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幫爺一把
轉頭看向一旁的衛炤,隻見他臉上平靜無瀾,正專注的看著老軍醫替二虎療傷。
身在軍中,心係軍隊。即使她隻是衛炤的小小奴婢。
幾乎是出於本能,她來到受傷的二虎身邊。
“鄭軍醫,我來幫您。”
鄭軍醫正缺個人手,點頭答應。
一邊替二虎的傷口塗止血藥物,一邊暗中觀察。果然如她所料,這二虎的傷並非李副將的長矛刺進去的,而是他自己故意讓長矛刺進心髒附近,而且尺寸把握的剛剛好,看起來傷勢嚴重,卻偏離要害。
幾乎是條件反射,她看向前方的衛炤。
衛炤薄唇輕抿,與她目光一瞬對視,又迅疾離開。
隻此一觸,她心中已經了然。
同鄭軍醫處理好二虎的傷口,她站回了衛炤身邊。
李副將依舊跪在地上,垂著頭,一副聽憑發落的樣子。
“李副將,今日起麵壁思過三個月,這期間的戰場你也不必再去了。”
所謂的麵壁思過,其實就是剝奪了一個將領的指揮權和參戰權,三個月,隨時可能會有戰事,這李副將怕是隻能在營中暗自焦急了。
李副將本就是無心失手,這處罰未免太重了些,戰場上失了一個核心將領,豈不是削弱了本軍的戰鬥力?鐵騎兵們紛紛堪憂起來。
路瑾掃了眼圍在周圍的鐵騎兵們,一不做二不休,站了出來。這回權且算是幫衛賤狼一把,也好讓自己以後能吃的好些。可昧著良心說瞎話,她還真有點心虛,好在心理學研究課程中,她學過控製微表情,也就是說一旦認真起來,她比任何一個演員還像一個演員。
“大家對我的醫術有目共睹,方才我檢查了下二虎的傷勢,那傷口並不是失手刺下的,而是李副將故意刺中。一般來說,若是發現自己失手刺了對方,一定會停止動作或者立即將武器拔出,但二虎傷口裏麵皮肉翻卷,顯
然是被長矛刺中後,矛尖又在裏麵轉了幾圈,為了加重對方的傷勢!”
她轉身看向鄭軍醫:“鄭軍醫,你在軍中待了這麽多年,您看下二虎的傷口可是如我所說的一致?”
鄭軍醫聽罷,趕緊輕輕撥開二虎的傷口,仔細一瞧,目光凜然:“沒想到路姑娘檢查的如此仔細,老夫慚愧。”接著朝眾人點了點頭。
路瑾本就說的言辭灼灼,理在其中,現下加上鄭軍醫的證詞。霎時間,鐵騎兵們抿唇蹙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還沉浸在震驚之中沒有回神。
“大家莫要再胡亂揣測,淩王殿下並沒有偏袒任何人。”將這最後一句話說完,她又站到了衛炤身後。
李副將麵色微白,目光穿過衛炤看向他身後的路瑾,眼中情緒難辨。
路瑾知道他在看她,眼角餘光瞄向衛炤,又回到李副將身上,幾不可見的點了下頭。
“謝殿下仁慈。”李副將低著頭,拜了一拜,退了下去。
其實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衛炤默許,隻因為她推了一把他心中的計較。
睿智深算如他,又豈會不知軍中藏有敵方奸細?處置李副將正中了敵人的下懷,卻又是為己方謀了一條長遠大計!
回去的路上,衛炤始終一語未發,這讓跟在他後麵的路瑾心裏摸不著邊。她方才立了個小功,好歹要嘉獎她一番吧,然後她就可以趁機提出自己的要求。
見身後的丫頭一邊走路一邊雙手放在前麵捏來捏去,衛炤蹙了下眉,腳步一頓。
不偏不倚,她小臉結實的莊到了他背上:“嘶!這背鐵打的?”
“若是鐵打的,你還能有力氣說話?”衛炤低頭看她,冷諷道。
不能將他當人看待,一當做人看了,他就變得更賤!
顧不得許多,她捂著腦門,不滿道:“好歹我剛才幫了你一把,總得有點那啥?”她歪著嘴,目光飄移,手伸了過去,掌
心朝上。
瞧了她一眼,他繼續前行:“身為本王的小婢,這都是你該做的。”
張口一個小婢,閉口一個小婢。立了功勞上司多少都有點賞賜,可這賤狼卻將這一切當做理所當然,去他祖宗十八代的!
“就是一條狗叼了塊銀子給主人,主人也會賞賜點吃的。”
語氣輕提:“你是狗嗎?”
言下之意,她若是承認自己是條狗,他便給她賞賜。
反正在他手下做牛做馬再沒了人權,她索性厚了臉皮。
“老子是條獨一無二的睿犬,每天吃不飽,急了也會咬人。”
腳步再次停下,他眼中冷氣渺渺:“反口咬主人的狗,必殺。”
警告,這是一個不容背叛的警告。
她吸了口氣,不甘示弱:“那主人得讓它喝好吃飽,才有力氣效忠。”
“那你就得一輩子做本王的小婢。”他說罷,大步前邁,也不等她。
在小鎮屯了幾日,鐵騎軍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和夥食改善。
夜已深,屋子裏的燭火還是亮的。
青衣男子秀雅中帶著淩然,端坐在椅子上,靜靜看著麵前一張羊皮地圖。
“李副將,今日本王對你的處罰,你可有什麽看法?”
衛炤坐在他對麵,背靠在椅子上,有意無意的輕撫長案上的地圖。
卸了一身戰甲,穿上平常衣服,李秀人如其名清秀淡雅。
“殿下此舉,定有緣由,末將並無意見。”
將一枚模擬軍旗放在地圖上某個位置,衛炤抬眼:“今日起,我給你數名暗衛,你前往巒疆邊境查探實情,一個月內給本王答複。”
李秀神色一肅,盯著地圖上的那枚旗幟:“末將定不負殿下厚望。”
“順便帶上一個人。”衛炤目光穿過窗戶,看向遠處的宅院,李秀並未多問,領了令便退出了書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