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狂,內門第一

“真沒想到,你最後居然是直接對上我。”沈輕銘從未料到,眼前的少女居然能走到最後一步。

拉她進族的人是他,但是沈輕銘卻從來沒有搞清楚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尤其最近收到的線報,更讓沈輕銘看不清她。

沈輕銘從過於遙遠的記憶裏將那個可憐兮兮的小蘿卜頭拉出來,卻無法將那個人和眼前的人聯係在一起。

“不過一切都結束了,沈輕狂,你不應該不聽我的。”

就在沈輕銘回憶過去的時候,她也罕見的開始翻閱著原主人的過去。

對於她龐大的靈魂而言,想保存原主人的記憶在靈魂一角,極其容易。而且她一直覺得,她占據了原主人的身體,雖然不是她殺死的原主人。卻在冥冥之中欠了原主人很多,若不保存住這份記憶,對原主人抱有著一定的尊重,早晚有一日大禍臨頭。

她也從未忘記,雖然是同一個名字。但她和原主人,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在原主人的記憶裏,沈輕銘像一個大哥哥一樣嚴厲。雖然總是冷著臉,但一定是喜歡她的。證據就是再小一點的時候,沈輕銘總是陪著她玩……

記憶再度追溯到遙遠的小時候,卻突然中止,像是有某種力量阻礙著她去想。並不是原主人忘記了!從靈魂中的記憶,沒有忘記這一說。小時候的記憶,是被人強行抹去的。

但是沈輕銘獻殷勤?她忽然冷笑,眼中爆出精芒。

沈輕銘的每一步底下都藏著累累算計,一步一坑,如果真的有那種事情發生。隻能是無可奈何,隻能是被迫。

看來原主人的身上還有很多謎題尚未解開啊……

“大哥。”她試探著叫了一聲,沈輕銘瞳孔微微縮緊,片刻恢複。

“我隻有輕月一個妹妹,你不要搞錯了。”

沈輕銘話語的冰冷並未讓她感到難受,早在之前她就專門看過沈輕銘的比鬥。沈輕銘擅長用雙劍。一長一短,可遠攻可近戰。

沈輕銘不再和她說廢話,直接攻了上來。她遠遠推開,知道自己不能和沈輕銘近身搏鬥。她近身格鬥絕對會死很慘,隻有符才是她唯一的武器。

她一退再退,像隻蝴蝶一樣繞著演武台邊緣跑著。

沈輕銘每每以為要捉住她了,都被她險之又險的逃脫開來。

更可恨的是,她跑就跑了,還喜歡假裝被他抓住,甩出一張符之後一溜煙飛遠。

圍觀的人都有些震撼,誰都知道沈輕銘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沈輕銘用的步法當然也是最好的,同階無人比他更快!

然而眼前是怎麽回事?沈輕銘那是什麽怪異的步法,憑什麽比沈輕銘快?

而且明明是如此猥瑣的招數,為何被她走出了一股卓然不凡的氣度來了?

青蓮經的步法,神秘莫測,怎麽可能回輸給沈輕銘?

她看似輕鬆的遊走在危險邊緣,但是心裏卻一點都不放鬆。時不時丟沈輕銘一臉符紙,也不管到底砸沒砸到沈輕銘,掉頭就跑。

“你隻會這些了嗎?”沈輕銘冷笑。

她不回答,知道沈輕銘的確可怕,在沈輕銘的氣勢下,她隻能仗著青蓮經在短距離像放風箏一樣,

邊跑邊打。

如果不是在演武場,而是在更空曠的地方,她早就被沈輕銘被捉住了。

境界的差距無法追上,整整三個階段的差距,就算是沈輕狂,也不得不承認,實在差的太遠!

但是那樣又如何?最後贏的人一定是她,隻能是她!

想到了沈如玉的那張臉,她深深呼吸一口氣,突然止步。

沈輕銘嘴角上揚,眼中淩厲,手中長劍一拔,劍氣逼近。

“終於認命了嗎?”

沈輕銘獰笑著,卻沒注意到,不知什麽時候,底下散落了大量的下品靈符。

她臉色冰冷,漠然睜開雙眼,看著沈輕銘。

看著這雙眼睛,沈輕銘心底突然警鈴大作。

然而已經晚了!

雷光耀目!

轟隆隆的聲音連成一線,將沈輕銘和沈輕狂全部包括了進去。整個演武台被一層又一層的淚光淹沒,當中傳出沈輕銘憤怒到極致的咆哮聲音。

“沈輕銘,為了第一,你想死嗎?你以為你能拖著我一起死?做夢!”

當中金光劇烈閃動著,在層層雷光的打擊之下,那層金光很快變得淡薄了下來。

長老也被驚動,忽然起身,正準備闖入的時候,沈輕狂冷靜的聲音傳出:“大比還未結束!”

還未結束,你們不準插手。

長老們硬生生收回了手,實在不能理解,這層雷光之下,她沈輕狂也不能活命!

沈輕狂豈能不知道自己的死活,她苦笑了一聲,她的衣服底下全都是符,卻無護身的元品符,但願能撐得過去。

靈力被抽空,她不得不握住一顆靈石,大力吸收其內的靈力。再度激活身上的護身靈符,然而在雷暴之下,每激活一張,用不了多久就被破掉。

她噴出一口鮮血,眼中卻沒有半點後悔。

同樣落在雷暴之海裏的沈輕銘,眼中卻滿是殺意。她瘋掉了,要找死,何必連累他?為了區區一個內宗第一的虛名,至於這樣拚命?

沈輕銘的護身法寶“哢擦”一聲碎了,光芒黯淡,再這樣下去,沈輕銘不敢保證自己不會死在雷暴裏。

沈輕銘惡狠狠看了她一眼,頂著殘破的護身法寶,一步一步,走出了雷暴之海,走出了演武台!

她贏了,可是她贏的如此猥瑣。

但是,又有誰覺得她不大氣?麵對著滿演武台的雷暴之海,誰敢說?

誰敢說她是弱者的計謀,誰敢說她不強大?

所有人都看向了演武台,沈輕銘都那個模樣了,她還能安然無恙的出來嗎?難啊!

方才沈輕銘有危險的時候,所有長老臉色大變準備進去。

等到沈輕狂時,他們卻猶疑了。

張悅麵色焦急,不管其他人,第一個衝了進去,片刻之後卻被一隻手給甩了出來。

“這是我的比賽,贏的是我,我會站到最後一刻,享受我的勝利。”清冷的聲線傳來,她根本沒有要出去的打算。她要扛到最後,抗到所有雷暴之海都消失。

盡管這些雷暴都是她引動的,但是符的傷害可是不分主人的。

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她抱著一柄殘破黑劍

,眼中閃過意外之色。這殘劍看上去就像是廢鐵一堆一樣,但是卻在雷暴之海當中,半點傷害都沒有受到。

她從未擁有過人生第一個法寶,若是第一個法寶成了眼前這麽醜不拉幾,又殘破難看的劍。若是他日強大了,被人說起,該多好笑?

她搖了搖頭,若是這殘劍能救她,說就說吧,想太多幹什麽。

咬破手指頭,擠出一地心頭血落在殘劍身上。殘劍閃過黑亮之色,卻半點反應都沒有。

哈?難道真的就是一個廢鐵?

眼看著最後三張符都碎裂了,她有些著急,又擠了好幾滴心頭血。心頭血是精氣神的精華,被拍出體外,使得她的臉色慘白似鬼。

突然,從劍身上傳來了極為微弱的波動,那種精神聯係讓她精神大振。

然而,黑殘劍還是那樣黑黑的,醜醜的,半點變化都沒有。隻是她的身上好像多了一層庇佑,雷暴之海傷不了她。

雷暴之海轟隆隆的打了半個小時,才熄滅。

所有人都覺得不說她活著了,能找回她的骨灰就不容易了。

然而淚光散去大半,還有一絲倆縷雷電閃爍。灰蒙蒙的塵埃當中,一個嬌弱的身影慢慢顯露出來。

她衣衫襤褸,長發披肩,手抱著一柄殘劍,站的筆直。

在場的人都愣住的時候,唯見她揚唇一笑,眼神明亮得惑人。

“是我贏了!”

是她贏了!

她嘴角的笑容過於燦爛,人們一時覺得過於妖嬈,紛紛移開眼神,卻一生無法忘懷那樣的一張笑容。

張悅長老擔憂的心髒終於落下,而在貴賓席上,陰影角落處身披兜帽,卻和沈峰平起平坐的人,緊緊抿起的唇角,忽然勾起。

沈峰緊張的看向旁邊的人,看到這笑容,心下不安,擔心男人心上沈輕狂,會對他的計劃構成障礙。正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男人突然起身,轉身走了。

“我之前和你說過的那個女人,不必找她了。”

黑暗的兜帽隱藏不住那人一身貴氣,君非耀說道。眼中閃著興味之色,像是看到了非常喜歡的一樣物品。

“是,王爺。”沈峰恭恭敬敬的說道。事實上,毫無半點根據,他也找不到。

張悅長老宣布她的勝利,她才鬆了一口濁氣。心髒在胸膛裏狂跳,正準備下台的時候,看到戴著兜帽的那人,覺得有些熟悉。

但是更快,就被人群中那雙陰沉的眼神嚇得當場呆住。

沈如玉坐在輪椅上,麵上戴著一張可怕的麵具,慢慢靠近。

她傻乎乎的看著沈如玉,看著沈如玉比夜還黑的眼瞳,產生一種想要躲開的欲望。

然而沈如玉卻什麽都沒有,抖開了一件衣服,艱難的想要給她披上。她想要接過衣服自己穿上,沈如玉卻固執的不讓她動,極其困難站了起來,給她穿上。

“回去吧。”

沈如玉深深看了她一會兒,良久說道。

他的聲音很輕,透著極輕的,極力想要隱藏的哽咽聲音。

她鼻頭一酸,突然好想說,雖然有靈符,但是雷砸在身上還是好疼。

“嗯。”她猛地點頭,回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