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禁足抄書
“跪!”內侍喊道,拖著長長的尾音,蕭依雲低垂著頭依禮而跪。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蕭依雲正盯著前頭那人的裙擺發呆,杯蓋與茶盞相觸的聲音打破殿中寂靜,入宮的儀式這才開始。“這便是張侍郎的千金了吧,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
“真真是個美人,比那畫中還要美上幾分,也不枉皇上一番惦念。罷罷,本宮就做個順水人情。”皇後虛歎口氣,立於一旁的內侍就高聲喊道:“貴人張珂秀外慧中,賢良淑德,晉為九嬪,封號充華。”
蕭依雲皺眉,拿張珂當眾矢之的,這般看來,穆家與安洛王的關係似乎並不好。正想著,皇後又問道:“蕭依雲是哪個?”
“稟皇後娘娘,妾身蕭依雲。”畢恭畢敬地行以叩禮,蕭依雲挺直了背,垂眸答道。
“嗯,可憐見的,聽聞在途中遇到了流匪,令妹不幸身亡,蕭貴人今可安好?”
皇後的話說得模棱兩可,蕭依雲眨了眨眼睛,泫然欲泣地說道:“謝皇後娘娘關心,妾身也是到了盛京才知,妹妹不過遲了一日出發,路上竟遇到了那般禍事……若是,若是妾身知道,當初怎麽也要讓妹妹同妾身一起上京才是。”
“哦?”皇後靜默了片刻,語調一轉,帶了幾分威嚴,“本宮可還記得這選納的規矩,入宮的時間可是拖延不得的。”
“皇後娘娘恕罪!”蕭依雲猛地叩首,有些急切地解釋著:“妹妹自小體弱
,又不幸染了風寒暈厥過去,實在是無奈之舉。本以為晚一日出發,日夜兼程,尚能按時抵京,不想飛來橫禍。還惹得皇後娘娘這般勞心,實在是不該,還請皇後娘娘恕罪。”
座上傳來一陣長歎,蕭依雲心中一緊,方才推了一人做那出頭鳥,現在是該懲一人恩威並施了。礙於蕭家的權勢,怕不會太過分,隻不過,這宮裏多得是趨炎附勢之輩,日後在這宮裏的日子,是要舉步維艱了。
“想來此事也是情有可原,念在令妹亡故,定西大將軍戎馬半生,為國盡忠的份上,本宮暫且罰你禁足三月。你可認罰?”
“謝皇後娘娘。”蕭依雲伏在地上,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心中不由得嗤笑。初初入宮便禁足三月,在這全然陌生毫無實力根基的後宮,便是斷了得寵的可能。看來這皇後也並不是無能之輩,會失寵,約莫是皇上對太後無力的抗爭罷了。
可憐。貴為皇後,前路卻已一眼望盡。
“你既禁足不出,不妨抄些經書,為令妹超度,也為太後、為大武祈福。”雖不能看見皇後此時的神態,卻也能聽出其憂心的程度,在後宮久了,大抵便會如此吧,演戲,演到骨子裏,演到真實。“近來太後睡的不甚安穩,著實令人擔憂。”
“是。”
蕭依雲靜靜地跪在下首,聽著皇後一個個點過去,除了與穆稚羽聊了些家常外,沒什麽特別的。故而,自己與張珂便是此次選納最為突出
之人了。
“散了吧。”雍容華貴的一聲喟歎,蕭依雲咬牙支撐著顫抖的雙腿站起身來。既已領了罰,斷不能留下讓其繼續開罪的把柄。
“貴人,可還好?”甫出殿門,無憂就迎上來一把扶住蕭依雲,滿是關切的問道。
“無礙。”拍了拍緊緊握著自己手臂的手,蕭依雲很從容的笑著,“無憂,我們主仆三人倒是能安靜三個月了。”
一路無語,見著那些挑釁的人,蕭依雲也隻是笑笑,畢竟要禁足三個月,此時要麵子,不過是逞一時風光罷了,惹了她們還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到不如讓她們得意個一時半會兒。正如祖母所言,女人間的爭鬥,笑到最後的才是勝者。
玉藻殿。
“貴人,袁公子竟是青城王第三子。”一番收拾後,長樂莫名紅了眼眶,吞吞吐吐地說道。“奴婢方才在禦花園見到了袁公子和他的夫人。”
蕭依雲低聲歎息,祖母總說,為奴為婢者,忠心,聰敏。長樂是個重情之人,因為這點,祖母甚是欣賞,細細調教了一番後放到了自己身邊。長者賜不敢辭。祖母將情之一字看的極重,或許是顛肺流離的那些日子裏,看透了人情冷暖。
但長樂為人,太過重情。過,猶不及。
“長樂,玉公子也好,袁公子也罷,不過舊識,以後也莫要再提起。”蕭依雲接過無憂手中的熱麵巾,洗去一臉脂粉,“宮中忌諱良多,少說少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