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奉勸你,離米珈遠點
明明現場的燈光並沒有那麽明亮,可好似在歐冶欽和韓米珈牽手的那一刻起,現場就好像被裝上了聚光燈一般。所有人的眸光,都投在了舞池中的那一對人兒身上,修長挺拔的體魄交織著柔軟纖細的身子。
她的長發伴隨著每一個舞步在眾人的視線中晃蕩,像是春天滑破湖水的清風般悠揚輕飄。兩人的目光對視,在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下,同樣明亮的兩雙眼眸中,能看見的就隻有倒映在彼此瞳孔中的自己和對方。
沒有事先經過任何的交流,可一支舞下來,是那樣默契合拍,沒有一次踩到對方的腳,沒有一次唐突地碰撞到對方的身體。兩個人就像是水中的魚兒般默契,順著水一同前往同一個方向,同時做著一樣的動作,一個眼神的交流便知道下一步該如何。
也許一開始的時候,韓米珈有些拘謹,一半是因為麵前的這個男人,一半是因為周圍越來越多關注著自己的目光。而後來,當整個人的情緒和身心都專注在與他共同跳的這支舞上時,她已經忘乎了所有,先前所有的顧慮和想法被她全然拋在腦後。
在她應和之下的歐冶欽又怎會沒有發現她肢體以及情感上的改變。他看著她,看著和自己越來越默契的她,臉上的表情很是滿足,嘴角自然也是揚起了好看的弧度。
“韓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歐冶欽突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一句,讓韓米珈一頭霧水地看著他。這男人……難道是舊病複發了嗎?居然問她這麽白癡的問題,哦不,他居然還稱呼她為“韓小姐”。
“看來欽總真是貴人多忘事。”韓米珈浮起諷刺的笑容,故意將腳步走快了一步打亂節奏,“我隻是離開了本部工作不到一個月,就已經在你腦海裏徹底淡出了。”
“可我覺得,你離開了已經不止一個月了。”
歐冶欽跟上了她的節奏,又將剛剛被打亂的步伐有序地調整了過來。他看著韓米珈,悠然的眼神倏地就銳利了起來,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用力地劃破了韓米珈的心髒,“是七年,不是嗎?”
“……”
這句話就像是利劍,用力地紮穿了韓米珈的身體,疼得她整個人都僵直得忘記了動作。她不敢置信地抬眸看著歐冶欽,他的眼神堅定,表情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看得韓米珈居然有些心慌了起來。她的身體不自覺地哆嗦了起來,心亂如麻,眼神閃爍得不知該去看向哪一邊。
“我……不懂欽總你在說些什麽。”
韓米珈閃爍其詞著,企圖用裝傻這個絕招來回應歐冶欽。而她的這副模樣,自然完全落入了歐冶欽的眼裏,自是讓他明了了其中的含義。
“你確定不懂?”歐冶欽的眼眸裏閃過一絲邪魅,看著她的目光裏多了一份曖昧的色彩,“又或者,我幫你一起回憶一下?”
歐冶欽的臉再一次湊了上來,說話的口吻和吐出的氣息在韓米珈的耳邊,軟得她感覺快要抵擋不住。也許是因為心虛,又或者是害怕自己抵擋不住他的攻勢,嚇得韓米珈用力地推開了歐冶欽。再也顧及不上旁人好奇的目光,衝著她低聲怒吼了一句,“神經病。”
話音剛落,像是怕被他再一次擁進懷裏般,韓米珈慌亂地朝著出口的方向跑了過去……
而歐冶欽,則站在原地,麵對著沒
有她的場景,愣愣地失神。她剛剛條件反射般脫口而出的三個字,明明是那樣飄然的聲音卻像是最為尖銳的東西,用力地刺著他的耳膜。
是啊,他是神經病,所以才會這樣。
並沒有在舞池內的丁嘯坤及丁瀟婷、楊沉三人自然是全程見證了這引人注目的焦點,三個人的心中自然是反倒了五味瓶。各種滋味交雜在一起讓他們都感覺那樣不好受,室內的空氣都好像流動得不順暢,讓他們感覺胸口堵堵的,呼吸都變成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
看著韓米珈朝著出口的方向跑去,丁嘯坤自然是追了上去,而期間在路過另一側的外圍時,碰上了在那裏低著頭沉默不語,黑著一張臉的丁瀟婷。
她站在丁嘯坤的麵前,聲音中透著淡淡的冰冷和責怪,“哥哥,你最好和我解釋一下,為什麽你的女伴會和我的男伴一起跳舞?”
丁瀟婷的一句話,讓丁嘯坤無言以對。原本焦急的臉上,表情刷地一下就黯淡了下來,向來隻會洋溢溫柔燦爛的臉,在這一瞬間,換上了滿滿的冰冷和陌生。
眼眸裏透露出淡淡的寒氣,丁嘯坤的身上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他緊握著拳,用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後,並沒有回答丁瀟婷的話,而是繼續朝著出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當他走出屋外的時候,環望了一下四周後卻發現早就已經見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心中的浮躁和不安猛然湧了上來,丁嘯坤拿出了手機撥打了韓米珈的電話,卻沒等鈴聲想過五秒鍾就已經被對方給掛斷。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正忙,請稍後再撥……”
不帶任何一絲感情色彩的女聲從聽筒那裏傳來的時候,丁嘯坤感覺到自己所有的負麵情緒在頃刻間爆棚了。原本一直壓抑著的情緒在這個瞬間,被圈著的城牆已經被用力地推倒,徹底地在心裏瓦解,眼眸裏的怒火燃燒了起來,修長好看的手指用力地握成拳,關節更加分明地凸起。
心頭的惱怒終究是無處宣泄,丁嘯坤用力地將拳揮在了牆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從手上傳來的疼痛感一直蔓延到了心裏,此時此刻,唯有這樣的感覺才能讓他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具行屍走肉。
宴會的最後時分,大家自然都將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歐冶欽的身上。丁瀟婷和楊沉兩個人都被頂受著各種的壓力,別說旁人無法理解了,連她們自己都不曾想到,歐冶欽居然會選擇和韓米珈共舞,而非她們中的其中一個。
接下去的時間裏,楊沉和丁瀟婷臉上再沒有了一絲愉悅的色彩,幾乎是靜靜地,難熬地撐到了最後。而伴隨著時間的流逝,當大家紛紛散席的時候,歐冶欽作為歐家的代表自然是分批送走了客人。
楊沉幾人因為家人關係,自然是由歐楊親自送客,而丁嘯坤及丁瀟婷兩人則被歐冶欽送到了門口。
也許是因為和他賭氣,丁瀟婷全程都沒有看身旁的歐冶欽一眼。她走在他的前麵,並沒有要和他多說話的意思,這反常的舉動無不在透露著一個意思,她很不開心,非常非常不開心!
而在她身後的歐冶欽,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直到丁瀟婷上了車後,他才打開了車門對著她說了一句:“回去了早點休息。”
哪怕隻是這麽一句寒暄的問候,也讓坐在車內的丁瀟婷的心為之動容了一下。剛
剛還慪著氣的她,就因為歐冶欽的一句話就原諒了他一大半了。
然而,就在她抬眸準備說話的時候,站在車外的丁嘯坤卻沒有要上車的意思。兩個男人並肩站著,丁嘯坤的手扶在打開的車門上,他對著歐冶欽,一改以往的溫柔語氣,帶著刺刺的寒冷,“不知七公子可否進一步說話?”
丁嘯坤的這個反應似乎在歐冶欽的預料之中,他頷首看著麵前的男人,他不難感覺出來,從韓米珈離開之後,他身上的整個氣息就已經變了。同樣身為男人,他早就已經看出了他對她的情感,而此刻他的這個要求,也讓他覺得再正常不過。
點了點頭,歐冶欽示意他往這邊走來。在車內的丁瀟婷,則又是好奇又是不安地將目光投向了走向黑暗的兩個男人的背影。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歐冶欽帶著丁嘯坤走到了大院裏一個較為偏移的角落,在別墅的側邊,沒有車輛和人員往來。當腳步剛剛停下的時候,丁嘯坤急躁的聲音就已經從背後傳了過來。
“我奉勸你,離米珈遠點。”
意料和情理之中的話語,並沒有讓歐冶欽覺得有什麽新鮮感,可他說話的語氣卻讓歐冶欽感覺得到,平時溫順的小獸今天是被激怒了。隻不過……他居然……想要挑釁。
“請問丁公子的這話,是以什麽立場對我說的?”歐冶欽轉過身來,看著丁嘯坤,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十分之欠揍,“是以同校學長,同層名流之子,亦或者是……追尋已久卻得不到手的愛慕者?”
歐冶欽的最後一句話徹底激怒了丁嘯坤,平常溫順的眼眸裏充滿了銳利的鋒芒。他怒視著他,那眼神就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般,果然越是平日裏溫柔如水的人,越是生氣來就顯得越是可怕。而歐冶欽則更加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那麽請問七公子又是哪裏來的自信?”丁嘯坤冷笑了一下,“就憑你剛剛半強迫般地和她共跳了一支舞,就可以將‘追尋已久卻得不到手’這句話掛在嘴邊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七公子追尋了一個女人七年,也並沒有得手。”丁嘯坤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那些迸發的言語近乎快要不經過腦子,“哦不,應該說……七公子早就已經記不得當時的模樣了吧?”
丁嘯坤的這話,讓歐冶欽不禁眯起了眼睛。危險的氣息在蔓延,硝煙味在彌漫,而丁嘯坤卻始終沒有停下的意思,“不光是我,你也一樣走不進她的心裏。”
“她的男人,早就在她出國前就已經在她心中紮下了深深的根,就算這麽多年過去也依舊不能動搖絲毫。她有著他的孩子,有著她的信念,不會被除了那個男人以外的任何人所動容。”
“包括你。”
丁嘯坤說完最後的三個字,就轉身離開。心疼得一塌糊塗,他明明想要警告歐冶欽,可當他說出口那句話的時候,更多的像是在驚醒著自己,告訴自己,包括你,丁嘯坤,你走不進韓米珈的心裏,融入不了她的世界,哪怕時間再長再久。
而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站在原地的歐冶欽的內心也隨之無法平靜下來。丁嘯坤的話是什麽意思?韓米珈心中那個根深蒂固的男人,韓舒遠的父親,是誰?
歐冶欽眯起了眼睛,她是七年前的那個女人沒有錯,不,絕不會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