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針鋒相對生退意

回來的路上,秦正澤和厲成峰一路存了較量的心思,縱馬狂奔,你追我趕,將秦九和沈清墨遠遠的拋在了身後。

等到沈清墨回到田莊,這兩人早就到了,站在了路邊上等著他們。

“秦公子,就在這裏將我放下吧。”這裏離田莊隻有幾步路的距離了,沈清墨不想被人看到,便提出在這裏下馬。

秦九依言勒馬,讓沈清墨自己踩著馬鐙跳下去,很體貼她的心思,讓她很感激。

“謝謝。”沈清墨一下馬,便笑著對秦九道了謝。

如果不是秦九的話,她今天還真的為難了。

秦九也翻身下馬,爽朗笑著擺擺手,“大恩不言謝。”

“噗……”沈清墨驀地聽到這一句,想到初次見到秦九,被他搭救的情形,頓時笑了出來。

“走吧。”她對秦九說道。

秦正澤和厲成峰都站在一邊,可沈清墨誰也不理,當他們是空氣一般,便朝田莊走去。

可剛一邁步,沈清墨的身子便晃了晃。

酸!疼!

雖然回來的這一路,秦九考慮到她的不適,放緩了速度,可是她的身子依舊被搖得像是要散架一般。

沈清墨皺緊眉頭,打算強硬的走回去,突地被人打橫抱起。

抬眸一看,是秦正澤。

厲成峰反應極快,立馬擋在了兩人的身前,這意思,不言而喻。

“滾開!”秦正澤淡淡開口。

“該滾的是你!”

眼看又聞到了硝煙的味道,沈清墨頭又止不住的疼了起來。

真是夠了!

左思右想,她決定先解決矛盾的源頭,抬眸瞪著秦正澤,說道,“放我下來!”

“你走不了,我帶你去休息。”秦正澤淡淡陳述一個事實,舉步就想朝前走,沈清墨卻硬著脖子,惱怒的出聲威脅,“王爺今天若是不放我下來,今後我不會再見你!”

還學會威脅他了?

她是顧忌別人的眼光,還是顧忌厲成峰?多半是後者吧,想到沈清墨在他趕去的時候,居然說要嫁給厲成峰,秦正澤心裏就一陣不爽快。

“耳朵聾了嗎?”厲成峰一聽到沈清墨的話,更是伸手往秦正澤的懷中探去,想要將沈清墨解救出來。

秦正澤抱著沈清墨足下生風,腳步微移,躲開厲成峰的手,又皺眉看向沈清墨。

他眸光微斂,清冷的聲音淡淡問道,“你確定?”

沒說話,沈清墨隻是冷冷回望他。

她的眼中仿佛蘊藏著冰雪,冷淡而又帶著戒備,甚至還有一絲絲的不耐。

好,很好!

秦正澤緩緩將沈清墨放下,伸手捏住了沈清墨精致的下巴,逼迫她的視線對上他的。

厲成峰剛想再度出手,卻被秦九猛地拉住,不服氣的站在原地。他眉頭皺得緊緊的,視線緊盯著秦正澤,若是秦正澤還有什麽異動,他絕對會不顧秦九的勸阻而出手。

沈清墨的下巴被抬起,白皙又秀麗的小臉完全落入秦正澤的眼中。

她眸光清澈,看上去倔強無比,永遠像是一塊捂不熱的石頭。

秦正澤的目光沉沉的,涼涼的。

倏地,秦正澤唇角勾起一絲危險的笑意,輕啟抿緊的唇,譏諷笑道,“怎麽,未婚夫回來了就迫不及待和我撇開關係?當初在也不知道是誰那麽熱情……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你吧?嗯?”

沈清墨驚詫的瞪大了眼睛,雙手在身側攥成了拳頭。

他還敢提及那一夜,她不過是不小心進錯了房間,就差點毀在他手上,如果不是她不顧姑娘家的臉麵,想出那麽一招,也許她就隻剩下被拆骨入腹的下場了!

難道她連自救都錯了?

秦正澤輕笑一聲,又緩緩說道,“我叫你放手你都不放,就連刀擱在你脖子上,你都舍不得放開它,怎麽,現在卻不要了?”

“秦正澤!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沈清墨狠狠地說道。

如果眼神能殺人,秦正澤絕對身上好幾個洞了!

厲成峰就站在他們的身邊,還有秦九,兩人肯定都聽到了秦正澤這一番話,難道他不覺得難堪嗎?好吧,就算他秦正澤不在意,可她還要不要做人,以後要如何麵對?

“想不起來了?那天你可是熱情的很呢……”

低沉而曖昧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撩撥,像是情人的緩緩低語,緩緩響在沈清墨的耳畔,卻激得她雙頰發紅。

她心裏委屈得無以複加,卻偏偏說不出什麽反駁之言,隻能瞪著一雙大眼倔強的看著秦正澤,看得他心頭火氣蹭蹭直冒。

捏住沈清墨下巴的手指慢慢用勁,秦正澤突地迫下一張英俊的麵容,靠近沈清墨耳邊,這一次隻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冷而無情的說道,“沈清墨,你今日成功挑釁了我,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你想複仇,卻鬥不過我!”

說完,他猛地將手一收,將沈清墨狠狠甩開,大步走開。

又拿這個威脅她,他卑鄙!

沈清墨氣急,勉強站住身子,氣憤地對著秦正澤的背影喊道,“秦正澤,你仗勢欺人算什麽男人,難道你一定要這麽為難我嗎?”

為什麽偏偏要難為她,難道他還不知道她的處境有多為難嗎?

沈家步步驚心,她還沒有一一解決好,現在又牽扯出這麽紛亂的感情讓她頭疼,她也不想好不好!

秦正澤猛地止住步子,回轉身子。

看到沈清墨眸中的焦急之色,他突地快走幾步到沈清墨的身邊,猛地將她扛上肩頭,這才大步流星的朝田莊走去。

“你幹什麽,你幹什麽!”沈清墨被秦正澤扛上肩頭,氣得隻捶打他的肩背,“放我下來,你聽到沒有?”

秦正澤冷笑,威脅道,“你再動,再動我就剝光你!”

“你個死流氓,登徒子!”

“我?”

“不是你是誰?”

“也不知道是誰先調戲我的。”

沈清墨粉臉漲紅,“你……秦正澤!你去死!”

“死了你守寡嗎?”

秦九看著沈清墨被秦正澤帶走,嘴角揚起一絲苦笑,似乎是在安慰厲成峰,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兄弟,想開點吧,我皇叔這人就這樣,他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隻有他不想要的。有時候,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如果當初他遇到沈清墨之後,馬上就去尋找她,而不是被好友勸阻,應該也……

現在他們都有了肌膚之親,他還有什麽爭取的可能嗎?沒了!

厲成峰卻隻冷冷說道,“不是要去喝酒嗎,走!”

被秦正澤一路扛回屋子,沈清墨想死的心都有了。秦正澤身上被她捶了不知道多少拳,一開始她氣得沒輕重,可後來到底是顧忌秦正澤剛剛被奪走十年陽壽,身體損耗比較大,沒敢再下重手,變成了典型的花拳繡腿。

秦正澤自然感覺最深。

原本一腔怒火,在沈清墨動作變得越來越輕之後,似乎也慢慢的消散,最終唇角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

冬一和冬二擔憂了一下午,看到沈清墨被秦正澤抱回來,頓時都迎了上來。

“小姐,小姐,你還好嗎?那人有木有為難你?”冬一拉著沈清墨上上下下的看,直到確定沈清墨沒有掉一塊肉,這才放下心來,隻是還是擔憂。她瞟了一眼秦正澤,動著小心思說道,“小姐,那人看上去凶神惡煞的,估計也就端王爺能將你救出來了……”

秦正澤眉毛一挑,不置可否。

“他?”沈清墨卻冷笑著拆秦正澤的台,“他不給我添麻煩就好了。”

沒見到剛才她是被扛著回來的嗎?她這一天可真是受罪!

這是什麽情況?

冬一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自家小姐,又看了看正在摸鼻子的端王,突然覺得這個世界是一個小丫鬟不能理解的。

“服侍你家小姐休息吧,她累了一天了。”秦正澤說完這句就離開了。

步子還是不徐不疾,依舊看上去那麽瀟灑俊逸,隻是……

“小姐,我怎麽覺得端王似乎有些心虛了?”

觀察敏銳的冬二突然問。

“哼。”沈清墨剜了秦正澤一眼,“因為他沒做好事。”

呸,那個登徒子!她當初怎麽會覺得他是個好人,居然還對他慢慢放下了防備。

沈清墨帶著一肚子憋屈,鬱悶的躺到了床上。

因為秦正澤事先吩咐,山莊中早就收拾出了一片場地用作待客。

山林幽幽,微風輕拂。

場地沒有設在屋內,反倒設在了一片桑樹林之前,周圍用高高的架子燃起了幾排燭火,遠處還燃這一堆篝火,到也將這裏照得通亮的。

在座的,能成為秦正澤席上賓的非富即貴,平日裏吃慣了山珍海味,見慣了紙醉金迷,現在被晚風一吹,吃著鄉野小菜,也別有一番風味。

晚上的宴席本就是秦正澤做東,隻是借了沈清墨的地盤,他本來想給眾人引薦沈清墨,也好混個臉熟。現在沈清墨不適宜出來見客,卻也不打緊,秦正澤隻解釋了幾句便揭過了。

席間厲成峰也在,不過好在他不說話,隻是沉默著說話。

有認識厲成峰的,見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猜他心情不暢,便笑著調解氣氛,說道,“厲將軍今日似乎心情不佳,可要多飲幾杯,這酒可是好東西。”

厲成峰朝他舉杯,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眉目淡淡的朝秦正澤看去,“今日厲某不請自來,也不知道端王會不會不悅?”

想到秦正澤對沈清墨說的那些話,而沈清墨顯然無言辯駁,可見……他們真的已經有了肌膚之親。難道這些年,就他一個人在傻傻的堅持嗎?那個對他哭訴,可憐巴巴說要做他新娘,讓他帶著她離開的小女孩,去了哪裏?

一想到這裏,厲成峰的心頓時像是被針尖刺了一下,疼得厲害。

秦正澤端起酒杯,“厲將軍能來自然是賞光,秦某豈會介懷,隻是今日本來要介紹墨兒給眾位認識,希望眾位以後看在我麵子上能多照拂一二,卻因為墨兒身體不佳需要休養而不成,是秦某的失誤,還希望厲將軍能諒解。”

一口一句他的墨兒,霸道宣示主權。

“無妨,端王愛美人乃是男兒氣概。厲某這一次回京除了公務,也有一樁私事……”

說道這裏,厲成峰有意無意地頓時。

果然,身邊有人好奇地問,“厲將軍是何私事?難道也是關乎美人兒?哈哈……”

厲成峰這才一笑,“自然是,厲某從小就由長輩定下了婚約,經常過著刀尖舔血的生活,家裏也著急了,這才催促於我。”

“自然,自然。”身邊人笑著附和,“到時候厲將軍可也不能吝嗇,得請我們幾個出來喝酒才行!”

“那是自然!”厲成峰笑著開口,眼睛卻冷冷看著秦正澤。

秦正澤唇角微翹,舉杯將烈酒倒入喉中,“不如今日就痛飲一次,看誰先趴下。”

“樂意奉陪。”厲成峰不甘示弱。

冬一看了一陣子,眼見這群客人跟打了雞血一般,特別是端王和那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兩人跟不要命似的灌酒,聳了聳肩。

回去稟告了沈清墨,沈清墨意料之中的歎了口氣,“算了,叫人去煮些醒酒湯,別的我也管不了了。”

她早就撐不住,隻想早早歇下。

“是。”冬一笑著福身,吹熄了兩盞燈,房間裏頓時變得暗了一些。

沈清墨閉上眼睛,許是累極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外麵的人敲了一陣見沒人應,改用掌拍了,還一聲聲的大喊,“沈小姐,沈小姐,你在嗎?”

沈清墨被吵醒,皺著眉頭醒來。

屋子燈亮起,歇在外麵的冬一邊起身,邊問道,“外麵是誰?有什麽事不能明日再說嗎?我家小姐身子不好,可才剛剛入睡呢。”

外麵那人似乎急得不行,急聲求道,“姑娘,快些開門吧,讓你家小姐想想辦法尋一個大夫來,不然出人命你家小姐也擔待不起呀!”

人命?

沈清墨猛地驚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