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莫愁往事
蜿蜒曲折的羊腸山路上，明月和莫愁一前一後，靜靜地走著。此時天已快黑，眼見著夕陽的餘光照耀在山間，四周的花花草草便染上淡淡的黃光。西邊日落的餘暉將四周的天空照得格外亮堂，紅色的光漸漸往外暈，變成了淡淡的黃色。這山間的夕陽真是美極了！
明月和莫愁卻無心欣賞，她們匆匆尋得所缺的兩味草藥，便往山下走去。一路上，都無心說話。
“師姐，這些年，你是怎麽過的？”終還是明月打破了沉靜。
莫愁邊走邊說，“那年，我因……練功走火入魔，行到紫陌山下，突然發作，便暈了在山下的道路上，恰巧紫陌山莊的莫盟主路過，將我救上山。他還親自運功替我療傷，我才慢慢恢複了。後來，我便留在了紫陌山莊，一恍都五年了。”
明月看不到師姐的表情，便稍稍放慢了腳步，漸漸地跟莫愁同行，“師姐，你這些年怎麽都不回雲山？”明月一問出口，又馬上後悔了，“師姐，你不用回答了。我……我不是故意問的。”
明月說完，偷偷瞧著莫愁，隻見她雙眼朦朧地看著前方，稍微緩了一下，又繼續向前走去。明月心裏嘀咕著，看來師姐還沒走出來，都是自己不好，就不該提的。
此時的莫愁根本就不知道她內心的小九九，她的思緒還停留在為什麽不回雲山？為什麽不回雲山？她其實想說，自己對不起師傅，沒臉回雲山。可事實並非隻因如此，她是不敢麵對，不敢回去，不敢回到那個充滿回憶的地方。
“師兄，師兄，今兒個師傅教了我一招清飲小酌，我演練給你看可好？”說著不待師兄答應，就自顧自得練了起來。夕陽下，隻見一抹少女的身影左右跳躍，揮舞著劍花，模樣很是好看。最後，她單腳立地，另一隻腳朝著空中伸出，一手的劍尖也直指天空，另一手呈剪刀式放於身後，正準備收尾，卻因對招式還不甚熟練，腳下一歪，眼看著就要倒向地麵。
卻不想，一雙有力的臂膀穩穩地托住了她，她回首，就看到師兄正微微地笑看著她。她立刻羞愧地低下了頭。
“師兄，師兄，你又要進山裏采藥了嗎？這回師伯是讓你練毒藥還是治病的傷藥？師伯真壞，讓師兄一個人學那麽多東西，我跟著師傅主修武術都時常吃不消呢！師兄還要同時學醫、毒、武，不過，師兄還樣樣都比我們三師姐妹厲害，師兄真了不起！”
“師兄，師兄，我陪你去采藥吧！”
“師兄，師兄，我來給你喂招吧！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師兄，你真的要下山了啊，莫愁會想你的，一定要早點回來看莫愁啊！”眼前的少女說完用袖子抹了把眼淚，跑了回去。
“師兄，你……你跟她……”
“莫愁師妹，她是我喜歡的人……”
她是我喜歡的人，她是我喜歡的人，她是我喜歡的人……莫愁的耳邊不停地重複著這一句話。
那一年，她還尚在繈褓，就被師傅帶回雲山，師傅說，她是被遺棄的孤女。
那一年，她五歲，師兄十歲。師伯帶著他來到雲山，來到師傅居住的清涼峰。於是，她認識了師兄。是個沉默寡言，酷酷的男孩子。莫愁不喜歡他總是那麽冷默，於是在後來的日子裏，她總是想盡方法逗這個酷酷的師兄笑。最終師兄還是被她打敗了，經常對著她溫柔地笑，師兄笑起來是極好看的，猶其是那種笑意深達眼底的時候，墨黑的瞳仁仿佛會說話，“我很快活！”
那一年，她十二歲，師兄十七歲。師伯要讓師兄下山去厲練，她忍著眼淚送走師兄，卻在轉身的時候，讓眼淚決了堤。
那一年，她十三歲了。師傅說她可以到外麵去闖一闖了，她快樂的像隻小兔子！一整個晚上都沒睡覺，快天亮的時候，才沉沉地進入夢鄉。夢裏滿滿地都是和師兄重逢的美好景象！
後來，她在山下的世界裏闖出了
一片自己的天空。因為武力的強大，她常幫助那些被欺負的人教訓壞蛋，又因為略通醫理，救治了不少人命。漸漸地，她“莫愁仙子”的名頭響亮起來。她想，若師兄知道有個“莫愁仙子”，一定會想到是她，一定會來尋她的。可是，時光如梭，一年，兩年過去了，師兄並沒有來找她。她在遊曆的途中，也到處打聽師兄的下落，卻一無所獲。
那一年，她十五歲了，算起來師兄應該二十歲了。她終於找到了師兄，又是一個西夕西下的日子，隻見他一隻手扶在一名女子的腰間，另一隻手托住那女子手。憑她精通醫理，就算隻是背影，她也能看出，那女子身懷六甲。那時候，他們的背影是那樣的晃眼！莫愁的心像針紮一樣，血在滴，心在痛！但她還是抱有一絲希望，輕輕地喚道，“師兄，你……你跟她……”
師兄聽到她的聲音，身體微微一顫，轉過頭，看著她，微微咧開嘴角，輕笑道，“莫愁師妹，她是我喜歡的人……”他身旁的女子，似乎想轉過頭來，卻被師兄阻止，他們並未作停留，便一路前行，走了！
隻留下莫愁和她耳邊不斷重複的話語，她是我喜歡的人……
又混混惡惡過了一年，這一年，她不再去找師兄，隻把滿心的痛憋在自己心裏。她時常在心情難以平複之時，就瘋狂地練武，好像隻有這樣才能發泄一般。漸漸地她控製不住自己，感覺自己好像有走火入魔的趨式。
那一天，她便就那樣暈倒在紫陌山腳下。
“師姐！師姐！”明月叫了很多聲，莫愁都沒有答應，她急了，跑到莫愁前麵，雙手抓住莫愁的雙臂。使勁搖晃著，“師姐，你怎麽了？”當她抬頭看向莫愁，發現她眼眶裏不知何時早已充滿了淚水。明月一把抱住莫愁，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略帶哽咽地安慰道，“師姐，別哭，都是明月不好，明月不該提這個問題的。師姐不哭了，師姐一哭，明月也會忍不住想哭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