她的美貌，皇帝應該不會不心動，加上我天生逗比的特性，相信很快我不用入宮的美夢就會成真，且還不用爹麵對抗旨的危險，所謂一舉兩得。
於是，這其中最重要的一個跳板，自然便是蘇雲瑤了。
換好了衣裳，隔著門簾對著朝了外頭的雯心吩咐道：“雯心，你去前頭替我傳個話，讓蘇二小姐過來一趟，我一人待著甚覺無聊，想同她說說話。”
聽到雯心逐漸靠近的腳步聲，我忙的又道：“雯心你現在就去吧，切記萬別擾了別人，隻要蘇二小姐一人過來便可。”
雯心應了聲便是出去了，我這才舒了一口氣。
也不過小半刻的時間，雯心將蘇雲瑤送了進來便退了下去。我躺在床榻上，兩邊的帳簾全撤了下來，故而雯心倒也未覺出我的不對勁，我又吩咐了幾句，大意便是沒要她進來便不用進來之類的，雯心是個懂規矩的丫頭，自是牢記在了心的。
當蘇雲瑤看到我一身小廝打扮時，在驚了幾秒之後，卻是大笑出了聲，我忙的上前捂住她的嘴，又朝外望了望，好在雯心並未好奇的前來。
“姐姐，你如何這副打扮？怪好笑的。”蘇雲瑤好容易忍了笑，卻是指著我不解的問道。
我瞧著她顫笑的樣子，隻正了正臉反問道：“我隻問妹妹一句話，你答我便是。”
蘇雲瑤雖有些好奇，卻依舊點了頭。
我道：“我問你，你可想進宮？”
因著我的問話蘇雲瑤有些局促，雙手絞著衣袖，嘴唇輕咬著，側了身子，應道：“姐姐如何問起這話了？”
“你且答我便是。”
她羞赧的不知如何是好，在我逼迫之下隻得投了降，“好姐姐，你這是要逼死我呢，你明知我心中所想，又何故作此一問，你倒是要我答是還是不是呢？如今是何等狀況，你我心知肚明，我便是想要進宮怕也隻是徒想罷了，憑我的身份，又何以有這資格呢？”
我微微歎了口氣，拉了她的手，略有些心疼道：“自小我與你一道長大，這其間有過高興有過不高興，可都不妨礙你我姐妹之間的情分，如今為了進宮之事，我亦是心亂的很，不瞞你說，你是想進宮未能如願，我是不想進宮卻非我所能控製，你我若是換了身份，那倒好了。”
她似有些驚訝，我是不曉得從前我同她之間到底是好還是不好，故而才說了這番略有些混沌的話，想來她定是以為我轉了性子，倒也是好的，我如今本也沒有什麽要對付自家姐妹的想法，況且，接下來還要她的配合呢。
“姐姐這話當真嗎？”她吸了吸鼻子，忍了淚問道。
“當真當真，這不，我這些天啊一直在想這個事，倒是有個主意，就是不知你應不應？”
她一愣，遂點頭令我說下去，我將心裏頭的計策同她一說，她卻是立馬站起身子搖頭道：“姐姐可是不要命了，這等事如何去做？不成，萬不能如此。”
我一把拉住她，苦口婆心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且如今我們又不是當真去拔老虎須子，左不過就是一頓教訓罷了，難不成你連這都受不住？那你還指望著進宮，你可知道那後宮深處可多的狼才虎豹，你若如此思前顧後膽小不成器，豈不是才剛進就被啃的隻剩骨頭了。”
“我……”她被我說的啞口無言，卻也遲遲不應。
我又道：“你可知這機會難得，我若明日後悔了，日後你可就再沒這指望了。”
許是臨終前趙姨娘在她跟前說了什麽叮囑的話，怕也是類似要她用盡一切手段讓皇上看上雲雲，她膽兒小，故而才這般猶豫不決。
隻在我這話落下後
，她終是點頭應了，隻一點，若當真出了何事，我必要保住她，她可不想因此犯下什麽大錯，我雖不敢打包票，然自覺是不會出大事的，便是拍著胸脯應了下來。
我預備了二計。
一計，我同蘇雲瑤躲在皇上必經之地，想來場現實版‘小燕子中箭計’，自然我會看好了方向，不會讓蘇雲瑤就那麽一命嗚呼，隻是我跟她等了一炷香的時間都沒未看到皇上，一問才知，皇上臨時改了方向，追了一隻麋鹿，故而朝了反方向去了。
一計果斷以失敗告終。
二計，本想讓蘇雲瑤當一回馬上女俠，射中皇上看中的獵物，讓皇上拜倒在她的英勇之下，無奈蘇雲瑤先天條件不足，不說射藝技能拙劣，便是騎馬也是不過爾爾，我不禁扶額，看來我是太高估她了。
二計胎死腹中。
“姐姐，那如何是好啊？你還有什麽好法子嗎？”一陣折騰後，我已累的夠嗆，隻同她兩人坐與一處大殿的台階上歇息，她卻是有些急了，竟是拉著我問起來。
我撐著下巴吐了吐氣，“我這不在想嗎？你別催我啊。”
她歎了口氣，亦是撐著下巴不說話了。
我正想的仔細，蘇雲瑤卻是突地拉了我的衣袖，“姐姐，你聽，是不是有人來了？”
我正起身子，側耳聽著，果然有人，忙的拉了蘇雲瑤站起身來，四處找能躲避的地方，然此殿空空如也，一時之間竟是無處可去。
隻聽聞腳步聲愈發靠近，我們兩人皆是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雲瑤，你怎麽在這？”這廂正急的不知如何是好，那人卻已瞧見了我們，一聽聲音，我倆頓時鬆了一口氣。
“大哥。”
“羽歌？”來人正是我那英俊瀟灑的大哥蘇俊楠，他目不轉睛的瞧著一身小廝打扮的我，“你們倆胡鬧，這是什麽地方，豈是你們能來的？還有你，這衣服又是怎麽回事？堂堂丞相府大小姐穿成這副模樣，不怕別人笑話。”
蘇俊楠黑著一張臉看著我們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蘇雲瑤低著頭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話，她抬頭瞧了我一眼，又一把拉了我在她身前，顯然，她把話語權都交給我了。
我換上一副笑臉，眯著眼傻兮兮的道：“好哥哥，你就當沒看見我們吧，我們不過是有些許無聊，就想瞧瞧這圍場裏頭是怎樣一副光景，你萬別告訴爹啊，我們等會就走。”
“你以為這圍場是咱們丞相府，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嗎？若是爹知道了，仔細你們的皮。”蘇俊楠點著我的額，臉上甚是不悅，“羽歌，可都是你的主意？”
我瞄了眼蘇雲瑤，她是大氣都不敢出，看得出她很怕眼前這位大哥，我忙接道：“是，這都是我的主意，你別怪小妹。”
“你們……”他這話還未說出口，遠遠的卻是聽聞幾聲模糊的交談聲，我一驚，怕是又有人來了，我緊張的拉了拉蘇俊楠的衣袖，不安道：“哥哥，如何是好啊？這……”
蘇俊楠深眉緊鎖，卻是不發話，此時連著蘇雲瑤也急了，一下子躍至他跟前，搖著他的臂膀道：“哥哥你說話啊，這怎麽辦啊？”轉而又朝向我道，“都怪姐姐想的什麽好主意，眼下當真要被人發現了，姐姐怎麽也就沒轍了，我以後斷不會再信你了。”
蘇雲瑤吵吵嚷嚷的著實叫我腦袋疼，我氣的不知如何，隻轉了身不理她，罷了罷了，若是當真被發現了也就這樣罷，左不過命一條，有何可怕的。
“聽聲音怕是皇上和淮南王，這一時之間是瞞不住了，隻能實話實說，隻是……”蘇俊楠一把拉住我，“隻是你這模樣可萬不能在他們麵前露臉，容我想想。”他說著環顧了下周遭，終是發現了一根掛著紗簾的
大柱子，他二話不說一把將我推到裏頭，又十分叮囑道：“羽歌，你躲在裏頭萬別出聲，想來皇上跟淮南王不過是路過此地稍作歇息罷了，你等會待得他們離去了再出來，可明白？”
我還哪管其他的，隻點頭就是了。
“屬下參見皇上。”
果不其然，當真是皇帝，我偷偷透過簾子朝那邊望去，卻是一位頭戴明黃龍冠的男子以及一位戴著恐怖麵具的男子，想來，那麵具男便是淮南王了。
不知怎的，我瞧著淮南王的身量卻是甚覺眼熟。
我才回神，卻見蘇雲瑤已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正對著我的後背瑟瑟發抖，“民女……民女……蘇雲瑤，參見皇上。”
“蘇雲瑤？”皇帝抬頭朝了蘇俊楠問道，“可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
蘇俊楠道：“正是。”
“她為何會出現於此？圍場禁止女眷入內，難道不知嗎？”皇帝聲色冷峻，便是我聽了都有些戰栗，何況是蘇雲瑤了，眼見她的頭都快要陷到地板裏去了，我當真是替她捉急，說起來，到底還是我太過自大了，若今日沒有蘇俊楠趕到，如今麵對皇帝跟淮南王的怕就是我了。
蘇俊楠單膝跪地，應道：“是屬下失職，未曾好好管教，還望皇上念在她初犯的份上，原諒她這一次吧。”
“若是人人都因著初犯便將規矩不當規矩，那朕的話是不是也全不作數了？”雖是淡淡的一句，我卻依舊感覺到話中的冷意，這皇帝看來不太和善啊，蘇雲瑤雖為蘇府庶出的小姐，可也是蘇家的人呐，他這般不給蘇家麵子，不就是不給太後麵子嗎？我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麽關鍵的東西，隻是一時之間竟腦袋亂如麻，怎麽都理不清。
“皇上……”蘇俊楠急急抬頭，還想要說些什麽，隻是此話才出口，便被冷麵皇帝狠狠打斷了。
“朕便是念在蘇將軍的麵上不多加責罰，隻是，擅入圍場，將皇家規矩當成兒戲，此等人又何須再留在上林苑，來人，立馬將蘇雲瑤逐出上林苑，遣回蘇府！”
我張了張嘴，夠狠！你若隻是在這上林苑打罵一頓也就罷了，左不過也是她自己犯了錯受點罰而已，知道的也不過就那麽幾個，他這一個逐出上林苑的懲罰顯然是不給蘇雲瑤留一點麵子，別說蘇雲瑤本人，便是我整個蘇府都會成為錦城的笑話，果然少年出英雄，如此狠招也虧得隻有皇帝想得出來。
蘇雲瑤早已哭的跟個淚人似得，我有好幾次於心不忍的想要衝出去，隻是理智戰勝了衝動，我若出去，豈不更是火上澆油，罷了罷了，若以後蘇雲瑤對我打罵埋怨，我也認了。
咬了牙終是別了眼不忍去瞧。
“皇兄切勿動氣。”卻是傳來溫潤如玉的聲音，我卻是一驚，這聲音，好不熟悉。
“看在蘇相的麵上，皇兄便是饒過她吧。再者，太後娘娘那，皇兄還是勿要擾了才好。”說話之人微微撇著嘴角，倒是一副和事佬的模樣，眼見淮南王替蘇雲瑤說話，他在我心中自是留了個好印象。
“還請皇上開恩。”蘇俊楠亦是請求道，隻語氣卻依舊不卑不吭，到底是我的好哥哥，便是求饒也要有一副高姿態，倒是與我有些許相像。
皇帝沉默了良久，終是鬆了口，“也罷，淮南王都開口了，朕怎麽也得賣淮南王這個麵子啊。起來吧。”
兩人這才起了身，蘇雲瑤卻是腿軟的差點站不起身，我歎了口氣，就這副模樣，還進宮呢？甭想了吧。
又道了謝，蘇俊楠才帶了蘇雲瑤離去，我卻是站那著實累的慌，隻盼望著皇帝跟淮南王快些離去，然他們二人卻是往裏又走了些，一副還有好些話要談的節奏。
我咽了咽口水，老天呐，可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