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拒絕他
他開口了。
如同塵埃落定，穆安嫻反而鬆了一口氣，“我不喜歡你，很抱歉。”如果穆軒之不曾開口說出他的感情，她又怎麽拒絕他。
穆軒之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從未想過是這樣的答案。穆軒之的樣貌俊朗，性格又是溫和，從小到大，一直是冠以溫柔王子的稱號，他對所有的女孩子都充滿了耐心，他的身側一直都有許多漂亮的女孩子倒追著他。這樣的穆軒之從未想過，穆安嫻會不喜歡她。
“你說什麽？”他的聲音帶著些猶豫，幾乎是懷疑自己聽錯了穆安嫻的答案。
“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你。”穆安嫻飛快地說道，“按道理，我應該說我拿你當做親哥哥，但是我說不出這樣的話，你的喜歡讓我很苦惱。”是的，她苦惱極了，他的喜歡成了穆太太攻訐她的利器，他的喜歡成了穆華榮嫉妒她的源泉。
穆軒之的表情有些龜裂，一字一頓艱難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穆安嫻看了穆軒之一眼，說道：“我其實一直想找個機會和你說，隻是……”隻是先前他沒有開口表白，她也不好多說什麽，免得像是自作多情，此時穆安嫻的語氣輕快，“總之，我們還是繼續做兄妹的好。”
穆軒之聽到這裏，像是鬆了一口氣，“我們都知道，我們並不是兄妹。”
此時穆軒之淺淺笑了，他的溫柔的笑意從唇邊漾到了眼中，無線柔情，“我還記得當時在孤兒院裏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從未想過就算是在逆境之中生存的女孩，臉上還有這樣燦爛的笑容。所以我當時才會堅持讓父母領養你。”
他從小的時候就喜歡看著穆安嫻笑，她的笑容就像是陽光，能夠驅散心中的陰霾。年少的時候他還不知道那種感覺叫做悸動，直到後來他才知曉。
這是穆軒之的好意，雖然現在的她回憶過去的事情，她並不想要那一場領養，但是當年的小安嫻無疑是欣喜的。想到了當年的事情，穆安嫻歎息一聲說道：“你知道穆華榮說什麽嗎？在別人看來，還以為穆家領養了一個童養媳。”
“華容說話一直是這樣。”穆軒之的眉頭皺起，說道，“她說話向來如此，你不要放在心上。你不接受我，是因為這個原因？”他開口為妹妹解釋，同時小心翼翼和穆安嫻確認她不接受自己的理由。
穆安嫻的眼睛閉上又睜開，穆軒之是一個溫和到近乎沒有脾氣的人，尤其是對他的親人，更是萬分的包容。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小時候的穆華榮私下裏欺負她，穆軒之隻是說穆華榮一兩句，從未想過穆華榮究竟做過什麽惡劣的事情。他隻能看的到陽光下的溫暖的一麵，從未見過陰暗的一麵。更不要說穆太太了，在穆軒之的眼中，恐怕看不到穆太太的黑暗麵。
“你知道嗎？其實你不在的時候，媽媽一直很討厭我。”穆安嫻知道她隻能說出真相，不然穆軒之不會放棄，“她很早就開始防備我，擔心我勾引你，所以在高中的時候總是讓我留過長的劉海，還有肥大的校服
，甚至我從來不近視，也給我戴上了平光眼鏡。就連在大學也是如此，我不能穿得光鮮漂亮。”
穆軒之的語氣溫和，他對親人不會用惡意揣摩，想了想，說道：“其實媽媽也是好意，覺得女孩子的心思已經放在學習上。如果你喜歡穿得漂漂亮亮的，以後我給你買好看的衣服好不好？”想到能夠把穆安嫻打扮得漂漂亮亮，心情也再次飛揚起來。
“不用。”穆安嫻揉了揉太陽穴，她其實並不在意衣著，就算是沒有穆軒之，她的重心也會放在學習上，校園裏的男生過於稚嫩，他們扛不起責任，沒有能夠獨當一麵的勇氣，她並不喜歡。想到了這裏，腦海之中再次出現了韓梓豐的麵容。
穆安嫻的臉一紅，壓下了心底的那絲悸動，“我不需要那些，下周我打算就去兼職，等到賺錢了，自然會給自己添置衣服。”
“是你自己不要的，並不是媽媽……”韓梓豐說道。
穆軒之溫柔卻固執，她隻得說出最為殘酷的真相，“你知道嗎？今天媽媽警告我，讓我注意自己的舉止，和你不要拉拉扯扯。我同她發誓，我不會和你在一起。”
穆軒之的腳步往後退了一步，笑容有些掛不住了，低聲說道：“安嫻，我一直很喜歡你的。你是在騙我對不對，媽對我說過，我喜歡什麽女孩子都可以，她相信我的眼光，她都會喜歡的。”
“你從來都是穆家的驕傲，你認為可能嗎？”穆安嫻說道，“我在媽媽的眼中，不過是父母不詳的孤兒，配不上你。也幸好我從未有過攀高枝的念頭。”她的笑容有些諷刺。
“我不相信。”穆軒之固執地說道，“媽不是你說的這樣的。”
“信不信隨便你。”穆安嫻說道，“我要回去了。”
說完就往前走，她的手臂卻被穆軒之緊緊抓住，她想要甩開穆軒之的手，就看著他懇求的目光，“安嫻，你是在騙我對不對，你編造出來了整個故事。就算是你不喜歡我，你也不應該……”
此時韓梓豐和周然兩人也走了過來，韓梓豐的目光清冷，反而是周然好奇地看了兩人一眼，似乎覺得韓梓豐沒有注意到穆安嫻和穆軒之，就說道：“是安小姐。”
“閉嘴。”韓梓豐的步伐邁得更大了，他覺得自己那一瞬間的心動就是一個笑話，他的臉色格外陰沉，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在津市短短時間就又勾搭上了一個男人。
穆安嫻因為韓梓豐的路過，格外尷尬，漲紅了臉，隻是想到自己在韓梓豐那裏是安小姐的身份，胸膛劇烈起伏不定，卻沒有甩開穆軒之的手臂，等到兩人走遠了，她才狠狠甩開穆軒之的手臂。
“你鬧夠了沒有，你說你喜歡我。”她的聲音裏是怒火，那雙美麗的眼眸裏似乎有跳躍的火焰。
穆安嫻欺近了穆軒之，她的手指戳在了穆軒之的胸膛上，“你說你喜歡我，你喜歡的是我什麽？我什麽時候說過謊！我至於因為拒絕你就編排媽？我是這樣的人嗎？”
穆軒之痛苦的搖頭，
她不是那樣的人，如果她是一個甜言蜜語愛撒謊的小騙子，他也不會一直喜歡她了。
穆安嫻冷笑著說道：“在你心中，穆太太是千好萬好，可在我心中不是。10歲那年，她要把我送走的時候，她說的那些話，我都記得，你不記得了？”
那一字一句的掃把星，如同尖銳的刀子，刀刀戳在人的心尖上，如果不是穆軒之的固執，她早就被送走了吧。
穆軒之刷的一下臉色雪白，他當然記得那些話，當年要不是他自己用不去上學威脅媽媽，恐怕穆安嫻早就被送走了，“求求你不要說了。”此時他悲哀地發現，他一廂情願的以為媽媽會喜歡穆安嫻，是多麽的可笑。
“我為什麽不能說？”穆安嫻反駁說道，因為韓梓豐路過時候嫌惡的眼神，穆安嫻隻覺得心中難受，索性就說個痛快。
她早就受夠了穆軒之，看上去對誰都溫柔，其實這樣的溫柔才最傷人。如果她真的喜歡上了穆軒之，穆家太太還有穆華榮帶給她的傷害是不可估量的。穆安嫻冷笑著說道：“以溫柔的名義，管著我，讓我連男性的朋友都沒有，甚至連打工都不可以。每天穿著的不是穆華榮買的廉價衣服，就是她不要的衣服。你的喜歡，真的好得很。”
穆軒之的心中難受，他頹然鬆開了她的臂膀，無力地揉了揉自己發脹的太陽穴，“我從來都不知道，你這麽討厭我。”
其實穆安嫻並沒有那麽討厭穆軒之，如果作為戀人，無疑他會是最不合格的戀人，如果作為兄長，卻總體來說是合格的。他們之間也有過小秘密，有過溫暖的瘟疫。穆安嫻看著穆軒之這樣，心裏一瞬間也有些難受，但是她更知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你是我哥哥，這是永遠不會改變的事實。”穆安嫻最終還是緩和了語氣，她開口說道，“你不要以關心我的名義，做些多餘的事情，這樣讓我在家裏很難做。”
“好。”穆軒之痛苦地閉上眼睛，如果這是他能夠為她做的，他會做到。他也要知道，是否母親真的對穆安嫻說過這樣過分的話語，還有穆華榮……
穆安嫻離開了，而穆軒之愣愣站在遠處，他原本以為今後的日子，可以和她攜手，他可以不用假借兄長的名義去關心他，而是男友的身份為她遮風避雨。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就是兄長，他做的也是不合格的。
穆軒之也不知道在寒風中站了多久，直到打了一個寒噤，口袋裏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才回過神來，電話上是刺眼的媽媽兩個字。
“喂。”
“軒之，你幾點回來啊，我先睡覺了，要是喝湯你隻管把穆安嫻叫起來就好。反正她明天也不上課，沒事情做。”
“不用了。”穆軒之握緊了手機，“我剛剛和同事吃過了，等會還要回公司繼續加班。”
穆軒之撒了一個謊，忽然他很不想回家，不想麵對父母、妹妹還有她……
“要注意身體。”電話那頭的母親絮絮叨叨吩咐著，穆軒之一一應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