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淩美人吟詩

哎,果然人多就是力量大呀!

等等,這人開了門怎麽還不出來,這彎腰開路的姿勢是怎麽回事?

眾人擦亮眼睛一看,淩公公依舊那麽帥氣,隻是劉海有些亂了,楚聞天依舊步伐輕快,隻是發型也亂了,謝飛虎馱著,發型沒亂,那是因為他原本沒發型,可他身上的衣服不見了,難道裏麵打架還脫衣服?難怪要關門呢……

最威風的還是阿零了,她坐在個子最高的謝飛虎肩膀上,毫發無損,朝狗哥叫道:“狗哥,裏麵好多包子可以吃!”

淩曄摸出一個錢袋給老板娘,十分歉疚地說道:“不好意思啊,我考慮不周,您看這些錢夠不夠今天的包子和那些桌椅的錢?”

老板娘看也不看,直接說夠。

衙役們走後,楚聞天拿出紙筆,行雲流水般寫下一大篇字,阿零看著那密密麻麻的字便就頭疼,問納蘭懿道:“他在寫什麽?”

“狀紙。”

狀紙是個什麽鬼?阿零其實還是不知道。

楚聞天將狀紙交給包子鋪的老板娘,叮囑道:“將這狀紙拿到京城吏部衙門去找陸大人,他會幫你的。”

老板娘拿著狀紙,眼眶已經紅了,她這包子鋪小門小戶,還整日被衙役騷擾,雖有心反抗,卻哪裏有錢請狀師!這幾人倒好,幫她趕走了瘟神,還幫她寫狀紙!

“謝謝,我一定去!”老板娘道。

“去吧!我們是你堅強的後盾喲!”淩曄笑得比花還燦爛,幾根淩亂的劉海像花蕊一般亂顫。

納蘭懿也十分滿意地點頭,吏部刑部都是納蘭懿所管,吏部的人看到這狀紙必定會追查,順蔓摸瓜,自然能將這應天府打理幹淨,這事情納蘭懿並不出麵,皇帝也怪不了他排除異己。

傍晚,一行人宿在了驛館。

納蘭懿依舊不與戰無淩同房,而是去了阿零屋子裏。阿零也是無奈了,大人任性起來,她一個孩子也是沒辦法的呀!隻好將自己的床分給納蘭懿一半。

夜裏,一隻白鴿飛向璿璣的方向,飛了不遠,卻被射了下來。

“阿零,想不想吃鴿子肉餡的包子?”納蘭懿問道。

“想!”阿零立即點頭。

“想就好好睡覺,明天一早,淩曄就給你帶鴿子肉餡的包子來吃!”

阿零聽話,這就將頭埋進納蘭懿胸膛裏,心裏卻想著,鴿子肉是什麽味道,她還沒吃過呢!聽說很鮮!

第二日一早,阿零醒過來,卻發現納蘭懿已經不見了,她慌忙跑出門,發現納蘭懿那些隨從們,假戰無淩,楚聞天都不見了!隻剩淩曄和謝飛虎坐在驛站大堂裏吃著早飯。

“曄哥哥!阿一呢?”阿零跑過去問道。

“你的阿一說,叫不醒你,就先走了,叫我帶著你追上去。”淩曄說著,將一籠包子推到阿零麵前說道:“給你準備的包子。”

叫不醒她就先走了?這可能嗎?阿零覺得自己完全沒有睡得那麽熟!對,納蘭懿抱著她,她怎麽可能睡得好。納蘭懿肯定是沒叫她,故意扔下她的!

阿零似乎是將一腔怒火都發泄在了包子身上,惡狠狠地咬著包子,那樣子一看就讓淩曄想笑。

“是不是很生氣?”淩曄問道。

“是!”

“想不想追上阿一?”

“那咱們走近路,不去追他!”

“好!

阿零始終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竟沒發現淩曄的話邏輯有問題,沒頭沒腦地跟著淩曄上了一條所謂的近路。

無處可去的謝飛虎,現在也有了新的身份。

昨日納蘭懿看謝飛虎武功底子好,對阿零是好,便讓他做了阿零的護衛。

這件事阿零自然是不知道的,若是讓英雄阿零知道了,必定會說:“英雄阿零不需要護衛!”

納蘭懿將身邊武功最好的淩曄留給了阿零,自己則與“戰無淩”按照原計劃前往北闌。

阿零聽了淩曄的話,跟著淩曄走所謂的近路,與納蘭懿方向大體相同,但她卻是前往神醫穀,納蘭懿則是徑直前往北闌都城天闌城。

走了五日,一路向北,就算是如今這四月天氣,阿零也冷得穿上了皮草,狗哥也懶得跟在阿零後麵追了,直接上了馬車,就連身體最壯實的謝飛虎,也穿上了夾棉的襖子。

“天氣這麽冷,北闌的人天天都在家裏睡覺吧?”阿零裹緊了皮草問道,一說話便就吐出一口白汽來。

淩曄打了個哈欠點點頭道:“是我,我也天天在家裏睡。”

“天天睡著如何養家糊口呢?”謝飛虎笑著探出窗外,指著那窗外的背著竹簍的藥童說道:“你們看,這種天氣,小孩子也出來幹活兒了。”

阿零也探出頭去看,果然有一個童子背著背簍,正順著枯草拋出草下麵的蟲子屍體來。

“哇塞,這是草還是蟲?”阿零問道。

那藥童卻朝著阿零笑道:“這是蘑菇。”

淩曄聽了便哈哈大笑起來,摸了摸阿零的頭說道:“這是藥。”

“小兄弟,請問此處離神醫穀還有多遠?”謝飛虎問道。

“你們中有誰病了嗎?”藥童問道。

阿零極不情願的指著自己說道:“我。”

“一般的病症我也可以治。”藥童說著,仔細看了看阿零的氣色說道:“氣色紅潤,看上去並無大礙。”

阿零嘟著嘴,歎了口氣道:“我也覺得我沒什麽大礙,就是受了點傷,失了點憶,偶爾發個燒,暈乎乎的……”

那藥童聽完皺起了眉頭說道:“似乎很嚴重,那我先代你們去找師父吧!”

“師父?”阿離問道。

“是,神醫穀的望一衽望神醫就是我的師父。”藥童說著,臉上滿是自豪。

原來這小藥童就是望一衽的徒弟,阿零幾人便跟著小藥童去了神醫穀。

這神醫穀在一處山崖下,穀底一潭湖水映著頭頂湛藍的天空,望一衽便在那湖水的另一頭。小藥童撐了一葉扁舟,阿零趴在船上,伸手便要去抓湖裏的魚,卻總也抓不上。

“原來神醫穀是這麽個好地方,讓人忍不住想吟詩……”淩曄捋了捋劉海說道。

“你還會吟詩?”阿零忽然來了興趣,纏著淩曄要吟詩。

“咳咳!”淩曄尷尬的清了清嗓子,想了半天,總算吐出幾個字來:“什麽潭水深千尺……”

“什麽潭水呀?”阿零知道淩曄說不出,卻故作天真的問著。

淩曄幹脆袖子一甩,笑道:“我哪裏會吟詩,你家阿一才會!”

阿零點點頭,她家阿一肯定會吟詩的。她低著頭,看著水裏的倒影,伸手在水中畫上阿一的輪廓,阿一的臉若是映在這水裏,會更好看吧?

她就在

這裏好好治病,等阿一來找她!

渡過了湖,走了不遠便是藥廬,阿零遠遠的就看到一穿著月白長袍的男子,披著齊腰銀色長發,正在侍弄花草,也許是因為動作太過輕柔,看上去這人就像是在畫裏一般,動也不動。

走到了近處,阿零才看清楚,原來他是用毛巾細細擦著葉子上的灰塵。

“師父,這幾位是來找您看病的。”小藥童恭敬地說道。

望一衽抬頭看了看淩曄謝飛虎阿零三人,轉頭微笑吩咐小藥童道:“你先去忙你的吧。”

小藥童領了命,這就走了。

“不知是哪位需要看病呢?”望一衽依舊帶著笑容。

隻是這笑容與這神醫穀的風光一樣,美則美已,卻是冷冰冰的,不像納蘭懿,平日裏雖冷,一笑起來卻讓人如沐春風。

阿零邁著小短腿上前一步,走到望一衽麵前說道:“我需要。”

望一衽低頭看了看阿零,並不急著診脈,卻再對著謝飛虎問道:“我看這位兄台的頭部也受了傷,不需要診治嗎?”

謝飛虎敲了敲自己的頭,笑道:“望神醫當真如傳說裏說的那樣,是菩薩心腸,不過我這腦子不礙事,不用治。”

望一衽便不再多說,將阿零帶進了屋子裏。屋子裏燒著炭火,比外間暖和了不少,阿零脫下皮草,白色的中衣隱隱透出她背上暗紅的傷痕,望一衽看著,臉色一變,問道:“這是被霹靂訣所傷?你可曾見過了霍斯焱?”

霍斯焱是誰,阿零自然是不記得。但淩曄聽了望一衽的話,便知他與長生門有關聯,便問道:“神醫知道阿零的傷是被何人所傷?”

“隻是懷疑,我曾聽過霹靂訣霍斯焱的名號,隻是那人早已死了。”望一衽搖搖頭,繼續問道:“阿零,到了這北方,你可有覺得頭十分痛?”

阿零搖搖頭。

“看來不是淤血造成的失憶。”望一衽拉過阿零的手把脈,臉色陡然一變,說道:“你們走吧,這人我不治。”

阿零謝飛虎一聽就傻了,怎麽看了這麽久忽然說不治了!

“你們走吧。”望一衽麵容比剛才更加冷了,端坐著看也不看淩曄他們。

突然說不治了,阿零心中雖也失落,但也不願意求人幫自己,便拉著謝飛虎和淩曄要走,可淩曄哪裏會這樣輕言放棄。

“都說望神醫是菩薩心腸,如今怎麽對一個孩子見死不救呢?”淩曄死死拽住阿零,不許她走。

“你們隻聽說過望一衽菩薩心腸,可有聽過望一衽兩不救?”望一衽反問道。

“知道,已死之人,不救;無求生之心,不救。”淩曄說道。

阿零活得好好的,自然不是已經死去的人,更沒有表現出求死之心。

“這兩不救隻是對尋常百姓而言,還有一類不救的,便是長生門中人不救。”望一衽道。

這麽說,阿零是長生門的人?

淩曄還未將疑問說出,這山穀忽然搖晃起來,遠處還傳來轟隆的聲音。

這搖晃持續時間不長,停下來後,望一衽便又接著趕人走:“你們走吧,這是鳳起山融雪雪崩了,想必有許多趕去天闌城的人都傷了要到我這裏來,你們若是願意留在此處救人,我倒是不介意。”

鳳起山,阿零是不知道這名字,但淩曄清楚,按照計劃,納蘭懿此刻應該就在鳳起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