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裹腳女漢子

納蘭懿並沒告訴戰無淩此番是去審戰家的案子，隻是讓戰無淩跟著，到了刑部，戰無淩也沒有半分詫異，就是到最後，獄卒將戰世絕押了出來，她也一直表現地很平靜。

戰家人多，為了避免串供，是一個一個分開審理的。

第一個被押上來的是戰世絕，這人是主犯，而且至今表現平靜，一個字也不說，唯獨今日，陰暗的審訊室中，他抬頭，一眼看到戰無淩，忽然便就神色悲涼，卻還是一句話不肯說。

“戰世絕，你當真不肯招認？此案你是主犯，若是招認，能少受些罪。戰無風是你兒子，兒子都知道棄暗投明，你做父親的倒該向兒子學學。”納蘭懿冷冷說道。

戰世絕卻是一臉苦笑：“無風是個癡兒，總以為那人會救咱們，在我看來卻是，招或不招，我戰家都難逃一死……”

“那多死幾個，你黃泉路上也有個伴。”納蘭懿道。

阿零聽納蘭懿今天說話，真是一遍遍刷新自己對納蘭懿的認識，雖然知道他這人表麵冷漠，但一副冰山表情說話還這麽不留情麵，真是好傷人啊……

“有我戰家一門，到了黃泉，我再與大哥爭家主的位置，無霜再與無風鬥嘴，也夠熱鬧了……”戰世絕自嘲地笑著：“我暗地裏與戰世超爭了大半輩子，鋌而走險雖什麽也沒得到，好歹也是與他同歸於盡了……”

阿零倒吸了口冷氣，開始考慮要不要回避一下，自己作為一個天真單純善良的孩子，聽這些陰暗的故事真的利於自己的成長嗎？

戰世絕被拎了下去，接下來便是戰無風，這戰無風一來，也是先看了看戰無淩，但戰無風看著戰無淩便笑了，跪下十分平靜地給納蘭懿行禮，之後把自己與父親與君驚羽勾結，利用自己在軒轅國的地位暗中盜取資料的事情統統招認，還將與戰家聯係過的官員名單都供了出來。

一切都說完了，戰無風便笑嘻嘻地回了牢房，阿零倒是納悶兒了，這人要死了還這麽開心，倒看不出是個這麽樂觀的人啊！

下一個被拎上來的是戰世絕的夫人，這人一來，爆的料更猛。

“其實無霜不是戰世絕的女兒啊，你們看啊，一點都不像！她是我跟上上一任柏水縣縣丞的孩子，所以這誅九族還是滅滿門什麽的，不關無霜的事吧？”

然後，這女人又被拎了下去。

下一個受審的人就是剛剛那爆料的主角，戰無霜。

這戰無霜在大牢中吃了苦，也沒有往日囂張跋扈的樣子了，蓬頭垢麵臉色蒼白，見到納蘭懿，還整了整麵容，才敢對他說話。

其實戰無霜沒什麽審問的必要，一個草包小姐，不會知道什麽機密，戰世絕戰無風做事，連戰世超都沒有發現，戰無霜肯定更不會發覺，納蘭懿問了些流程上的問題，便不再多問，讓獄卒把戰無霜給押回去，正走了兩步，戰無霜卻問道：“殿下，民女也難逃一死嗎？”

納蘭懿並不說話，這把戰無霜給嚇壞了，噗通一聲又跪在地上哭喊起來：“殿下！民女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我才十五歲，雖然平時是人性了點，但從

來沒做過禍國殃民的事啊！求殿下網開一麵，民女日後給您做牛做馬，就是您要我每天給阿零洗尿布我都願意！”

阿零就嗬嗬了，誰說她還要用尿布的？

見納蘭懿還是不說話，戰無霜跪著挪到了戰無淩麵前：“無淩姐姐，無淩姐姐，你救救我，殿下心裏是有你的，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跟你作對了，你出關那天哥哥就跟我說，你一定會救我們的，你一向最在乎骨肉親情，你不會見死不救的！”

戰無霜哭鬧著，竟是去抱住了戰無淩的腿，卻被戰無淩一腳踢開。

戰無霜揉了揉自己被戰無淩踢中的胸口，忽然不吵不鬧了，沒來由地問了句：“無淩，你還記得你小時候裹腳痛哭了死死咬住我的手臂嗎？那牙印都還在……”

戰無霜說著挽起袖子，隻見她手臂上好些蚊蟲叮咬的疙瘩，哪裏有什麽牙印。

“這裏是律法說了算，你莫要跟我談當年感情……”戰無淩冷冷說道。

“你當真不跟我談感情嗎？若你為我向殿下求求情，也許我也能為你保守秘密呢？無……淩。”戰無霜卻冷笑起來，說話突然有了底氣，最後那一聲“無淩”叫得意味深長。

“我不會讓殿下為難的……”

見戰無淩如此冷漠，戰無霜反是對著納蘭懿問道：“太子殿下，若是我戴罪立功，您能不能免我一死？”

“那要看你的功能否抵得了過了。”納蘭懿道。

戰無霜冷笑，指著戰無淩說道：“這個裹腳的女人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