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世界很小
第三天，韓米珈正帶著熊孩子在商場裏購置著到時候開學要用到的東西。替他精心挑選了書包、文具後又轉戰各種新衣。討人喜歡的韓舒遠走哪都有各種營業員寵愛，不是多送個小禮物，就是給打了員工折扣，替韓米珈省了不少錢的同時又讓她沾沾自喜。
等到東西都買的差不多了，韓米珈決定帶著韓舒遠去吃午餐。才剛準備去打車，在走出商廈側門的時候，韓舒遠卻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見兒子停下腳步，拎著大包小包的韓米珈不禁轉過身來，一臉的疑惑，“還有什麽忘記買了麽？”
韓舒遠並沒有說話，隻是兩眼盯著前方一動不動，小小的臉上掛滿了嚴肅的表情，眉頭微微蹙起，好像在深思熟慮些什麽。見自己兒子這副模樣，韓米珈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順著他的目光，她看了過去……
LED的燈光緩緩閃過，夾雜著各種廣告的字幕，透過大大的玻璃窗可以看見屋內忙碌的場景。各種刀起發落，形形色色的人在裏麵，洗頭的、按摩的、染頭的、燙發的……
“舒遠，你……”
“媽咪，你說我換個發型怎麽樣？”
沒有等韓米珈提問，韓舒遠就自己先問了起來。不明所以的韓米珈歪著頭看著麵前這個頂著飛機頭的兒子，一下子沒明白他這是怎麽了。
“你想換個什麽發型？”她不免有些好奇，蹲下身來看他的頭發，要知道這飛機頭是他自己提議要留的，配上這張妖孽的小臉帥氣不已啊。
“呃……”韓舒遠頓了頓，粉撲撲的小臉上飄過一絲粉紅，不好意思開口的樣子，可猶豫再三後還是張了張嘴，“比如，西瓜頭什麽的。”
“……”
聽見兒子這話，韓米珈心跳快了好幾拍，沒有急於回答，隻是放下了手中的袋子，隻是蹲在韓舒遠麵前伸手去摸他的額頭，感受過溫度之後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發燒啊……”
“媽咪！”見韓米珈這反應，韓舒遠更害羞了，傲嬌地叫喚一聲，小腳一跺，小腦袋瓜裏迅速地想著理由，刷刷刷刷地，“明天不是要去上學了嘛，我是覺得現在這個發型會不會被老師嫌棄，國內學校的老師不是一般都比較嚴格嘛，不像我們在美國的時候。”
他才不會告訴媽咪，他因為一個陌生叔叔的提議而決定改變造型呢！所以必須胡編亂造一個來唬騙他單純的媽咪。
“對噢。”這下提醒了韓米珈，她很是認真地將手放到下巴下麵，一臉的凝重，畢竟國內學校不比國外，相比較下還是較為保守的，“想當年你媽咪我小時候的男孩子都要露額頭，鬢發都不能及耳……”
話這麽說著，韓米珈又是一臉凝重地打量著麵前的飛機頭，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確定360度全麵無死角之後又反應過來淡定道，“你這發型，簡直就是額頭露得不要更露，鬢發短得不能再短了啊。”
“所以，相信媽咪，老師那邊一定可以過關的！”
說罷，就拎起一旁放著的袋子。見韓米珈拿起剛剛放下的包袋作勢要走，而且還很滿意他目前的發型，這下韓舒遠急了，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哎呀，媽咪！我不想這麽張揚誒……”
“當初是誰鐵著心說要留飛機頭的。”斜睨一眼，滿臉的調侃。
“當初是當初，現在我長大了！”小臉包鼓鼓的。
“飛機頭討妹子喜歡，飛機頭夠騷包，這樣才符合你小帥哥的氣質。”
“可我現在隻想當個安靜的美少年！”
“我記得曾經有人吐槽過西瓜頭又傻又呆。”
“哪有，明明乖順又可愛！”
……
一個小時後，坐在餐廳的母子倆，大眼瞪小眼。
對著放在麵前的菜單，韓米珈好幾次想忍住笑意企圖專心地點菜，可這個時候再美味的
佳肴都已經抵製不住她想要看韓舒遠那副呆瓜相的樣子，整個就是腦門子上頂了一個黑色的鍋蓋啊，然後嘴角就又憋不住了。
“媽咪，你夠了！想笑就笑出來好嘛！”
坐在對麵的韓舒遠急了，粉嫩嫩的小嘴撅得老高。他快被他媽咪給弄瘋了，從理發師開始落刀起，她嘴角的弧度就沒有降下來過。已經過去整整一個小時了，她還是這副表情，看得他簡直就想去買塊豆腐。
雖然，他也覺得他現在的發型簡直醜到沒朋友，可有人喜歡的啊！
想到了那天在遊樂場碰到的叔叔，韓舒遠的心情又莫名地好了起來，突然就好想再見那個叔叔一麵，給他看看他的新發型。想到這些，他又覺得豆腐錢可以省進了，心裏感覺舒坦了點，臉上的表情也從剛剛的鬱悶不已平淡了許多，小嘴兒也不撅了。
“韓舒遠。”韓米珈突然就收回笑意一本正經地對著他，被她弄得韓舒遠都不禁緊張地咽了口口水，卻沒想到她接下去卻說，“以後帶出去，你可別說是我兒子。”
“哈哈哈哈……”
韓米珈還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在座的人們都紛紛瞄了幾眼過來，隻見韓舒遠眉頭抽搐了幾下，一臉淡然地回了一句，“你也別說是我媽咪。”
“誒？你小子……”
抱著“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心態，韓米珈正準備和韓舒遠理論的時候，包裏的手機突然就響了起來。
手機熒幕上跳躍著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用手指滑了一下屏幕，韓米珈接過電話。
“喂，你好？”
“你好，我這邊是SUTI的經紀人穆姐，請問是韓米珈韓小姐嗎？”
成熟又溫柔的女聲在電話那頭響起，如若不是因為對方的聲音有些熟悉，韓米珈差點就要忘了SUTI是誰，而後她隨即就反應了過來，“是的是的，你好，穆姐。”
“是這樣噢，我這邊看了您的簡曆報告，覺得您非常適合擔任SUTI的助理經紀人。”穆姐溫柔地說著，電話那頭的她眼眸裏帶著略微的得逞，“所以，想請問下你什麽時候方便過來報到？”
“……”突如其來的好消息讓韓米珈竟忘了該如何應對。
“韓小姐？”
“嗷嗷，我在。”韓米珈收回意識，臉上笑顏如花，“隨時都行！”
“那我待會兒把地址通過短信形式發到你手機上噢，可以的話明天見。”
“好的，謝謝。”
掛了電話，韓米珈立馬兩眼放光地對著麵前的兒子，嘴角咧開了超燦爛地笑容。
“舒遠，怎麽辦，媽咪找到工作了誒。月薪四萬，四萬誒！”
眼前的韓米珈，雙手交叉放在臉頰上，一臉的幸福。此刻的她已經徹底掉入了錢眼裏，韓舒遠仿佛能從她的眼瞳裏看到人民幣紅彤彤的光芒，耳朵裏也能聽到點鈔機唰唰唰運作發出的聲響。不過，讓人可歌可泣的是，她的注意力已經成功從他呆萌的西瓜頭上轉移了，這就足夠了！
“媽咪好棒！恭喜媽咪……”韓舒遠拍起小手，臉上也綻放出笑容。
雖然他覺得這事情好像有點蹊蹺的樣子，可看著媽咪這麽開心的模樣，韓舒遠也沒法不跟著愉悅起來。
“來，寶貝，盡情點，想吃什麽媽咪統統滿足你……”
財迷一臉的滿足，將手中的菜單統統都挪到了韓舒遠的麵前，顯然開心得不得了。
SG國際大廈頂樓，劉貝貝輕輕叩了兩下門後打開。
歐冶欽正背對著門口，站在落地窗前。大氣的室內裝修加上他袖長的身材，氣宇軒昂，散發出淩然的氣息。他俯視著這座城市，看著自己的SG國際淩駕著的這座城市，看著路上來往的車輛和行人。
城市太大，人太渺小。他的嘴角浮起一抹諷刺的笑容，這正是F
市給他的孤獨感吧。
“欽總。”
身著正裝短裙的秘書劉貝貝敲門而進，手中捧著幾疊資料。踩著細高跟，身著職業正裝，一步一步地走近坐在辦公桌前的歐冶欽，他正在專注地看著電腦上的文檔，身著藏青色西裝外套，白色的襯衣配上素色的領帶，嚴肅得讓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氣，而他眉心微皺，黑眸深邃銳利。
“欽總，這些是等下參加最終麵試的人員資料。”
劉貝貝將資料放在歐冶欽麵前，而他隻是應了一聲後掃了一眼又繼續將目光回到了自己手頭的文件上。
見他沒有想要看的意思，劉貝貝猶豫了一下開了口，“欽總，我下周想休假一個星期，不知是否可以？”
“嗯？”歐冶欽依舊頭也沒抬一下，讓劉貝貝略微緊張了起來，而還沒等她放棄這個念頭的時候，他又補充了一句，“找到可以替代的人，就許你這次的假。不過我隻給你一周，超過了我就算你自動離職。”
“好的欽總，十分感謝！”劉貝貝被歐冶欽這一次的批假萬分驚喜，沒想到他會如此爽快地答應了下來。放在他麵前的資料，劉貝貝遲疑了一下後正準備將它們拿走時，歐冶欽看了一眼時間，問：“這次，篩選了幾個人？”
“八名，以兩百比一的比率篩選至最後。”
歐冶欽點了點頭，表示對這個比率還算滿意。一個職位有一千多位人員競選，那就說明他手下的公司對整個市場乃至社會而言是有影響力的。
“在這些人中，有你們覺得特別優秀的嗎？”
劉貝貝聽到歐冶欽這話，稍稍遲疑了一下，“有，不過……可能不太符合欽總您的要求。”
“這位有著七年的國外生存經曆，在美國‘hotblue’、‘sprfer’各有過一年工作經驗，後來被‘airsmala’公司挖走，在那裏呆了三年。”
沒有等歐冶欽提問，劉貝貝就先開口將情況先匯報了起來。而聽了這番話，歐冶欽不禁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頭，“噢？”
他眯了下眼睛，眼眸裏透露出略微的好奇。前兩家公司在美國也算是是小有名氣的大企業，而“airsmala”的變態老大他更是早有所聞，奇葩的程度簡直讓人抓狂。能在他手下就職一年以上就已經算得上奇才了，三年，那是驚為天人的變態程度吧？
“有和對方公司確認過嗎？”
“是的，欽總。‘airsmala’方麵表示確有此人，並表示如果不是對方回國意識強烈的話，他們並不想放人，對方總裁也是多次勸阻無果才不得不同意辭呈。”
“噢？”歐冶欽更加有興趣了，將視線從電腦屏幕上挪開，“年紀呢？”
“……”劉貝貝表示若是說出來的話有點鴨梨山大，“25歲。”
果不其然，劉貝貝看到坐在她對麵的總裁臉部神經微微抽搐了一下。倒算一下的話，對方22歲就在“airsmala”混開了，應該是史無前例吧？
“學曆呢？”
“哈佛大學管理係……肄業……”
“……”
意料之中，坐在對麵的總裁臉黑了一半。不光光是他不相信，連她自己也不相信啊！劉貝貝心裏想著，若不是是她親自打電話確認的話，她也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麽彪悍的女人存在。
“叫什麽名字？把她的信息找出來給我。”
“好的，欽總。”
劉貝貝翻了一下，從八份檔案袋中抽取了其中一份遞至歐冶欽的麵前。他接過牛皮紙袋，隻見上麵寫著工整的三個字。
韓、米、珈。隨後，打開資料後的首頁，兩寸的證件照上，是那張他在機場有過一麵之緣的臉。
見此，歐冶欽的臉上不禁揚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世界，還真小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