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要你死
她的馬車受到了很多冰原人的圍觀,一路上,她能聽到不少冰原人竊竊私語。
馬車一直開到了宋遠歌的府邸,但是,卻是後門。
瀾丙已經沉不住氣,勃然大怒。
“公主,這冰原欺人太甚。您是燕國唯一的公主,是來給他做正妃的,怎麽能從後門進?這樣讓天下人怎麽看公主,怎麽看我燕國。”
水堯掀了簾子,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王府後門,神色未動。
身為兩國聯盟的犧牲品,她早想到會受到輕視刁難,可是卻沒能想到這宋遠歌卻真的這麽有膽子。
王府後門是給身份低微的小妾走得,若她今日真進了這門,那就是自賤身份。
“馬車掉頭,傳令下去,走行館。若有人敢阻攔,格殺勿論。”
宋遠歌敢做,她便敢不進王府。真正該害怕,遷就對方的不是她,而是宋遠歌。
沒了宋遠歌,她便是燕國王儲,下一任燕王。而宋遠歌不過是冰原王諸多子嗣中的一個而已,能不能登上王位實在是未知數。
馬車掉頭一路駛向行館,遞了燕國使節的玉蝶,水堯便真是在行館住下了。
“怎麽樣?那燕陽公主可進府了?”
他的發色漆黑如墨,未束,柔順的披在身後,他的五官精致不似真人,美麗的幾乎虛幻,微微斜飛的狹長鳳眸還有些稚氣未脫,卷翹的漆黑睫羽像是美麗的黑色鳳蝶,肌膚細嫩如白玉。他此時眉眼沉靜如畫,活脫脫就是畫中走出的玉人,讓人不忍觸碰,唯恐驚擾到他。
“燕陽公主並未進府,而是去了行館。少主,這下該如何是好?要讓王知道了,一定會責罰少主的。”
身邊的人一臉焦急的回稟。
“反了她了,帶上玄靈軍,孤這就去把她‘接回’王府。”
天使一般美好的少年,一拍桌子,滿麵怒容,大聲吼道。那份安靜美好霎時間變成了飛灰,眉目之間的怒火和暴虐,讓人不寒而栗。
“是。”
身邊的侍從欲言又止,終於還是什麽都沒說,下去集結軍隊了。心裏默默的為燕陽公主默哀,誰家的姑娘攤上他家少主這麽一個夫君都是倒黴。
於是,在燕陽剛在行館歇下不到半日。
宋遠歌就帶人親自上門接未婚妻了。
玄靈軍基本上就是宋遠歌手下的私軍,跟著這麽個無法無天的主子,平時好事沒做過什麽,盡幹些喪盡天良的事情。軍風暴虐,下手殘忍都是出了名的。
“叫你們公主出來。孤便不殺爾等。”
宋遠歌一身桃紅的長袍坐在馬上,墨發披在肩頭,精致白皙的麵容俊美非常,纖細修長的身軀更顯得美好。隻是他腰間的一把長劍實在是大大的不配。
“冰原少主好大的脾氣,這麽多軍隊真是快嚇死本宮了。”
燕陽公主一襲黑色錦衣,墨發長及膝蓋宛若綢緞,十三根銀簪挽出一個精致的發鬢,膚若美玉,眼角微挑便
是一番媚態橫生,眼角一點朱砂痣更添一份妖嬈,薄唇殷紅如血,似笑非笑,豔麗馥鬱若三月桃花,偏偏一身寡淡涼薄。
一個陰鬱美豔,一個豔麗涼薄,倒真是絕配。
眼前的少年,精致美好的像是一個美夢,可是眉目之間的暴虐和陰鬱卻令人不寒而栗。
“今日你跟不跟孤回府?”
在水堯打量宋遠歌的時候,宋遠歌也未嚐不是正在打量著水堯,這位傳聞中挺有才華的神秘公主,長成那副模樣,嘴巴又臭,性格一點都不溫柔,還真是出人意料的討厭,一個女人竟然敢這樣和自己的夫君說話,真是死有餘辜。不過眼下,他還是再忍耐一下好了。
“這便是冰原的待客之道?冰原少主果然好大的威風。竟敢帶兵圍了本宮,是欺辱本宮一介女流?亦或者是輕視我燕國?”
水堯眼角微微挑起斜眼看去,似是輕慢又是玩味,殷紅薄唇似笑非笑,抱臂站在行館前,舉手投足之間卻展露出王族的尊貴之氣。
“既然王妃不願乖乖跟孤回府,那就別怪孤了。”
宋遠歌突然笑了起來,本就異常美麗的麵容,像是盛開的玫瑰,馥鬱華貴。灰眸像是最美麗純淨的水晶,淡淡的灰色似乎還有些透明。
話一說完,宋遠歌就一抖韁繩,千裏挑一的冰原駿馬四蹄強健有力,飛一般的直接衝向燕陽公主,宋遠歌就是想讓燕陽公主血濺當場。
同時他帶來的玄靈軍也動了。
那麽存在的意義就是保護公主的禁衛們自然也不可能無動於衷,長刀出鞘,兩方開始在行館周圍血拚。
關鍵時刻,沈刃神出鬼沒的出現在水堯身旁,一手抱住水堯的腰身,一手長刀砍向飛奔而來的馬頭。
宋遠歌想象中的燕陽公主被踩個稀巴爛的場景並沒有發生,水堯緊緊的抱住沈刃的腰,頭埋在她的懷裏,沈刃的腰身非常的瘦,她的胸膛很軟,弧度很明顯。
水堯被嚇蒙了,她萬萬沒想到宋遠歌會膽大妄為到這種地步,那一刻,宋遠歌是真的動了殺機的,她可以看到馬上宋遠歌那雙美麗的灰眸裏滿滿的惡意和嘲弄。若不是沈刃,她真的會因為自己的愚蠢而血濺五步。
宋遠歌,他就是一個瘋子。
馬在距離沈刃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被砍了腦袋,重重的摔在地上,馬血噴了宋遠歌一臉。宋遠歌的反應極快,並沒有被馬壓住。
“王妃現在還是不想跟孤回府麽?王妃怎麽不敢看孤了呢?”
他渾然不在意臉上的鮮血,漫不經心的看著抱著沈刃不敢抬頭的水堯,似乎有些失望沒有當場踩死水堯。濃鬱的紅色順著他玉色的肌膚滑下下巴,滴濺在身上的紅衣上讓那身紅衣愈發的豔麗刺目。
“宋遠歌,你別欺人太甚。你敢殺了本宮?”
水堯轉身看著宋遠歌那張沾著血的妖豔麵容,忍不住的心悸,但是她不能怕,她此時是燕陽公主。
她的妝容濃豔,一雙墨眸裏怒火
萬丈,一身黑衣,長發盤的精致,屬於燕國王族的那份尊貴霸氣淩然而出。
“孤就是殺了你又能怎樣?你燕國……還能出兵殺了孤不成。你,不過是個棄子罷了,別太高看自己。”
宋遠歌一邊用衣角擦手,一邊嘲弄的問道,囂張而霸氣的姿態,美麗的灰眸中展露著驕傲以及毫無掩飾的自信。
“本宮就算是個棄子,也不是你這個異人能侮辱的。”
水堯的手控製不住的發抖,她直視宋遠歌,一字一句的回答,驕傲而輕蔑的看著宋遠歌。
宋遠歌說的很好,簡直就是一針見血。毫不留情的撕掉了她的遮羞布,沒錯,她燕陽公主就是一個棄、子。
“孤今日要殺了你。”
宋遠歌拔刀衝向水堯,灰眸漸漸變成暗紅色,蒼白的麵容也浮上幾縷豔麗的紅色。襯著還未擦去的血,那張精致美麗的麵容,此時宛如魔魅。美的觸目驚心,讓人心悸恐懼。
冰原少主眾所周知的病弱,但是很少有人知道,這樣病弱的宋遠歌也有一身精妙武藝,隻是那一身精妙的武藝無疑隻會加速他的死亡,令他更為虛弱罷了。
武藝對於他來說是生命無法割舍的東西,或者說冰原的漢子都是這樣視武藝如命,這裏的民風便是如此,可是隻要妄動內力,他的身體便根本負擔不了強勁的武力,短時間的爆發之後便必須在病床上纏綿良久。
異人,這兩個字是對冰原人最大的侮辱。
沈刃怎麽會讓宋遠歌傷公主,亮出長刀,毫不猶豫的兩人交手,打的不相上下。水堯在一旁靜靜的站著,她時常能感受得到那人的視線中充滿恨意和暴虐的定在她身上。
這一刻倒真是有點感謝燕陽公主和那位神秘的臣,不管沈刃來到她身邊到底是為了什麽,但是這份護她的真心絕對無可置疑,若沈刃不在她的身邊,簡直無法想象,事情會變成什麽樣,恐怕她早已死在來冰原的路上。
最後,是冰原王手底下的人平了這場鬧劇。
宋遠歌被抬進了冰原王宮,而燕陽公主則被恭恭敬敬的從正門請進了宋遠歌的王府。
終於,第八日,水堯得到了宋遠歌回府的消息。
“沈刃你守在門口。”
水堯趴在桌子翻著書,眉目沉靜散去豔麗,隻剩一身淡漠。
燕陽公主是被安排進了整個府邸最中心除了宋遠歌的園子外最大的一處園子,溪風園。旁邊緊挨著的便是宋遠歌的園子,千機園。
前些日子,鬧成了那個樣子,她就不信以宋遠歌那個瘋子會不計較。
“公主,有一隊人往咱們溪風園來了。”
“公主,宋遠歌送了十箱珠寶來,說是賠禮。”
“公主,宋遠歌來了。”
抱臂斜靠在門框上的紅衣少女,眯著鳳眸,睫羽擋去眼中的思緒,打量著眼前整整齊齊的十箱珠寶,這家夥轉了性子了?還是被氣傻了,要不然這些珠寶上都是塗了劇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