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藥可以亂吃
淩曄一聽，臉色一變，太子要成婚？他為何不知道？
莫染邪一看淩曄臉色變了，便拍一拍淩曄的肩膀說道：“好徒弟，為師知道你對納蘭懿是真愛，你節哀順變，記得給為師找書才是正經事啊……”
淩曄白了莫染邪一眼，懶得跟師父解釋，反而問道：“師父，您從誰那裏聽來的消息？”
“路過禦書房聽到的……”
淩曄聽完，撈起倒在地上的阿零便就朝禦書房奔去。看著徒弟遠去的背影，莫染邪咂咂嘴，一臉惋惜的樣子說道：“養大的徒弟潑出去的水啊……”
禦書房外，淩曄問了看門的公公才知道，納蘭懿已經去了玉坤宮給皇後請安。
納妃這樣的事，納蘭懿總還是要去請示一下的。
這玉坤宮，乃皇後寢宮，必然是比其他宮苑要莊重繁華許多，可宮苑雖大，卻冷清極了，院子裏隻聽見幾名灑掃宮女掃地的聲音，半點人氣都沒有。
納蘭懿同皇後在外間說話，雖是母女之間，說話卻也是冷冰冰的。
“兒臣回京已有些時日了，隻是事務繁忙，所以一直沒來給母後請安。”納蘭懿飲了口茶。這玉坤宮的茶與別處不同，皇後喜歡濃烈的苦茶，不管是誰來了，她都用苦茶招待。
“嗯。你是太子，自然要為國事繁忙，請安小事，不必掛在心上。隻是本宮聽說你從外麵撿了個女娃回來？”皇後問道。
納蘭懿點點頭：“正是。”
皇後卻皺起了眉頭，冷聲道：“你可是太子，可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就盼著你做出出格的事來，你看，這如今帶回來一個孩子，宮裏便就有風言風語了，昨天，淑妃宮裏的太監便在傳，說你養孌童，今早，玉妃宮裏的宮女又在傳，說那是你在外生的野種……”
這些髒亂的話從皇後嘴裏說出來，不痛不癢似的，卻一句句狠狠錘在納蘭懿心上，自己在宮裏聽這些空穴來風的醜聞已經習慣了，隻是擔心阿零聽到就不好了。
“謠言止於智者。阿零是立過功的，又救過我。後宮謠言，希望母後不要當真。父皇已經答應讓阿零進隱部訓練了。”
“嗬，本宮雖可為你處罰那些亂嚼舌頭的人，可悠悠眾口，本宮罰得了十人百人，那千人萬人呢？全軒轅都看著你呢，沒有證據，你叫旁人如何信你！”皇後冷笑了一聲，其實她一個人都沒處罰，玉妃淑妃都是受寵的妃子，若是乏了她們宮裏的人，皇上又要怪她善妒了。
納蘭懿是了解皇後的，這麽多年，她一直不作為，但其實也是這不作為，讓她如今還坐在皇後之位上。皇後如今唯一的指望便是納蘭懿，若是納蘭懿出錯，她那皇後的位子也是保不住的。
“那些莫須有的謠言雖他們傳去吧，過些日子他們便有新的談資了，兒臣此次來是想告訴母後，兒臣要納妃了，父皇已經同意了。”
“父皇父皇，又是父皇！”皇後有些氣了，喝了一口茶將怒氣壓下去接著說道：“什麽都是你父皇，當初若不是我拿著錢家的財產支持他，他怎肯立你為太子？如今怕是早就後悔了，黑著心思要害你！你還事事聽他的！說吧，他要你娶誰？”
納蘭懿聽言，歎了口氣，隻覺得好累，皇家之中，夫妻父子，明明都是至親，卻如
此互相算計著。這些年來，皇上每次都拿一些讓納蘭懿為難的事給他做，納蘭懿心中有懷疑，一點不敢懈怠，他也無數次想著，幹脆不做太子罷了，但在其位謀其政，他身後還有皇後，還有太子黨，他一倒下，會倒下更多的人，他怎麽能那麽自私呢？
納蘭懿不想再在玉坤宮中多呆，將自己要娶的人是戰無淩以及背後的利害告訴了皇後，皇後一麵讚賞納蘭懿深謀遠慮，一麵卻又擔心，這軒轅國人以及文武百官不知納蘭懿的計策，隻以為納蘭懿被美色迷了眼，連通敵賣國的戰家的女兒也娶。
這些納蘭懿自然想到了，消息傳出去，若有人反他，他也好順蔓摸瓜，看朝中有哪些人是不服他的。
出了玉坤宮，納蘭懿才看到淩曄在那宮門口抱著阿零，似乎是等了許久了。
“怎麽了？”納蘭懿看淩曄懷中的阿零小臉通紅，緊緊皺著眉頭，似乎十分痛苦的樣子。
淩曄向納蘭懿解釋了事情原委，卻又問道：“殿下，屬下聽師父說，您要納妃了？”
納蘭懿點了點頭，心思卻還在阿零身上，急忙喚了個宮女去請太醫來，又將阿零抱回了玉坤宮。淩曄看納蘭懿心急，也不再多問什麽。
可那太醫為阿零診了脈，最後卻說，大約是著涼了。
“本宮看你老眼昏花醫術不精，大約是該告老還鄉了。”納蘭懿冷冷道，轉頭卻又吩咐宮女：“去把太醫都找來會診！”
“放肆！”皇後冷喝一聲，睨了納蘭懿一眼，說道：“就是一般的小主妃子，都不能享受太醫會診，這一個來曆不明的孩子，何德何能受得了太醫會診！”
納蘭懿看了看阿零，臉燒得滾燙，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來，眉頭緊緊皺著，一點沒有平日歡騰的樣子，也不管什麽規矩不規矩，繼續對宮女說道：“去請，出了事自有本宮擔待著。”
宮女剛要邁開步子，抬眼卻又看到皇後眼神似要射出利劍來，又不敢去了。
“若是皇後娘娘擔心在這宮中壞了規矩落人話柄，兒臣可以將阿零帶走。”納蘭懿看皇後態度堅決，轉身將阿零抱了起來，轉頭吩咐淩曄道：“本宮先回太子府，你去請太醫。”
回到府中，阿零依舊暈著，嘴唇發紫，看上去竟與福寶有些相似，這症狀明顯不是著涼。不多時，太醫趕來，會診之後卻也沒有確切的定論，不敢胡亂用藥。納蘭懿愈發覺得宮中太醫一個個日子過得太安生，根本沒有用處，要治好阿零，難道真需要去請神醫穀的人？都說那神醫穀的望一衽是天決大陸心腸最美的人，救死扶傷，必定會治好阿零的。
“本宮就知道紅楓看不住阿零，你在何處找到阿零的？她可有吃了什麽奇怪的東西？”納蘭懿是知道阿零的，這孩子隻知道吃，也不管幹淨不幹淨。
“屬下是在禦花園中找到阿零的，當時她已經暈倒了。不過屬下今日找到了師父，師父說，阿零的傷可能是長生門中人造成的。”淩曄有意抹去了莫染邪為阿零治傷卻讓阿零病發的事。
“長生門？”納蘭懿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這名字他似乎是聽過的，可也想不起是聽誰說起過。
“是。傳說是在天山上的門派，隻是這天山在何處，師父卻也不知道……”淩曄低頭說道。
納蘭懿沉思著，天山，他從未聽過這山名。他雖身在軒轅，天決大陸的名山大川他大抵都了解過，卻從不記得天山在哪個國家。每每感覺自己情報資料係統不夠完善時，納蘭懿便會想起一人，那人是有名的偷兒，若是有他在，想必他會知道天山在何處。
淩曄想了許久，終於問道：“殿下，既然已經知道戰無淩是假，為何還要冒險將她留著？”
“他君驚羽能用間諜，本宮為何不能？”
淩曄看著納蘭懿眼神，他眸色深不可測，跟隨納蘭懿多年，淩曄一向相信納蘭懿的抉擇，隻是這一次，他覺得納蘭懿太冒險了。
太子府內，阿零迷迷糊糊睡著，外麵卻來了個小祖宗。
原來是福寶要見阿零，非要納蘭煜帶他來找阿零。
太子府裏的丫鬟們要去攔福寶，卻又被納蘭煜攔住。
“誒，我說小蘭，你今日可真漂亮！”納蘭煜笑著，伸手去抬丫鬟的下巴。
小蘭臉紅，不再去追。
可攔住一個小蘭，還有小梅小芳小紅呢……
“小梅，你今天氣色真好……”
“小芳，本王特地給你帶了碎玉軒的簪子來……”
“啊！小芳，原來你勾引齊陵王！”
幾個女人就這麽圍著納蘭煜吵了起來，納蘭煜看看兒子那圓滾滾的背影，心中默道：兒子，為父隻能幫你這麽多了啊！
小福寶總算是找到了阿零的屋子，看她睡著，也不講理，爬上床一個勁兒的搖她，可阿零睡得像死豬似的，就是醒不過來。
福寶摸著她臉蛋燙手，便拿自己那小涼手去冰，冰到最後，自己的手都暖和了，阿零還沒有醒過來。
福寶坐在床邊，晃蕩著小短腿，阿零不醒，這個怎麽辦才好呢？不如試試撓她癢癢？福寶轉身，抓起一捋阿零的頭發，正要逗弄她的鼻子，忽然聽得身後有狗的嗚嗚聲。
此時，阿零已經處在沒人管的狀態，好在，沒人管，還有狗管。
福寶見過狗哥，不怎麽怕它，反是說道：“叫吧，叫大聲點，把你主人叫醒。”
狗哥扭著頭，眼珠子一轉，是叫還是不叫呢？他要我叫，我偏不叫。
撓癢癢阿零也不醒，福寶鬱悶了，托著小腦袋想了半天，終於想起，父王說過，他荷包裏有藥。反正他也不想吃，看阿零這樣子，八成是病了，便就把藥塞進了阿零嘴巴裏。
一人一狗，四隻圓溜溜的眼睛就盯著阿零，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阿零臉上的紅色漸漸褪去，嘴唇輕輕蠕動了一下，最後是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大叫：“什麽玩意兒！好苦！”
“我的藥。”福寶嘿嘿地笑起來。
阿零卻一把抓住福寶那稀疏的頭發罵道：“你是豬嗎！藥能隨便給人吃嗎！”
福寶被阿零抓痛了，哇哇大叫。
納蘭懿納蘭煜等人聽見孩子的哭聲，趕到阿零房間，卻見那原本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阿零正生龍活虎的抓著福寶的頭打，福寶竟是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隻哇哇叫著：“別打了！你這不是好好的嗎！”
阿零這才鬆手，是啊，自己好好的啊，原本不是被淩曄的師父治傷治得很難受嗎？
難不成還真是福寶的藥有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