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滿滿的希望
這是一間不足六十平米的房子，一室一廳的構造，卻被隔成三個房間。客廳和廚房幾乎連在一起，整個屋子基本都淩亂得不堪入目。廚房裏的剩菜剩飯，沒有洗過的碗筷堆滿了整個水池，汙漬霸占了整個台麵。
各種速食的包裝袋，零食袋一路延伸至客廳。低矮的帆布沙發上堆滿了換下來的衣服，茶幾上則放滿了空酒瓶，易拉罐被捏凹，一個個零落在四周。
“阿剛，你確定這次事成之後能分給我八十萬？”
席地而坐的林玉點了煙，送到嘴邊抽了一口，看著身邊的男人吐出煙。四十出頭的她，盡管保養得不是太好，長期的抽煙酗酒讓她一臉的倦態，索性五官生得姣好，替她加分了不少。盡管皮膚有些鬆弛，但還算凹凸有致，再加上她這個年紀更加顯得有熟女的韻味。
“放心，隻多不少。”
名叫阿剛的男子露出猥瑣的笑容，賊眉鼠眼的模樣和他一口黃牙搭調極了。穿著無袖的背心，脖子上掛著一條手指頭那麽粗的金項鏈，右邊手臂上紋著一條盤旋的龍，手則不安分地在林玉的大腿上來回磨蹭。
“那臭丫頭一個腎能換這麽些錢，還真是不錯。”林玉的臉上是得逞的一笑，“不過她還真是異想天開了，光有錄取通知書難道就夠了？嗬嗬，沒有錢，她就想飛美國去。”
“賤命一條，還是乖乖在F市做條狗實在。”
林玉險惡地說著，字字句句間都透露著無比的嫌棄。她本想著等韓米珈學習結束後就將她賣到地下交易場所去，可還沒等她想好該如何實施計劃時，阿剛就找上她，拿一顆腎換八十萬，可比把她賣掉還擔心她逃跑要好得多了。
“她怎麽也算是你名義上的女兒，太趕盡殺絕也不太好吧？”
阿剛說著拿起了一罐啤酒，對著瓶口就是一陣猛灌，黃色的**順著他的嘴角流下，點滴滴在灰色的短褲上。
“錄取通知書，我已經叫人放在儲物櫃裏了。”
“你瘋了？”聽到這個消息，林玉明顯激動了起來，“我隻是拿這個誘惑一下那個死丫頭，可沒打算真給她！”
“混我們這道的，雖然沒什麽人性，但說過的話好歹還是信守的。”
“再說了，你怕什麽，做完手術她好歹得躺上十天半個月才能動彈，期間你若是真氣不過，再去拿回來不就得了。話又說回來，光有一張錄取通知書，那丫頭能去哪？”
阿剛的這話，提醒了林玉，讓她剛剛激動的心情平複了下來。的確，光有錄
取通知書又能如何？就好像鳥兒終於長成了雄壯的翅膀，卻被人拔掉了羽毛，沒有錢，她依舊插翅難飛。
“還是你夠絕。也是，起碼這樣做，我答應她的可算做到了，她自己身子不行拿不到東西，能怪誰。”林玉一下子心情又大好，想起馬上就能拿到一筆不菲的錢，就立馬美得像是要升仙似的。
“那必須。”
男人說著放下了手中的酒瓶，手再也不滿足於雙腿，身體整個靠了過去。
兩個人熱吻著，整個屋子裏的氣氛都變了味。幾分鍾後，阿剛起身準備解開皮帶，腿正好碰到了旁邊的酒瓶發出了聲音。林玉突然想到了什麽，整了整淩亂的衣服，說道：“別這樣，孩子還在裏麵呢。”
她正想示意晚點的時候，遠門緊閉著的房門被打了開來。出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子，一頭栗色的短發，臉上化著濃妝，穿著背心短褲，麵容和身材都很不錯。
“我可以乖乖滾出去，但在此之前……”
林淼朝著兩人伸出手來，還沒等林玉說話，阿剛就沒好氣地拿出錢包來，抽了五百放到林淼的掌心上，卻沒想到姑娘直接看都沒看就來了一句：“才這麽點，夠我吸幾分鍾？”
“死丫頭，不要拉倒。”林玉說著就起身準備去拿錢，林淼見狀立馬收回了手。
“才不！不要白不要，少點就少點吧。”林淼露出一臉的壞笑看著兩人，“那我走咯，你們注意‘安全’。”
說罷，林淼便轉身朝著門口走去，順勢關上了門。屋子裏，就隻剩下兩個人，以及彌漫了整個屋子的欲望的味道。
戈米樂酒店。
剛剛拿起的水杯，在聽到門鎖發出的聲音，一顆心隨之動蕩了起來，手也隨著心髒一起顫抖著。沒能拿穩手中的杯子，隨後便和關門聲一起發出“砰”的聲響。
玻璃杯在腳邊碎裂，而她過於驚嚇的身體則完全動彈不得。
“就是你嗎？”
年輕男子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這讓韓米珈覺得有些出乎意料。和她想象中的禿頭老男人們好像差距還蠻大的，那跛腳的侏儒畸男形象在韓米珈的腦海中油然誕生。
“嗯……嗯……”
韓米珈哆嗦著應著，心中有著一千一萬個不願意在一刀又一刀刻上去。她僵硬地蹲下身去，借用撿碎片的間隙盤算著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麽？如果對方如她所想的是個跛腳侏儒畸男的話，肯定跑不過她的吧？
站在門邊的歐冶欽，上下打量著他麵前的女人。就
背影來看，身材尚可，就是不知道前麵有沒有料。不過……歐冶欽的目光停留在韓米珈的腿間。
“不要做這些沒意義的事了。”
歐冶欽說著，語氣微冷，使得韓米珈觸及玻璃碎片的手哆嗦了一下。這是沒意義的事……那什麽是有意義的事？
“你這個老流……”韓米珈激動地站起轉過身去，想著反正都要準備逃跑了，那就徹底點好了。可當她看到站在門後的男人時，那個“氓”字硬生生地就在嘴邊被她給吞咽了下去。
對方和她想象中的模樣差得太多，不，應該說是完全不一樣！和她年紀相仿的樣子，筆挺地站著，海拔大概180的樣子，穿著一身素色的運動服，顯得他的身材略微有些消瘦。至於那張臉……韓米珈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簡單的短發稍顯淩亂卻露出了整個額頭，皮膚白皙，劍眉下一雙黑色的眸子正銳利地盯著她看著。鼻梁挺直，簡直就是要呈九十度角啊，薄唇粉粉的，粉粉的……
等等！現在不該是犯花癡的時候啊！
心中的聲音叫喚著韓米珈，讓她清醒了過來，可還沒等她做出反應的時候，歐冶欽就已經邁開了腳步，一步步地朝著她走近了過來。
“你想說什麽？”他站在了她的麵前，彎下腰來，和他近得鼻翼都差點要貼著，“嗯？”
“我……”
她感受到了他的呼吸，他的話語間吐出的氣息都彌漫在她的臉上。黑色的眸子深得像一潭水，深得她感覺再多看幾眼就要被吞噬而沉陷進去。
“我……我……”
整顆心都顫抖到不行，韓米珈有語無倫次的預兆，她試圖清晰地說出一句話，可是腦子已經完全短路。
“那個……我……唔……”
沒有等她將那個試圖完成，嘴唇傳來柔軟的觸感使得她腦子完全一片空白。他棱角分明的臉近到不能再近，黑曜石般的眼鏡熠熠地閃耀在她眼前，她甚至能從他的瞳孔裏看到自己瞪得老大的眼睛。
用力地閉上雙眼，韓米珈緊張得完全不能動彈。
最該死的是，她居然一點都不討厭這種感覺！
這筆交易，似乎……比她想象得要更為值得些，也更為……讓她甘願……
一次，換一生。
這個念頭浮現在她心頭，在身體倒在柔軟的床墊上時，韓米珈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前方，是滿滿的希望，周遭都被溫暖的陽光給侵占。
而歐冶欽用力的吻，始終沒有停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