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十八歲

懵懂的婚姻 奈何緣淺 新娘十八歲

一周的時間準備婚禮很是匆忙,流雲從學校請了假,在張家和醫院來回奔波。

試禮服,學禮儀……這一切讓流雲渾渾噩噩。

她從來沒想到自己會在十八歲這個年紀結婚。

而且對方是比自己大十五歲的財政部部長?

張書記見過這個即將過門的兒媳婦,隻是覺得很清秀,倒沒在年齡上多想什麽。

在張太太和流雲的共同緘默下,倒也一直沒發生什麽意外。

結婚這天,流雲化好新娘妝,佩戴好首飾,所有的賓客也都已落座,隻等著新郎的到來。

在舉行婚禮之前,流雲沒見過張君昊的麵。

她隻記得當時像挑東西一樣挑中自己後,他就說要出差一周。

在酒店的客房裏呆坐了好一會兒,流雲開始昏昏欲睡。這幾天她一直沒睡好,也實在是累了。

聽見門開的聲音,流雲勉強睜開眼,看見有人走進來,他胸口佩戴著鮮花,應該是伴郎,他自我介紹說:“我是君昊的朋友,叫樂文。”

流雲盡量抿嘴微笑:“我是蘇流雲。”

樂文說:“果然,你笑起來真是好看。”

流雲頓時紅了臉,低頭不語。

見她如此青澀,樂文哈哈一笑,說道:“我是來送你入場的。”

“入場?”

“儀式馬上要進行了。”

“可部長呢?”

“君昊已經在等著你了。”

他已經在了?

樂文扶著流雲進入會場,看見新娘出現,樂隊開始奏樂,張君昊回過身來,看著流雲著一身白色抹胸婚紗,頭發盤成一個簡單的發髻,就這樣微微笑著。

那感覺,如同當初第一次見到徽如一樣。

純真,美好。

等到樂文把流雲的手遞交到張君昊手上,他仍有一種錯覺,仿佛身邊的人就是徽如,今晚她是自己的新娘。

可是流雲身上散發出淡淡的嬰兒香不同於徽如的真水無香味,張君昊隨即恢複理智。

走在他身邊,流雲總感覺有一種無形的壓力縈繞心頭。

她吞吞吐吐問:“部長,我待會該怎麽做?”

張君昊甚至沒看她一眼:“跟著我就行。”

進行簡單莊重的儀式後,新人要喝交杯酒,見張君昊將半杯酒一飲而盡,流雲想著他說的那句“跟著我就行”,也當下半杯紅酒落肚。

她這一舉動讓司儀一愣,隨即調侃道:“看來部長新娘是個醉林高手。”

流雲不知該怎麽接下去,張君昊替她回答:“都是我教的。”

下麵一陣歡笑。

司儀是張書記屬下,自然熟知張家一切,他繼續追問:“不知道部長還教新娘哪些?”

張君昊一直緊握著流雲的手,看起來恩愛有加:“除了喝酒是我教的,其餘都是她教我,做個好兒子,做個好丈夫,將來做個好父親。”

下麵一陣鼓掌聲。

流雲忍不住吐舌,真不愧是部長,張嘴就滿口胡言。

司儀慫恿:“既然部長和新娘如此恩愛,不如趁現在讓我們見識見識?大家說好不好?”

張家的賓客大多是官道中人,今日參加新人婚禮難得露出輕鬆心情,都異口同聲道:“親一個!親一個!”

張君昊轉過頭,還沒等流雲反應過來就在她臉上落下一吻。

流雲瞬間有一種電流襲擊的感覺,臉色緋紅,不敢抬頭。

樂文不知從哪裏冒出來:“部長親新娘不稀罕,讓新娘給親一個?”

下麵更沸騰了:“親一個,親一個。”

流雲低著頭不動。

張君昊使眼色不成,低聲道:“你愣著做什麽?”

流雲抬頭看著他,很是無奈:“真親?”

“照我說的做。”

流雲沒法,隻得湊上前,正欲落吻,忽被一隻手擋住。

樂文一臉壞笑:“新娘得親部長嘴噢。”

流雲臉更紅了,愣愣地看著張君昊。

張君昊不說話,表示默允。

流雲隻得將自己的唇湊上去,心裏如一隻小鹿七上八下,見她遲遲未動,張君昊猛地一下吻住了她的嘴,就在流雲瞪大眼睛不知所措時,他忽然鬆開,問大家:“這樣總行了吧?”

賓客笑聲四起。

張書記今晚很高興,對夫人說:“平日裏沒見君昊這麽活躍,今晚上倒是很高興。”

張太太賠笑:“一輩子一次終身大事,高興才像話。”

“我瞧著流雲這孩子跟君昊挺般配的。”

張太太的心其實一直都七上八下的,但事已成定局,她也不那麽擔心了:“君昊一眼相中的,老爺子你說能不般配嗎?”

坐在一桌的人聞言紛紛問話:“原來新娘是君昊一眼相中的?”

“真是難得……”

“可喜可賀……”

張書記一個高興,不免貪杯多喝了幾杯。

張家的宴席有百多桌,等一圈敬酒轉下來,流雲經摸不著東南西北。

待送走所有的賓客,她幾乎站不直腿,整個人靠在挽著張君昊的手臂上。

樂文一直陪著他們直到最後,看著流雲可憐巴巴的模樣,他說:“君昊,今天太累了我們就不跟著鬧洞房了,你們早點回去歇息,切記春宵一刻值千金。”

張君昊也很疲憊:“算你有良心。”

送走樂文他們,張君昊和流雲也準備打道回府。

終於沒有任何外人了,張君昊動了動手臂:“你靠夠了沒?”

流雲揉了揉眼睛,一臉茫然:“啊?”

張君昊抽出手臂:“回去。”

他說完就闊步朝外麵的車子走去,流雲穿著高跟鞋根本走不動了,她索性脫下鞋子一路赤腳小跑跟上張君昊。

張君昊見她一雙細白的腳,皺了皺眉:“大庭廣眾之下脫鞋,像什麽話?穿上!”

流雲嘟噥:“鞋子很高,踩著疼。”

“穿上。”他的聲音毋庸置疑。

流雲白了他一眼,將鞋子往車身上一擱,自己坐上了車。

透過玻璃窗,張君昊冷冷地看著流雲。

第一次有人敢這樣使臉色給他看,竟然是他新娶的妻子,而且是為了穿鞋子這個問題!

他打開車門:“把鞋子拿下來。”

“我不穿!”

“拿下來!”

“我不穿!”

“你不穿也給我拿下來!”

流雲立刻伸手把鞋子拿下來。

張君昊坐上車,很沒好氣地看著流雲:“看看你,想什麽話?還以為是十八歲小姑娘鬧脾氣呢?”

“部長,我本來就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