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妙禮驚宴席
慕逸容一身**的紫袍,倚在光禿禿的榆木樹邊,顯得格外別扭紮眼。
“你們倒是快活,在裏麵吃香的喝辣的,我們卻在外麵吹冷風。”
小琨向來就看路瑾不順眼,這會兒跟著慕逸容附和道:“要不是為了爺,打死我都不會幫你幹這檔子吃苦的事情。”
“知道知道,你們都辛苦了,但你們以為我在裏麵就舒坦了?那變態國師看我的眼神兒都能將我身上的皮扒下來一層。要不換你們進去試試?我在這兒準備。”
聽到她這麽說,慕逸容和小琨臉色頓時就變了。那老狐狸國師,慕逸容沒少在他那兒啞巴吃黃連,小琨是看都不想看到司寇晏殊那副狐狸嘴臉。
二人頓時沒了聲兒,乖乖跑去將路瑾製作的器具搬到空地上按照順序擺好,香兒則負責對照圖紙,檢查他們擺放的位置對不對。
忙活了片刻,路瑾滿意的看了看地上的東西:“一會兒你們站的遠點兒,睜大眼睛好好看著,這玩意兒可不是你們想見就能見到的,絕對能讓你們大飽眼福,一會兒好好感激我吧!”
“嘁,就這些破紙盒子?”小琨蹲在地上擺弄一條條長長的黑線。
將時間點交代好,路瑾附耳對香兒道:“一會兒你往他旁邊站近點,知道不?”
香兒紅了耳朵,伸手朝她胳膊上掐去,掐的她痛的嗷嗚幾聲。
“嘶,你這小妮子,都不知道我的一片苦心。”
說罷,她逃也似的跑開,一路加快步伐回到衛炤身邊。
此時眾人桌上的吃食已經都吃的差不多了,等了許久都不見有什麽淩王有什麽動靜,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來,個個交頭接耳悄悄議論。
不用聽就知道他們在說什麽,路瑾懶得辯解,附到衛炤耳邊小聲說了句話。
衛炤聽罷,突然白袍輕拂,起身看向莊丞相以及在座眾人。
“各位安靜一下,請看向南麵。”
司寇晏殊手中把玩著空酒杯,嘴角微翹,看向衛炤手指的方向。
隨著一聲嘹亮的口哨響起,南麵院牆外突然傳來一陣震天的轟隆聲,打破黑夜的寂靜。
一團又一團彩色的光芒快速上升至高空,留下一線線灰色煙霧,一瞬間夜空中大批五顏六色的煙花傾瀉而下,紅色、金色、藍色等“瀑布”恰似飛流直下三千尺之恢弘氣勢,“瀑布”過後,便是火樹銀花、孔雀開屏,流光溢彩,瞬間將夜空染成絢麗海洋!
一時間,眾人目不轉睛的盯著那片震撼人心的盛景,臉上神色如癡如醉,心下讚歎久久不能平息。
庭院外,慕逸容、小琨和香兒仰望天空良久,連著呼吸都緊湊起來,隻因為那神奇美豔的絢麗煙火!
最後一簇煙花綻放殆盡,衛炤聲音洪亮道:“贈圖!”
路瑾趕緊將剛畫完的煙花盛宴圖呈了上去。
眾人這才回了神兒,看向那副展開的畫。
鋪展在桌子上的畫紙,畫著盛放的煙花和席間的眾人,畫風簡單大氣,上
麵的油墨尚未幹涸,那彩色的煙花正一點點暈染開來,似在慢慢綻放,眾人都湊了腦袋探向前去,隻為一睹那畫上的奇景。
“妙哉妙哉!”莊丞相雙手直拍,臉上笑意融融。
席上眾人亦是歎為觀止,紛紛誇讚淩王殿下睿智聰慧,畫技精妙,在眾人隻顧著欣賞那煙花的時候,竟執筆將整個場景畫了下來。
“莊丞相喜歡便好。”衛炤並未多說,撩了下衣袍,坐回位子上。
莊丞相卻喜上眉梢:“老臣活了一大把年紀都未見過此般盛景,可謂是死而無憾了!”
衛炤淡淡笑道:“莊丞相言重了,這不過是本王身邊的女婢想出來的花招兒。”
“哦?”莊丞相露出吃驚的樣子,問道,“小小婢子竟有這等能耐,淩王殿下身邊能人輩出啊!”
他說著目光穿過衛炤,射向背後的站著的路瑾,“不知淩王殿下口中的這位婢子是哪位?老臣須得好好謝她一番。”
“小婢性格內斂害羞,見不得台麵。”衛炤委婉拒絕,眼角瞟了眼一旁的路瑾,嘴角噙著淺不可見的笑意。
倒是坐在隔壁的司寇晏殊毫不遮掩自己的目光,放肆的在路瑾身上來回逡巡,眼中的嘲笑之意一目了然。
內斂害羞?就是天皇老子下凡他司寇晏殊也不相信這丫頭會這般。
“哈哈,是老臣魯莽了。”莊厚昌雙手再次朝錦屏的方向拍了幾下,方才跳舞的美女們再次走了出來,“這都是老臣精挑細選的美人兒,淩王殿下看上哪個盡管說。”
嘁,女人在這些人眼中竟然就是貨物轉來轉去。
衛炤似乎並未所動,臉上表情淡淡,開口拒絕:“多謝莊丞相美意,今日本王酒喝得有些多了,這會兒頭疼需要好好休息。”
莊丞相會意的笑了笑,喟道:“是老臣魯莽,淩王殿下既然不喜歡,這就撤了她們。”
“慢著!”
循聲望去,竟是司寇晏殊,他雙眼似笑非笑,瞟向一旁的衛炤,“淩王殿下請慢,這些女子都戴了麵紗,何不先讓她們摘了麵紗,讓大家一飽眼福,您再做決定呢?”
衛炤回以一笑:“既然國師大人這麽說了,那麽就先看看吧。”
本來要撤下去的舞女們又站回了原位,在莊丞相的命令下,挨個揭了臉上的麵紗。
司寇晏殊嘴角噙著詭譎的笑,眼角的餘光始終定在衛炤身上,整個人看起來像在期待著什麽有趣的事情發生一樣。
直到最後一名舞女揭下麵紗,衛炤身子猛地一僵,再也移不開目光。
一直站在他身旁的路瑾察覺出不對勁,低眼瞄去,隻見衛炤全神貫注的盯著最後一名女子,雙眉微蹙,黑眸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臉上的神情複雜至極,仿佛那女子對他施了定身咒般,吸了他的魂兒。
“喂!”她輕輕碰了下衛炤的肩膀,可他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再看向一旁的司寇晏殊,正執著酒杯有趣的打量著最後那名女子。
前麵幾個女子算得上美豔動
人的尤物了,可這最後一名女子的氣質與其他女子截然不同,肌如白雪,花生丹臉,水翦雙眸,儀態天然,給人一種冰冷高傲的感覺,那張臉長得是傾國傾城,卻又毫無妖媚之感,乃是尤物中的尤物!
就連同樣身為女子的路瑾,小心髒都不由得怦怦跳躍,看的迷了眼兒。
幾乎是出於條件反射的,她雙眼看向身邊的衛炤。
那張千年冰封萬年雪川的俊臉上幾不可見的漾起一絲波瀾,深黑的眸子裏劃過一抹倫悲的黯然,仿佛勾起了埋藏在心底的久遠回憶。
按理說,衛賤狼第一次露出這樣哀傷的神色,她應該慶幸喝彩才對,可是為什麽她心裏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呢?反而有種奇怪的酸溜溜的感覺,難以形容,但總結起來就是不爽,是的,她感到有些不爽!
突然想起美國著名心理學家斯騰伯格提出的愛情心理學,她倏地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腦門,甩了甩頭,衛賤狼的愛情經曆關她毛事?
默契般的,那名女子同樣看向了衛炤,隻是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像是在打量一個陌生的人。
莊丞相見衛炤的目光始終沒從最後那名女子的身上移開,摸了摸白色胡須,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淩王殿下莫不是看中了老臣的外甥女?”
眾人嘩然。
這位傾城女子竟然是莊丞相的外甥女,如此美貌這麽多年來卻沒有人聽聞過!
終於,衛炤收回了思緒,原本起了波瀾的臉上再次恢複平靜,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
“莊丞相的外甥女如此絕色,豈是衛炤能覬覦的,不過莊丞相的美意衛炤心領了。”改了自稱,他站起身來恭敬的朝莊厚昌拱手道謝。
還不等莊厚昌說話,那女子語氣冷冷道:“淩王殿下莫不是看不上小女子?”
這女子看起來冰冷淡泊,可骨子裏的傲氣不小。
“姑娘誤會了,隻是本王近來事務繁忙,心不在兒女私情之上。”衛炤冷峻的回答,語氣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味,但這番話說出來又讓人不好再多做爭辯。
“借口!”她冷嗤一聲,不再看他。
“雪兒休得無禮!”莊丞相怒斥一聲,雪兒頓時收斂了些,麵朝衛炤,他含著歉意道,“淩王殿下海涵,我這外甥女年幼不懂事兒,自小被家裏人慣得脾氣壞了些,老臣這就將她帶下去。”
在聽到“雪兒”兩字的刹那,衛炤的瞳孔收縮了一下,這微妙的變化並沒有逃過路瑾的眼睛。
雪兒?怎的這名字有點耳熟。路瑾絞盡腦汁開始回想,腦袋瓜子裏閃過慕逸容曾無意間提到的一個名字“洛雪”。難道莊厚昌的這位外甥女同那位洛雪有什麽關係?
側目望向一邊端坐的司寇晏殊,但見他正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把玩著桌子上的杯盞,突然他抬眼朝她看去,一雙狐狸眼兒似笑非笑,唇角漾起莫名的弧度,蒼白的臉上燈光印染,顯得幾分詭異。
“莊丞相,既然淩王無意,不如將雪兒姑娘賜給本尊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