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再次回到明雀國
“你確定你傷全好了嗎？傷口還疼嗎？”太子殿難得冷臉帶了一絲溫度。
“早不疼了，我也是醫生啦，有沒有好我很清楚，絕對沒問題了。”
早已聽她說過這些奇怪話的青陽宇默見怪不怪，也知道她口中的醫生就是指大夫。
青陽宇默停下手中的動作，對著她正經地說道：“你娘沒死，現在還在明雀國的冷宮裏。”
聽到他說的話，葉凝夢手中正想放進嘴裏的堅果掉落在茶桌之上，眼前一下子便出現了那雙眼被挖的女子，這麽多年了，娘親的樣子還是如此的清晰，那個可憐的女子還活著嗎？
“你說的是真的嗎？當年，我親眼看著她喝下毒酒。”她聲音沙啞，滿臉的驚嚇以失激動，當年，她親眼看著她喝下毒酒的啊。
“是真的，我找人證實過了。”
“娘親。”以青陽宇默的能力，他如此肯定說娘親還活著，便不會有假，這無疑是上天給她的一個驚喜，葉凝夢眼眶泛紅。
“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明雀國。”葉凝夢恍惚間起身就想走，心緒一下子被那名女子占據，這麽多年，她一個人在那冷宮中之中是怎麽過來的？這些年，她過得一定很不好，自己離開她的身邊這麽多年，她一定是在盼著自己回來。
青陽宇默一把握住她的手，低聲說道：“凝夢，我陪你一起去。”
直到與他同坐在去往明雀國的馬車時，葉凝夢才知道原來，他是說真的。
不過，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要去參加四國五十年一聚的天下國宴，四個大國之間，每五十年都會相聚在一起，而出使者都是本國最為出色的人，天下國宴的地點是每個國家輪著來舉辦，今年剛好輪到明雀國。
葉凝夢明白他的好，他清楚她知道娘親還活著的消息一定會趕往明雀國，所以他才會在她傷勢好時才告訴她，安子晉已經帶領大隊伍浩浩蕩蕩出發好多天，青陽宇默因為葉凝夢有傷在身的原因，延誤了好些天出發，所以他們要盡快趕路，才能在天下國宴之期前到達明雀國。
葉凝夢並沒有告知仙靈派自己受傷的消息，隻是稱因為太後病重的原因，所以一直沒有回峰，現在要去明雀國，而且走得如此匆忙，也隻能派小點回去告知，說自己有事情暫不能回峰。
“凝夢，你怎麽樣？”
“我隻是頭有點暈。”
她竟然暈船？葉凝夢自己也不敢相信。經過十來天的長途跋涉，他們終於趕到青龍國與明雀國的交界，通天江麵上。
通天江仍是阻隔青龍國與明雀國最大的江流，也是惟一兩國相通的地方，數百條河流聚集成江，因著地勢的原因，整個通天江上流江水湍急滔滔，行船肯定是不行，下流因地勢平坦，江水蕩漾悠悠流淌，很適合行船，所以這裏成了串通兩國的紐帶。
江邊也成了商地，人口密集，江麵上商船，小船，還有以載人過江為生的小舟，多不勝數，現在葉凝夢與青陽宇默外帶一隻鳥正在其中一處泛舟之上，船夫正在輕鬆熟練地在前頭劃著船，那綠色的小鳥時而停於船帳內，時兒輕盈飄飛江麵之上，顯然有些興奮。
船帳內，正坐於對麵的青陽宇默看著葉凝夢昏昏欲睡的樣子，便移到她身旁一側坐下，轉扶著她的頭靠在他寬敞的肩膀上。
“頭暈就睡會吧，到了我再叫醒你。”青陽宇默一襲簡單的純雪青色長袍，墨發用同色綸巾半束於身後，幹淨利落，他渾然天成的貴氣與這素簡絲毫不衝突，整個人散發出的魅力分毫不減。
“嗯。”葉凝夢應著閉上了眼睛，眩暈感才消了些，顯然沒有注意到這樣的動作有多麽親密。
渡過通天江後，再行幾日便到達了明雀國的國城朝鄴城，葉凝夢對這裏所有的印象僅限於當年逃
跑的那一幕，她不由想當年救她命的男子說的那句話，日後，他要她答應她一件事，現如今，她真的回來了，不知易峰易是否還是一朝丞相。
安子晉與另外幾位青龍國的皇子與公主們，早已在明雀國為他們專門安排的驛站恭候太子殿下多時，看到青陽宇默安然到達，總算是放了心，現在的朝鄴城不比以往，因為四國的皇子公主精英們齊聚於這，變得熱鬧非凡，朝鄴城內的治安也是增加了不少人手，以保證四國貴客的安全，而後天就是其它三國見明雀國主的日期。
青龍國被安排的驛站名為青長台，裏麵裝飾豪華，樓宇三層，青長台內外都有重兵把守。
此時，明月如晝，青長台一處院子裏，一身黑色勁裝打扮的曲線分明的女子俐落地飛躍院牆，眼前，是一身杏黃色明貴華袍的修長身影。
“宇默，你怎的會在此？”
“凝夢，你是否要夜闖皇宮？可否再等兩天，隨我一起進宮，趁此，你再混進冷宮，這樣，你也安全一些。”他知道她今晚是非去不可，特地在此候著她，皇宮裏，把守重重，豈是能隨意來去自如。要是不小心被發現，會很麻煩。
“宇默，你放心，我隻是想進去證實娘親是否還活著，不會有危險的。我保證，我一定會平安回來。”葉凝夢知道他擔心她，這些日子的相處，她發現他是個外冷內熱，細膩體貼的好男人，自己的一點想法都逃不過他的雙眼。
當然，葉凝夢不知道的是，青陽宇默的體貼內熱僅限於對她。
“好吧，萬事小心。”青陽宇默隻能點頭依了她。
葉凝夢微笑著點了點頭，暗處，冷遙牽著一白色馬匹走了過來，白馬長長的鬃毛披散著，靈動的雙眼在黑夜泛著亮。
“此處離皇宮有一段距離，騎馬會快一些。”
“宇默，謝謝你。”葉凝夢再次發揮著她特別的感謝人的方式，甜笑著給了他大大的一個擁抱後，一個帥氣上馬便朝著皇宮的方向奔騰而去。
期間冷遙識趣地轉過臉去。
待葉凝夢遠去：“冷遙，追上去，暗中保護好葉姑娘，如何這次葉姑娘再有閃失，必定重罰。”
“是。”上次一個失手，害葉凝夢差點喪命，冷遙心裏愧疚不已，這一次他自然小心萬分。
青陽宇默淩厲的雙眼掃向正後方一處房簷之上，他嘴角上揚，消失得真快，如不是他天生獨特的感知力比常人強上許多，還真發現不了那裏曾停留過一抹雪白的影子。
明雀國皇宮黃琉璃瓦頂之上，一道黑色的纖瘦身影從一處飛掠至另一處，如狐狸一樣靈活，悄無聲息。
葉凝夢憑著記憶在宏偉壯觀的皇宮之中，小心謹慎地避開著地上巡邏的禁軍，尋找著那處簡陋的庭院，旁邊正有一隻綠色的小鳥跟在身邊，無論她掠得多快，那隻鳥如影隨行。終於，熟悉的景物正在眼前，心裏一個歡喜，她跳躍落地，當年那扇破舊掉漆的木門半掩著。
葉凝夢輕手推開木門，百感交集，屋裏那個倔強的女子還在嗎，她的聲音好像變了些，娘親是否還會認得出她？
她輕輕走進院子裏，每一步腳上都像綁著沙袋沉重無比，走進房屋，一道沙啞無力的聲音響起。
“我病了，你們的皇後不是要一直留著我的命嗎，快叫大夫。”葉靈聽到腳步聲，以為是皇後派來的宮女，說完一句話，她重重地咳嗽著，那力氣大得好像要把肺咳出來一樣，她要撐著，她要撐到小夢回來的那一天，她不能死，也是這樣的意誌一直讓她撐到了現在。
隻一眼，葉凝夢眼眶酸痛，淚如雨下，她的娘親，真的還活著，她用白布遮住了被挖空的雙眼，那是送餐來的宮女要求的，說看到她就像看到惡鬼一樣，不遮住眼睛就一天隻送一頓飯，反
正皇後隻是要求不餓死她就行。
葉凝夢淚水不斷湧出，快步直走到那個坐於床上，用手撐著瘦骨如柴的身子。
“娘親，娘親。”葉凝夢哽咽地叫出聲，扶向那弱不禁風的身體。
葉靈呼吸一下子沉重起來，雙手摸索在葉凝夢的身上。“你，你，小夢？”滿臉的震驚。
“娘親，我是小夢，我回來了，娘親。”葉凝夢終於是沒有忍住，帶著哭泣的聲音說道。
葉靈枯瘦的雙手撫摸著葉凝夢的臉，似是確認著。“真的是，我的小夢，真的是我的女兒，我終於等到了。”頓時，蓋於葉靈雙眼的白布上，一片血紅，那是葉靈流出的激動的淚水。
“娘親，不要哭，娘親，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
門外，月亮皎潔明亮，如一盞巨大的夜燈把整個天地點亮，柔和的光線透過破爛的窗紗紙照在兩個哭抱在一起的人兒身上。
原來，當年，葉靈吃下毒酒本是必死無疑，中途柳皇後改變了注意，及時給她吃了解藥，還說她的一死難解她心頭之恨，她要她活著，活得生不如死，一直以來，才吊著葉靈的命。
“娘親，既然我回來了就不會再離開，娘親，小夢要一直陪在你的身邊。”葉靈的床上發出一陣陣酸臭，白色的破舊被褥已經變成黑色，葉靈身上也是帶著一股難聞的味道，她雙目雙腿已斷，沒有人幫她打理，這些年來，她一個人該有多苦？葉凝夢再次無聲地流下淚水。
“小夢，娘親還能再見你一麵，就夠了，你千萬不要回來，你鬥不過柳皇後，鬥不過柳家，隻要你健健康康地活著，娘親就算是死也瞑目了。”葉靈臉上凝固了兩行血淚，一個激動，又重重咳了起來。
“娘親，你先別激動，娘親，無論你說什麽，女兒都不會再離開，我怎麽可能會拋下你一個人在這，你相信我，我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隻有十歲，任人欺淩的葉凝夢，這一次，我要把欠我們葉家的債一筆筆討回來。”
“好一個一筆筆討回來，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門外一道響亮的中年女聲響起，隨後，兩個宮女執吊燈在前，左右分開，熟悉的臉出現在葉凝夢眼前。
柳皇後一身明橙色繡鳳流雲拖尾裙，鬅鬢中間一枝嵌寶金鳳簪在前，鳳昂首展翅，活靈活現，也象征著她尊貴的身份。
葉凝夢想不到事隔這麽多年，她和柳皇後再次見麵還是一樣在這個地方。
柳皇後看清葉凝夢的容貌之時，鳳目收縮，目露凶光，果然是個妖孽，這等容顏連女人都為之瘋狂，更別說男人，當年沒能除了這個妖孽真是可惜，不過，倒也不錯，現在剛好能派上用場。
柳皇後聽聞照顧葉靈的宮女來報說，葉靈躺了兩天，怎麽叫也叫不醒，她才深夜前來查看，想不到，有了這麽一個大收獲。
“有沒有這個本事，以後你就知道了。”葉凝夢冷目相對。
“哈哈，我等著，來人，去通知太醫來給葉氏看病。”
“不必了，我自然會看。”
“來人，給我安排一處庭院給葉氏和公主居住。”
“柳氏，你這又是安的什麽心？”葉靈聲音低啞，怕柳皇後又對葉凝夢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
葉凝夢心裏一喜，無論她耍什麽詭計，目前給娘親換個地方居住與治病才是最重要的。
“是。”其中一個宮女轉身便下去了。
“小夢啊，這些年，我幫你隱瞞著你不在皇宮的消息，你應該感謝我才是。”
“柳皇後，無論你想耍什麽手段，盡管放馬過來，不要在這惺惺作態。”
“過後，你就知道了。”
柳皇後麵露陰森笑容，說完便領著一眾人等退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