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討價還價
“你清醒點！”才回到路離府上，見到她的樣子皺了皺眉，扔過來一麵銅鏡，楚涵不經意的一看，這才發現自己……
膚色雪白，唇色鮮豔，眼睛漆黑，如同漩渦一般幾乎能將人卷入，陷入永久的黑暗，幾縷發絲分散到楚涵額頭前，帶著妖豔的美感，柔順的垂了下來。
楚涵一驚，自己明明膚色蠟黃，怎麽變得如此雪白？突然看向自己的手指，早就骨節分明晶瑩剔透，就和那天晚上走火入魔了一樣。
“啊……”她忍不住叫了起來，將鏡子隨手一扔，愣神了好久，這才反應過來，靜了幾秒鍾，這才慢慢的恢複常態。
臉色依舊慢慢回複蠟黃，但是手卻比以前白了很多。
“這是美容養顏功麽？”楚涵低頭笑笑，心想這功法美白效果實在驚人，而且覆蓋全身，若要能推廣，豈不是讓諸多女子瘋狂？
“別想了。”路離腳趾頭都能想到她在想什麽，“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那功法，尋常人根本沒法用。”
“高富帥根本不懂窮吊絲的憂傷。”楚涵回答，“我可以慢慢改進的。”
“不可能。”依舊是冷冰冰的聲音，“你的武功……雪寒九天，是一種失傳的功法，你能撿起來也實屬不易，它是專門針對你這種特殊體質的，若是對別人，遲早爆體而亡。”
楚涵沒有繼續接話，跟他比起來，他顯然比她了解的多得多，何況自己有與生俱來的腹內封印的強大內力，這可是目前從來沒見過的類型，所以適合她的，未必適合其他人。
“這是什麽？”走到路離的桌案前，他在說話時頭都沒有抬，一直低著頭看那些離奇古怪的卷宗，如玉雕般的側臉恬靜優美，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清貴氣度。
楚涵忍不住歎了口氣，看人家，長的那麽美以外氣質還那麽高潔，自己就算剛剛美了一瞬卻如同女鬼一般，這就是氣質的問題！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路離冷冷回答。
“哦。”楚涵無意的答應了一聲，一邊說道，“那你的毒啥時候解我總得知道吧？不然我要是不在的話……”
“不在的話我自己可以挺過去的。”
還真是滴水不漏！
“那你自己慢慢挺吧，姑娘懶得繼續伺候你了。”楚涵冷笑，反正腿長在自己身上，何況自己一技在手，不怕被他找著。
“沒關係。”路離終於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她身上的新衣服，“我早就在你身上做好標記了，不管你跑去哪裏，我都能找到你。”
啊？楚涵盯著自己的身上，全都是自己的東西，怎麽就在不知不覺中做了標記了？不過她知道路離府上亂七八糟的東西肯定會有，到時候要是自己逃跑了被他找著，下場估計會很慘。
“別這樣！”楚涵討好的笑著，“我反正不跑就是。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姑娘我升到雪寒五重了。”
既然是失傳的功法，路離卻對雪寒九天明顯了解一些，瞞著他也毫無必要，而且雪寒五重有個特點，就是可以實時凝冰，且寒氣可以通過冰柱傳到他的體內，聯想到路離每次解毒都是抱著她的，體內的內力一直在他的誘導下流動，再加上那時候他說要她找回記憶，所以利用她的武功解毒的
可能性較大，隻是不知道他需要的程度是什麽級別。
路離認真的看了她一眼，“真的？”
一直以來他都是對她冷冷淡淡的，好不容易兩人之間會有點調笑氣氛卻經常被他破壞，他從始至終，都沒有過正眼看過她，再加上他平時辦事也是那種不過爾爾的態度，所以乍一眼看到他認真的表情，楚涵還以為見到鬼了。
“這種事我還能騙你不成？”這回換成楚涵不急了，路離對她實在太過知根知底，而路離的毒到底到了什麽程度她卻一點都不知道，這種老是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讓她很鬱悶。
“哦。”
咦，就這麽完了？
“你不該說些什麽嗎？”
“我該說什麽？恭喜你？還是願你繼續努力？”路離很老實的回答。
這狐狸精！楚涵心裏暗自罵道，心想自己信息不夠，果然無論如何怎麽玩都玩不過這死變態，實在太變動了，即使把自己底牌打出去都沒任何效果。
“我以為雪寒五重會對你有幫助的。”想了又想，楚涵隱晦的表達了她的觀點，“雪寒五重是雪寒九天中最質變的一環，我以為會加快你的解毒速度……”
路離緩緩的放下了手裏的卷宗，他沒有繼續說話，隻是眼睛望向遠方，像是在思考著什麽。
“根基不牢固，也不可能加快速度。”他淡淡的說完這幾句話，隨即掀開簾子出去了。
其實還是可以加快的，但是他不想，他的毒早就深入膏肓，能夠完全拔除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加快隻能讓他現在的狀態好一些，但是留給他的時間卻……縮短了。
他並非是所有人想象中的仙，他也是有七情六欲，也是有喜怒哀樂的，他望向自己的手，那裏一條烏黑的線，細看之下，毒發的時候烏黑的線正在發光，如果楚涵仔細注意到，便會發現探魂正發出一種興奮的鳴叫。
他閉上眼睛，突然眷念起人世的美好。
早在這之前，他以為他早就孤單一人，早就做好玉石俱焚的準備，早就對世界絕望，但是楚涵的出現，讓他燃起了對生的渴望，調動了他許久不曾有的情緒，雖然一開始慌亂，害怕被人看出端倪和弱點，便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但是後來，有時候回想這些細節，嘴角會微微翹起，覺得活著，也是一件很好的事。
楚涵愣在那裏，確實，她進步的太快了，根基自然不牢固，但是所謂牢不牢固，不都是鍛煉出來的嗎？如果讓她凝冰療毒幾次，想必會鞏固的更快，更何況，他一個對雪寒九天明顯有所了解的人，卻不肯給她些許的指導，連她的來曆都瞞得嚴嚴實實，這讓她有時候懷疑，會不會到最後會後悔自己現在的行為。
“讓開！出問題了！快來人！”長長的呼救聲響徹了整個宮廷，兵馬到處亂行，到處都是人，本來緊致有序的宮廷瞬間變得亂七八糟。
單之鋒連忙指揮，衝進來帶人救駕，衝到公主麵前問道，“公主！沒受傷嗎？”
公主驚魂未定的點了點頭。
單之鋒心裏實在窩囊，他在邊關當的好好的將軍，如今調進麗京，立刻被弄得亂七八糟，先是莫名其妙去監斬雲家犯人，隻是被他婉拒，結果自家母親罵自己笨蛋不成器，自己父親則
在旁邊猛喝酒，喝完了來一句“好！”
接著監斬官三個人都沒看住雲家犯人，愣是放她們逃跑了，最後追捕她們的重任落在了自己的頭上，說實話，他雖然同情雲家，但是他對天發誓真的沒有徇私，最終追回了所有人，卻讓雲月語逃脫了。
本以為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犯，多天進行地毯式搜索愣是沒搜到，聖上看了搜查結果直接讓他停俸留職，被三皇子陰了一把，實在讓他氣的一口血沒喘上來。
然後接回公主的眾人又落在了他的頭上，眼見著路離寧願耍無賴撒手不管，再加上來途中遇到無數場刺殺，便是他都能嗅出來一絲陰謀的味道，可是想要不管又沒找到借口，這下好了，天天都要看著，他有些納悶，為何這些刺客，總是能那麽簡單的突破包圍網？
這麽一想心裏更加痛罵路離那小狐狸，看外表清貴氣質，結果骨子裏卻那麽黑，心想自己果然邊關呆久了，這些小心機都不會玩了。
再有那個宇文玄影，他純屬就是對他心懷不滿了，本來他和他政見不合，結果這次那麽辛苦，卻真正的為他做嫁衣，想到這裏便重重歎了一口氣，覺得心裏實在是不爽。
“將軍怎麽了？”見慣了單之鋒的陽光笑臉，突然看到他如此暴躁動怒，邊疆戰場上的常勝將軍的殺氣豈是她一個弱女子能承受的了的，身上嚇出一身冷汗，忍不住小聲問道。
單之鋒這才反應過來，看著公主的臉色比之前更白，便放緩了語氣，略帶歉意的說道，“卑職失態了，望公主見諒。”一邊溫和的扶起公主，一邊指揮，重新布防。
公主望著他的背影，想起他這些天不辭辛苦的保護自己，奮不顧身的衝在前麵，打鬥時流出的熱血，知道她無事時瞬間鬆了一口氣的麵容，讓這個從小見慣了文弱男子的公主有了一種安全感。
“謝謝將軍，沒關係的。”她在他身後小聲說道。
單之鋒沒有回答她，剛要走出去，便聽到有人說道，“二皇子殿下到！”
“你和我一起進一趟宮。”
“為何？”楚涵覺得進宮這種事情，應該怎麽都輪不到自己才對，而且路離帶她進宮，有什麽用？
“你不會是……”她壞笑起來，“萬一你毒發了……”她拋給路離一個會心的眼神。
“別胡思亂想了。”路離突然覺得頭大，這個女人怎麽那麽能想，想象力簡直豐富的驚人。
“給你一個實踐的機會。”路離終於難得好心的解釋一次。
楚涵這才反應過來，哈哈一笑，心想路離真是算到極致了，什麽機會都不會放過，連宮裏的刺殺都敢拿來做文章。
“總之你最好好好幹。”路離頭不回的又甩來了一句話，“順便你跟十一十二化過妝再去吧。”
楚涵深以為然，自己這幅樣子，萬一碰到熟人，解釋起來實在太麻煩，還是易容的比較好。
白皙的皮膚，大大眼睛，簡易的男裝，楚涵出來之後，便是衣服白淨的小子模樣。
“你進去的時候就說是我的跟班。”路離左看右看終於滿意了一些，“還有這個是探魂刀的刀鞘，出自北海陳鐵，最是能封印住邪氣，加上你自己的氣息庇護，估計應該是沒問題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