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帶回消息

麵具後的紫眸微眯,淡笑一聲,這一聲笑的路瑾身上毛孔陡然收縮。

“伶牙俐齒。”他收了停在半空的手,“什麽路府我不清楚,但你是衛炤身邊的人,對我來說就有利用價值,無論你隨我還是不隨我,都沒關係。”

“我是衛炤的人?”路瑾不屑的哼了一聲,笑的特無辜,“小王爺你誤會了,我怎麽可能是那混蛋的人!你不知道他對我有多苛刻,把我當牛當馬的使喚,還不給我一點銀子,我恨不得扒了他老祖宗的墳!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找就他報仇,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我呀一定會全力幫你。事後咱們將他的銀子分了如何?我不要太多,咱們六四分賬。”

“……”

“不樂意?那就五五分賬吧,這是最低的了。”

“……”

“靠,做人不能太貪心,得了得了,算我倒黴,你四我六,不能再讓步了!”

百裏寂月被她這番話說的有點頭疼,長袖一揮,一陣勁風迎麵掃來,刮的路瑾麵部生疼:“嘶,你不知道打人不帶打臉的嗎,毀容了老子賴你一輩子!”

“長得醜就不要隨便出來嚇人。”百裏寂月低眸看著她搞怪的樣子,冷冷一笑。

大眼睛高鼻梁櫻桃嘴兒,沒疤沒痘痘的,她哪兒醜了?

翻翻眼皮兒,她好奇的看著他:“小王爺說的極是,改明兒還請小王爺賜我跟你一模一樣的麵具,向您學習這種犧牲自我的大無畏精神!”

她話裏暗藏諷刺,百裏寂月怎會聽不出來,卻也不去點破:“不能為我所用的人,死。給你一天的時間慎重考慮。”

說罷,他轉過身,朝賬外走去。

“喂,能不能解了我身上的繩子?”

直到身影從帳簾消失,她都沒得到回應。暗罵了一句,靠在草堆上,開始思量著逃出去的方法。

瀾滄河鐵騎軍大營。

慕逸容站在賬外,雙手負於身後,望著那結了厚厚一層冰的長河,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著。

阿瑾,已經過了大半

日,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靜立了片刻,他伸手從袖子裏拿出一封信箋,上麵的毛筆字好像螃蟹爬出來的,可他一點兒也覺得醜,反而像極了那少女,可愛有趣。

突然,一名鐵騎兵匆匆跑上前來,眼中盡是激動之色。

迅速將信箋藏回袖中,慕逸容肅了神色:“何事?”

鐵騎兵單膝跪在地上,大聲道:“稟大將軍,楊參將他,他回來了!”

慕逸容紫眸一凜:“帶路。”

“是,大將軍!”鐵騎兵立即起了身,匆匆走在前麵,領著慕逸容繞過好幾間帳篷,來到軍醫的帳篷中。

鐵騎兵忙替慕逸容掀了帳簾,慕逸容朝他點點頭,彎身走了進去。

此時楊熊正躺在地鋪上,胸口和肩膀均被軍醫綁了一道道紗布,見慕逸容進來,楊熊撐著身子就要爬起來。

慕逸容立即上前,扶了他一把。

楊熊胸口微微起伏,臉上還沾著點幹涸的血漬,一雙眼睛微微凹陷,與先前相比收瘦了些許。

“三少,屬下無能。”從慕逸容的懷中掙脫,楊熊跪在了他麵前,男兒淚竟落了下來。

慕逸容見他這番模樣,心下怔然,忙伸手欲將他扶起來。

可楊熊就是不肯起來,執意跪在地上,將頭埋的很低:“阿瑾,阿瑾她被百裏寂月抓走了!”

回想昨夜,阿瑾將他留在山洞中,獨自出去將敵人引開,而他卻隻能躲在洞中眼看著她被他們捉走,卻無計可施,楊熊心中的愧疚感愈加強烈。

慕逸容一瞬失神,心口某處好似被人揪了一下。半晌,終於回過神來,對楊熊道:“阿瑾這麽做不僅是為了你,也是為了衛國的江山社稷,不必自責。你將消息帶回來已是立了大功,這些天就在這裏好好休養,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和淩王殿下就行了。”

楊熊抬了頭,已收了淚,定定看向慕逸容,點了點頭。

二十萬大軍,他們應該如何應對?這件事情,必須盡快傳達給衛炤和當今聖上。

逸容安慰了楊熊一番,回去後親自寫了幾封信放於數隻信鴿腳上,讓這些信鴿從不同路線將信箋帶往京師。

京師之中,暗藏鋒機。

當今聖上衛轅清端坐於金鑾殿之上,臉龐瘦削,眼眶四周一股黑氣縈繞,顯然是久受病痛的折磨。可這一點兒也不影響他的君威,雙手搭在扶手上,精銳的目光朝堂下種官一掃而過,眉峰之間擠出一道溝壑。

“朕雖病入膏肓,可這把老骨頭還沒死透,你們卻暗地裏鬥得雞犬不寧,這王位你們就這麽想坐上來?”

堂下眾人聽罷,心中猛然一驚,紛紛埋低了頭,連大氣都不敢喘。

誰不知道,當今聖上最厭惡的就是結黨營私,拉幫結派,皇子大臣之間暗自殘鬥,原本以為他們都做的極為隱秘,沒想到因為生病常年在宮中歇息的君王竟都看在眼裏放在心裏。

將這一年朝堂上的每個人都觀察的清清楚楚,隻等著在今日文武百官、諸位皇子都上朝的情況下,點出心中所怒!

衛帝黑色深邃的眼眸看向當朝太子,隻這一眼,太子衛焱不禁渾身一顫,垂著的眼偷偷瞄向一旁的大國師司寇晏殊。

“你身為當朝太子,本王駕崩之後這位子還不是你的,可你卻迫不及待想要坐上來,暗中陷害自己的親弟弟,本王曾是這麽教你做人的嗎?不成人又如何成王!”

衛帝一番話擲地有聲,含著隱隱龍怒,太子嚇得雙腿一軟,登時跪在了地上,顫著聲音道:“父皇,兒、兒臣絕對沒有報過這種念頭。”

衛帝猛拍龍椅:“還在這裏狡辯?”望向一邊的大國師,衛帝微微眯了眸,“大國師,太子自小朕便讓你陪讀,現下你不僅僅是我衛國的國師,還是太子的輔佐大臣,朕的兒子犯了錯,你就這麽包庇他?”

司寇晏殊聽罷,心中微緊,麵上卻不動神色,態度誠懇恭謹,上前一步,忙回道:“太子常年習讀為君之道,臣亦時刻監督太子左右,臣覺得這恐怕是一場誤會,太子心地善良仁慈,不可能會對自己的親兄弟三皇子動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