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告別的話

阿零便又想伸手去摸那老頭的眉毛，卻被淩曄一把拉住了手。

“危險！”

阿零悻悻地把手縮回來，再看戰世超也看著自己，竟是苦笑了一聲說道：“跟無淩小時候真像。”

“哪裏像了？”阿零有些不解，歪著頭問道。她可不覺得自己跟那個搶了阿一的女人哪點像了。

“哪裏都像，長得像，就連動作也像，她小時候，也愛伸手來摸我的眉毛……”戰世超說著，抬眼望著天空，此時夕陽西下，天邊紅幕美得淒涼。

“嗬嗬，莊主，被自己的女兒送去死，感覺好嗎？我早就說戰無淩是個掃把星，一出生就克死親娘，從小就一肚子壞水，你卻把她當寶！”戰無風罵道。

聽到這話，那一向和善的戰世超怒了，罵道：“閉嘴！無淩若有什麽錯，也輪不到你來數落！”

“爹，哥哥，你們不要亂說，無淩可是我戰家的驕傲！”戰無霜白了自己父親和兄長一眼，轉頭卻是諂媚地對戰世超說道：“大伯，我相信你，叫無淩來見你吧，她肯定能把咱們救出去的！”

戰世超歎了口氣，對阿零說道：“阿零，能不能去把無淩請來，我真有些話想說給她聽。”

阿零點點頭，跑回客棧裏，看納蘭懿對戰無淩百般殷勤便是一肚子的火氣，跳上板凳便說道：“戰無淩，你爹說有話想對你說！”

戰無淩放下筷子，低下頭遲疑著。

納蘭懿握住了戰無淩的手說道：“不想去便不去吧。”

戰無淩點點頭。

阿零無奈地跳下

了桌子，跑回後院，隻歎這戰無淩實在是個六親不認的冷血動物，可憐那戰莊主，好像是有些心裏話想對女兒說的。

“戰無淩不想來。”阿零站在戰世超麵前小聲說著，卻被戰無霜給聽了清楚。

“戰無淩你這個掃把星！六親不認！平日裏教我什麽親情，說我為上位不擇手段！你這狗娘養的！為了嫁給太子，你連自己全家都能殺！你會下地獄的！”

戰無霜似乎是風了，瘋狂滴喊叫著，一點往日的形象也不顧了，阿零聽她瘋叫，心底莫名地狂躁，跑到戰無霜的囚車前，伸手一拳打在了戰無霜小頭上，那戰無霜便暈了過去。

在場的人見這一幕，都倒吸了口冷氣，一個孩子，竟然把戰無霜給打暈了。

淩曄一直在阿零身後，剛剛那一瞬，阿零動作太快，他竟然沒拉住她，等他回過神來，戰無霜已經暈倒了。

阿零卻像沒事人一般，又走回了戰氏超麵前，說道：“你有什麽想說的話，告訴我吧，我告訴她。”

“那麻煩你了。”戰世超歎了口氣，緩緩說道：“你告訴她，我不怪她，也不要自責，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她天縱奇才，必定與我不同，是要成就大事的，隻可惜，我看不到無淩將來登上頂峰的樣子。無淩還在娘胎的時候，就是個好動的孩子，她娘總說，這孩子要把她折騰死，沒想到分娩那天，果然是難產了。她娘去了，無淩一出生就沒了娘，自小便像個男孩子，跟著庶出的孩子們一起練武，雖然被孩子們嫉妒算計，她卻總是坦蕩蕩，甚至氣急了，隻會翻了山莊院牆跑出去，說

是再也不回來了，可聽說我病了，還是會回來。山莊東邊的圍牆，已經被她踢掉了一塊磚，長出青苔來，不過，這山莊日後沒了人，怕是到處都要長出雜草了吧？山莊無人打理也就罷了，隻是我戰家始祖永定大元帥的墓，叫她每年記得去打掃，不要再將那紙菊花插在墓碑後頭。哎……也是我無能，才讓戰家出了敗類，株連九族，是應該的……”

阿零聽著，那一字一句敲在她的心上，覺得心疼得很，疼得隻能哭了，使勁揪著自己的領口，哭得喘不過氣來。

淩曄看阿零哭得傷心，便將她抱了起來，輕聲細語地哄著。可身後的戰無風等人卻依舊嚷著：“我們要叫戰無淩！”

阿零捏緊了拳頭，似乎又要爆發，好在淩曄緊緊拽著她，她才沒有再去揍戰無風一拳。

客棧裏，納蘭懿正準備回房，卻見淩曄抱著阿零走來，而阿零在淩曄懷中瑟瑟發抖，似乎是在哭。

“怎麽了？”納蘭懿問道。

淩曄聳聳肩，顯然不知道這丫頭哭點在哪裏，隨口說道：“大概是感動了吧。”

納蘭懿將阿零接了過來，輕聲問道：“怎麽了？”

阿零卻不看他，扭頭看著戰無淩，將戰世超的話都說了一遍。可那當事人戰無淩卻隻是低下頭紅了眼眶，阿零這個局外人卻從哭變成了嚎，一拳一拳打在納蘭懿胸膛上說著：“好感人啊！阿一你不要殺那個白眉毛的大叔啊！阿零什麽賞賜都不要了，你把那個大叔放了吧！”

納蘭懿拍這阿零的背，卻是看著戰無淩說道：“我可以想辦法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