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守株待兔
淩曄去了掖庭局，哪裏有福寶的身影。此時天已經黑了，福寶怕是已經回了齊陵王府。
淩曄這才發覺，自己是被師父給戲耍了！又火急火燎地跑回浣衣局，連莫染邪和阿零的影子都沒了。
千防萬防，師父難防！淩曄靠在樹上長長地歎了口氣，他奔波了一整天，是真的累了，歇歇，他就歇一會兒！上一次阿零病發，也是因為莫染邪，這次莫染邪又將阿零帶走，不知又要做什麽！
休息了不到半刻鍾，淩曄便開始到處去找，可這偌大的皇宮，莫染邪若有心躲著他，他又怎麽找得到！還有兩日便是納蘭懿的婚期，婚後納蘭懿便要前往北闌，途中肯定會去神醫穀看阿零，若是納蘭懿都到了神醫穀，阿零還不在，那淩曄就等死吧！
天已經亮了，又快要到早朝時間，淩曄此時要趕緊出宮去，若是被納蘭懿發現就糟了。
既然出了宮，那就去齊陵王府先在福寶拿藥好了！
好在齊陵王府的人都還好說話，見淩曄是太子身邊的人便讓他進去找福寶，此時福寶正在被丫鬟喂藥，苦大仇深的樣子就跟別人要毒死他似的。
“淩公公！”福寶見淩曄到來，眼睛突然一亮，問道：“七叔不是叫你送阿零去神醫穀了嗎？是不是阿零都病好了？”
“見過世子爺。小的這次來，是幫阿零求藥的，阿零又病倒了。”淩曄彎腰給福寶行了個禮，沒辦法，有求於人，必須放低了身段，若是往常，他才不會給這個小世子行禮呢！
“又病倒了！哎呀，她得活著給我做世子妃呀！”福寶皺著眉頭老氣橫秋地說著，旁邊的丫鬟卻早已習慣了自家世子故作成熟的樣子。
“所以，小的這次來，是想求世子爺再給小人一點藥。”淩曄說道。
福寶一聽，立即大喜，藥嘛，他多的是，就怕太多吃不完！立即取下荷包，整個荷包都扔給淩曄，說道：“都拿去，一點都不要還給我！告訴她，這可是本世子的心意，收下了以後就得給我做世子妃了！”
收下就得做世子妃，這代價有些大呀！淩曄想了想，說道：“世子，您把藥都給了阿零，您怎麽辦呢？”
“咱們齊陵王府，不差這點藥。”一提這個福寶就歎了口氣，藥嘛，他多的是，給出去一包，還有無數包，哎，可憐的福寶殿下，為何非要吃這些藥呢，難不成不吃會死嗎？
淩曄這才拿了藥走了，至於那收下了就得做世子妃什麽的……淩曄自然不會當真，孩子隨口說的話，說不定第二天睡醒了，自己都忘了。
看看日頭，此時還未到下朝時間，納蘭懿應當還在宮中，他也就躲在齊陵王府庫房休息，看這齊陵王準備給納蘭懿送什麽賀禮，打開那箱子一看，竟是滿滿一起箱子書，裏麵淨是《風流絕暢圖》之類令人臉紅心跳的東西，淩曄翻了翻，竟在裏麵翻出了《繡春榻》，上一次師父便讓他找這個，這次找到了，也許能拿這書去換阿零呢？
淩曄將書揣在了懷裏，出了王府，看這日頭，已經是申時了，納蘭懿一定已經下朝不在宮中了，他要趕緊回去找阿零。
小阿零，你可要撐住啊！你要是撐不住，你曄哥哥也撐不住了。
莫染邪武功極好，在宮裏是沒人敢惹他的，他也就沒什麽事做，整日就是搜刮各種秘戲
圖，聽各種牆根。淩曄覺得自己夠了解師父了，找遍了往常莫染邪愛躲的妃子寢宮，各個書房，就連宮女房淩曄也找遍了，就是找不到！
莫染邪是鐵了心要躲他。
淩曄無法，隻好散播謠言，說在敬事房發現了一本絕版《繡春榻》。
皇宮裏什麽都慢，倒是這流言傳得快，淩曄覺得，這下他可以在敬事房裏守株待兔了！
納蘭懿此刻卻在京城郊區的一座別院裏，這別院十分僻靜，看上去也極為普通，卻是曾經天決首富錢家的別院，現在錢家財產雖悉數納入國庫，納蘭懿的母後錢敏卻為他留下了這一座別院。
這別院機關重重，地下便是地牢，牢房都用玄鐵打造，堅不可摧。
而納蘭懿在這地牢之中，正審問著戰無風。
戰無風一身血跡，身上已經散發出腐臭的味道。
納蘭懿皺著眉頭，冷聲問道：“為何還不肯告訴本宮，是誰打傷了無淩和阿零？”
“我也不知道……那不是你身邊那些人對付得了的。”戰無風說話，已經氣若遊絲。
“你也不打算告訴本宮，真正的無淩在何處？”
“嗬嗬……”戰無風冷笑一聲，卻是咳出血來，接著說道：“若我說她就在你身邊，你信嗎？”
在他身邊，那個假的無淩？納蘭懿看戰無風無意說出實情，拂袖而去，隻吩咐屬下要吊著戰無風的命。
太子府內，“戰無淩”一刻也不能離開容嬤嬤的視線，吃了不少戒尺，她也學得有幾分宮中貴婦的樣子了，走起路來慢悠悠的，肩部以上動也不動，好似頭上頂著東西似的。
見有丫鬟路過偏院門口，便叫道：“姑娘，請問太子回府了嗎？”
“殿下這些日子很忙，都是子時後才回府，寅時又起身去上朝了，姑娘若是想見太子，要等子時後了。”
戰無淩點點頭，子時後……她現在每天被容嬤嬤折騰得半死，每日剛到亥時便要睡了，哪裏還有精力去見納蘭懿，可她還有任務沒完成啊！
看樣子，隻有大婚那日才能離開容嬤嬤的視線。
夜裏，敬事房中的人都已經睡了，淩曄躲在房梁上強打著精神，他昨日一夜沒睡，一張小白臉現在是憔悴極了，竟是長出了些許胡茬。
可等了許久，莫染邪都還沒來，淩曄都要睡著了，忽然聽見門外有動靜，借著月光一看，果然是莫染邪！
這莫染邪背上還用背帶背著一個小女娃，那孩子昏迷著一動不動。
淩曄無奈地歎了口氣，也不知師父是從哪裏找來的背帶，將阿零時刻帶在身邊，怕孩子會跑了似的。
莫染邪聽著歎氣的聲音，抬頭一看，便見淩曄坐在房梁上，他轉身就走。
淩曄縱身躍下，跳到了莫染邪麵前：“師父，您不要《繡春榻》了嗎？”
莫染邪啐了一口，罵道：“狗日的，跟著納蘭懿都學會騙師父了！”
淩曄從懷中摸出一本書在莫染邪眼前晃悠，大大的“繡春榻”三字就在莫染邪眼前晃過。
莫染邪卻白了一眼，罵道：“你當師父我傻啊！封麵上有幾個字就可以騙過我了？”
淩曄知道莫染邪不信他，便隨意翻開書頁說道：“您看好了，這可是絕版，真材實料，量
大肉多，用您的話來說，就是高清無碼！”
莫染邪眼睛都看直了，果然是高清無碼！立即便伸手去搶，可誰知淩曄早料到莫染邪有這招，立即將書又放回自己懷中，說道：“師父，咱們交換吧！”
“換？換個屁！你這死孩子跟師父討價還價，也不想想是誰把你養大的！”莫染邪說著便要去搶。
兩人這就要打起來，淩曄知道自己打不過師父，立即將書拿了出來，作勢就要撕。
莫染邪見此立即收手，說道：“好徒弟，有事咱們好好商量！那可是文化瑰寶啊，撕壞了你賠不起啊！”
“師父，您背上那個，可太子的心頭寶，被您玩死了我也賠不起啊！”淩曄視死如歸地說道。
“哎呀！誰說我要玩死她了！師父我唯一的愛好就是欣賞美術作品和文學作品，你看我什麽時候玩過小孩子，我要是喜歡玩孩子，你小時不早就被我玩死了？”莫染邪一臉正經地聲明自己是一個三觀端正的。
淩曄想了想，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師父的確沒有玩孩子的習慣啊！看來是自己把師父給想齷齪了。
“您不玩兒她您就把她還給我啊！她要死了！”淩曄哭喪著臉說道。
莫染邪扭頭看了看阿零，再笑著寬慰淩曄：“沒事，死不了，我可聽得到那小心髒撲通撲通跳得可快了！”
“師父，求您了，您把她還給我吧！孩子再不吃藥真得死了！”
“不會死不會死！哪裏那麽容易死！我都說了，中毒應該逼出來，不是吃藥啊！你們這些人一點都不懂！不吃藥是為她好！你看吧，這兩天過去了她就會醒了。”莫染邪說著。
淩曄必然是不會信莫染邪，為了讓莫染邪害怕，竟當真撕下了《繡春榻》的一角。
莫染邪一看，果然慌了，立即伸手製止道：“好吧好吧，我把孩子還給你！”
淩曄頓時鬆了口氣，毫無防備地將書給了莫染邪，正要去解莫染邪的背帶，莫染邪卻踏著迷蹤步躲到了敬事房門外，一臉無辜地說道：“我說還，又沒說現在還！你真蠢，真的，怎麽一點就沒學到師父的機靈勁兒呢！明天納蘭懿就要娶媳婦兒了，我要去聽牆根，你去不去？反正我就把丫頭放那兒，不是我不還啊！”
“師父，牆根在宮裏天天都能聽，不如您現在就去聽，把阿零交給我啊？”淩曄雖不抱希望，卻還是跟莫染邪好聲好氣地說著。莫染邪的脾氣是捉摸不定的，但在宮中多年，從未害過人。淩曄覺得，師父這麽善良的人，不會偏偏要害阿零這樣一個孩子的。
“誰說我要去聽牆根的！為師去太子府是為了正事！”莫染邪一臉正經地說道。
“明明是自己說要去聽牆根的啊！”淩曄已然被莫染邪逼瘋。
“你別激動，快調整氣息，激動了容易走貨入魔，我先走了！”莫染邪背著阿零飛了出去，踏在花叢上，卻是一片葉子也沒踩下來。
千防萬防，師父難防。
把阿零帶回太子府？淩曄覺得，師父要他死可以直說，不用這樣費盡周折的，一次性折磨兩個人，師父玩兒人的功力不是一般的強大。
第二日，淩曄在臉上抹了一把灰，換上家丁的衣服混進了太子府。這麽多年，他倒是頭一次這樣偷偷摸摸的進太子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