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決定手術
安彥辰出了影院，依舊興奮不已，等到看到了母親的臉色有些蒼白，就說道：“媽咪，你不舒服嗎？臉色很難看。”
“我沒事。”安嫻搖搖頭，“我隻是在想事情。”
安彥辰點點頭，眼神卻是很不相信的樣子。
安嫻看了他的眼，調整自己的表情。
她周旋於各種的任務之中，很快就從那條短信的震驚和複雜的心緒之中抽離出來，對著安彥辰笑了笑，完美地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寶貝兒，媽媽沒事。就是剛剛收到了你宋叔叔的短信。”
“宋叔叔？”安彥辰說道，“他說什麽啊？”
“他說想辰辰了，問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我也想宋叔叔了。”安彥辰說道，“不過，我還是想和媽咪和舅舅呆在一起。”
“難道回到了京都，就不和媽咪在一起了？”
安彥辰皺了皺鼻頭，媽咪出任務的時候，都是他呆在宋一生的家裏，宋叔叔的人很好，阿姨人也很好，但是總不是他自己的家。
安雲軼想到了妹妹孤身一人，想來宋一生就是她的朋友，她出任務的時候，會吧辰辰托付給宋一生。安雲軼很想開口說，自己會陪著辰辰，但是想到了他想要幫助妹妹完成任務，最終什麽也沒有開口。
“你不想宋叔叔和沈阿姨，我都想了。”安嫻捏了捏安彥辰的鼻頭，“你放心，就算是回到了京都，我們也在一起。媽咪還沒有開始工作呢。”
“那我也不想回京都。”安彥辰悶悶地說道。
“為什麽呢？”安雲軼忽然開口說道。
“因為媽咪回到京都的時候，把自己化裝成另外的樣子，我不喜歡。”安彥辰搖搖頭。
自從撿到了安雲軼之後，安彥辰的性子活潑了不少，以前像這樣的話，他是絕對不會開口說出來的。
“總是要去京都的。”安嫻耐著性子說道，“你忘記了，舅舅的腦袋受了傷，回到熟悉的地方，對他的身體也有好處。”
說到了這裏，安彥辰的身子一僵，他低下了頭，肉呼呼的小手揉了揉眼睛。
“叔叔會一直陪著你。”安雲軼開口，他抱起了安彥辰，左手手臂安安穩穩地托起了孩子。
安嫻的眼睛瞪大了，想要提醒安雲軼的傷，就見著安雲軼擺擺手示意她沒事。
因為舅舅受了傷，這段時間他們雖然親近，卻從未被舅舅抱過，安彥辰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身子僵硬得像是一塊兒小石頭。
“叔叔就算是恢複了記憶，也不會離開辰辰的。”安雲軼說道，“叔叔可以跟你保證。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可以拉鉤。”
“真的可以嗎？”安彥辰的聲音軟軟的，迷茫之中有隱隱的歡喜，原本黯淡了的眼睛都明亮了起來。
“是真的。”安雲軼說道，“你和我拉鉤，約定下來啊。”
安彥辰和安雲軼蓋章了之後，說道：“舅舅，你把我放下來，免得弄疼你了。”
安雲軼是把辰辰抱在自己的左胸口處的，隻是此時也有些難受，安嫻伸
手抱住了兒子。
辰辰很自然摟著母親的脖頸，“那媽咪我們什麽時候回去？宋叔叔還有沈阿姨他們還沒有見過舅舅呢！”
“這件事情回去慢慢說。”安嫻笑了笑，“寶貝兒還想去玩什麽？”
“我們回家吃飯。”安彥辰說道，“上次媽咪做得菠蘿魚很好吃。”
“那今天晚上就吃菠蘿魚。”
吃過了飯，三個人在湖邊散步，安彥辰一手拉著母親一手拉著舅舅，他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容。
等到回到了家裏，安雲軼對著侄子說：“你乖乖看電視，我和你媽咪商量一下回京都的事情。”
“好。”安彥辰點點頭。
關上了書房門，也就隔斷了屋內和客廳裏的所有的聲響。安雲軼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說吧，回到京都究竟是什麽事情。”
“果然瞞不住你，不過我本就沒有想過要瞞你。”安嫻深吸一口氣，“安瀾禹病危。”
安瀾禹……
一瞬間安雲軼有些晃神，記憶之中似乎出現了父親嚴肅的臉，他似乎總是對自己很嚴格，而對安雅則是格外的寬容。支零破碎的記憶一閃而過，安雲軼垂下了眼，“我們回京都去看他。”
“是我不是你。”安嫻淡淡地說，“我要給他做手術。你的身體還不適合坐飛機，你和辰辰留在杭市。”
“不行。”安雲軼語氣強硬，“你的手不能用手術刀。”
“你或許不知道宋一生是誰，他是國內最好的腦科大夫，我是他的徒弟。安瀾禹的手術很危險，我必須出手，如果我不出手，手術的成功率不到一成。”安嫻深吸一口氣。
父親的的生死就和安嫻的出手有關，安雲軼此時隻覺得萬分難以抉擇。
此時安嫻反而笑了，“你別想太多了，我的手也休養了一段時間，做手術沒事的。”此時她對著安雲軼攤開手掌，“你看。”
安嫻手心裏是狹長的手術刀疤，從表麵上看已經愈合了，隻有安嫻自己知道，這一次的手術之後，她恐怕就再也拿不起來手術刀了。
如果安嫻願意，她可以是這個世界上最傑出的的演員，嘴唇微微上翹，眼神明亮，是對自己的自信。
“我和你一塊兒去京都。”安雲軼緩緩說，“我的身體沒有事，如果……發生了意外，我也好見見他。”
安嫻並不意外安雲軼的答案，雖然最適合安雲軼的就是留在杭市，但是她也知道卻說不動眼前的人。她們兩個其實很相似，安嫻看似溫柔骨子裏則是固執，而安雲軼則一直是沉穩如山的固執。
“我去訂機票，身份證我會讓沈梅解決，你的這張臉，我也會幫你做一下易容。”安嫻說道。
“好。”安雲軼說道，“那我現在就和辰辰說這件事情。”
“恩。”安嫻在安雲軼即將離開房門的時候，開口說：“我之前就聽宋一生提到過這一次的病人，我沒有想到是他……我很後悔，如果那個時候就出手，或許成功率會更高一些。”
安雲軼聽出了安嫻話語裏的難過，走回
到了她的身邊，拍著她的肩膀，“你也不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情的，我想，你一開始的打算一定是想等著手更好一點了，再出手不是嗎？”
她的眼圈有些發紅，她確實因為當初自己離開京城的選擇感到後悔。
“沒關係的。”安雲軼接著說道：“你看，就連你的朋友，宋一生也同意了你的看法，認為你那個時候不太適合手術，或者是爸爸的情況沒有那麽危險。今天的事情，是誰也沒有想到的。”
安雲軼的溫柔的勸說安撫了安嫻，她眨眨眼。
“你隻是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安雲軼說道，“調整好心情，很快就要做手術的。”
“恩。”安嫻點點頭，“我會努力的。”
“我知道。”安雲軼笑了笑，“雖然你直呼他的名字，但是我知道，他在你的心底有份量，我想……他也期待你喊他爸爸。”
安嫻勉強笑了笑，轉過了頭，“再說吧。”
安雲軼也不指望一時半會能讓安嫻改變對父母的看法，隻有當年的事情弄清楚了，才會消融她的心結。安雲軼想著，不急於一時。
他的步子輕快，準備去和安彥辰說要去京都的事情，還不能讓精明的小家夥發現有什麽不對。
安嫻看著安雲軼離開了書房，沉默了一會兒，甩開了腦海之中的萬千思緒。
她深吸一口氣，首先撥通了宋一生的電話，宋一生說道：“你看到了短信嗎？”
“恩，下午的時候，我陪著辰辰看電影，所以掛斷了電話，短信我收到了，我很快就會回京都。”
宋一生說道：“好，我猜得到你回來，隻不過你的手怎麽樣了，能不能做這一場手術。”
“沒事的。”安嫻搖了搖頭，“如果我出手，手術的成功率有幾成？”
“六成。”宋一生說，“這已經最好的結果了，畢竟患者的年紀大了，心髒供血也不好，做過心髒搭橋手術。”
“我知道了。”安嫻說道，“等我到了，我去找你。”
“好。”
給宋一生打完了電話，更重要的是給沈梅電話。
“安雲軼的新的身份證，幫我做出來。”接通了電話之後，安嫻就對著沈梅開門見山地說道。
“下午的時候我也接到了宋一生的電話，這件事情我很清楚，我也猜到了安雲軼肯定會來，他的身份證我已經托人弄好了，你們在機場B入口，我把你易容之後的照片給了他，他會聯係你的。”
“好。”安嫻幹淨利落地說道，“謝謝你。”
“客氣什麽。”沈梅笑容爽朗，要是平時，沈梅還會和安嫻調笑兩句，這時候也知道安嫻沒有心情，簡單說了幾句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安嫻攤開自己的手掌，看著手心裏的疤痕，她的手指輕輕滑過疤痕，在做完手術後的第五天，才消去了紅腫。安嫻知道，這隻是肌膚表麵愈合了，裏麵的炎症在十天的時間還沒有消除。
手掌捏成拳，無論如何，她都要做好這一次的手術，那怕為此，再也不能拿起手術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