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何以至此恨

“玉箏！莫要對塵王不敬，人之一生，誰沒有落難的之際，若是能出手拉人一把可比落井下石要有意義的多。”輕輕的掃了玉箏一眼，淡若秋水的瞳眸裏有幾分警告之色，若即若離，卻敲打著玉箏的心。

“奴婢知錯，還請公主恕罪。”玉箏猛地一跪，臉色慘白一片，深知公主的脾氣，讓她不禁哀從中來，是她太過放肆了，認不清自己的身份，竟讓公主厭惡了。

“起來吧，以後莫要再說這樣的話，不管是何人，都不要輕易得罪。”話至此，南宮青鳶也不想再多說什麽，隻有真正經曆過的人，才會深有體會。

待他人飛黃騰達之時，便是自己的落難之際。

得罪普通人，一朝必死，得罪上位者，則生不如死。

言已盡，至於她今後如何，便是她的造化了。

“奴婢謹遵公主教誨。”玉箏凝起了眸子，心中一片駭然，何時起，公主竟有了這般威嚴？雖讓人懼怕，卻讓人更想要臣服，不為別的，隻為那神祗般的氣度華光，渾然天成的貴氣，攝人心神。

“走罷。”

清清冷冷的聲音落下，華麗素雅的宮裝輕輕揚起，隨風而落，又吹起了發絲，在空氣中歡飛起舞，竟是別樣的清麗怡人。

花瓣隨風而起，伴隨著裙擺的下垂緩緩飄落，在不知覺間竟下了一場唯美的花瓣雨，離開的二人毫無所覺，卻全映入了身後人的眼。

院落當中，陌塵淵聽著那二人的對話，本就涼薄的心竟生起了一絲暖意。

南宮青鳶看似是在教訓婢女，實則是為他打抱不平，他不明白，她何時竟對他有了注意，是刻意為之，還是心之所向？

清幽的眸子盯著那個人的背影，神思飄遠，不知在想什麽。

“玉箏，去將塵王的每日行程找來，本宮有用！”

想了下，南宮青鳶突然開口，冷而輕，讓玉箏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

“呃……”

“怎麽？有意見？”眸子微微眯起，眼神有些危險。

“沒有沒有，奴婢這就去做！”

滿意的看著玉箏的反映，南宮青鳶心中已經做好了計劃，他若不喜人主動接近，那她便……

沉吟一番，決斷已出。

玉箏的動作極快，沒多久，她便已經將東西呈了上來。

慵懶的躺在軟塌上，看著上麵的記錄，南宮青鳶終於露出了一抹舒心的笑。

起身，換了一身青綠色的宮裝，隨意的挽了下發絲，動作靈巧，讓玉箏驚詫的瞪大了雙眼，公主何時也會自己動手了？

“你的動作太慢，本宮怕你耽擱了時間。”淡淡的吐出一句話，似是在為玉箏解惑，又好似在嫌棄她的動作。

玉箏怔了半天，才反映過來，她這是被公主給嫌棄了！

回首過往，公主最喜歡她來梳妝，現在……

“玉箏，快點回神啦，你再發呆，可就看不到公主了！”一旁的靈瑟看了玉箏一眼，忍不住的開口，吐了吐舌頭，模樣有些俏皮。

“作死的！臭靈瑟，等我回來，看我怎麽收拾你！”瞪了那幸災樂禍的丫頭一眼，玉箏忙跟了上去。

她可不敢讓公主孤身一人到處跑，出了岔子，那都是掉腦袋的大罪。

進入楓園，滿眼刺目的紅，如火焰燃燒，似低鳴泣血。

在南宮青鳶的眸子當中全化成了血水，紅色彌漫，波濤滾滾，漾起點點浪花，竟是無數人的鮮血。

鮮血滴滴落下，那一幕似乎又在眼前展現，鮮血從身體裏緩緩的流出，血流成河。

那剝離靈魂的痛刺激著她的心靈，仇恨遮住了視線，整個人緩緩的坐在地上，宛若毫無生氣的木偶。隻有那一雙被恨意充斥的眸子，能說明她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

“何以如此痛？何以至此恨？”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低鳴，不知道是在對她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

回過神來，仰起頭，看著那居高臨下盯著自己的眸子，從那瞳眸之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南宮青鳶第一次覺得如此狼狽，散亂的發，雜亂的眸，心中一沉，渾身戾氣更甚。

“痛徹骨髓，恨入心扉。”喃喃自語，忘卻了自身，忘記了自己是南宮青鳶，滅門的悲慘在眼前浮現的越發清晰，被淩遲的痛在靈魂深處悲鳴，身子瑟瑟發抖，雙手死命的握緊，點點血珠從指縫中滴落，那瘋狂的模樣，讓陌塵淵心中一驚，忙要喚回南宮青鳶的神智。

“醒醒！醒醒！”拍打著南宮青鳶的肩膀，想讓她從那痛不欲生中回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