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被算計的交易

洛欣悠與劭子衿在客棧裏小住了三日，明日他們將啟程繼續北上。

這天夜裏，洛欣悠為劭子衿解毒後早早睡了，劭子衿卻睡不著，站在院中觀星，心裏不知在想些什麽。

背後響起腳步聲，劭子衿回過頭，看見慕容澈倒背雙手立於身後。

“可否談談。”慕容澈明明是在請求，卻用一種近乎命令的口吻講出來，著實讓劭子衿不悅。

但劭子衿卻沒有將這份不悅表現出來，他眼含笑意，用平淡如水的語調回了四個字，“有何不可。”

慕容澈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兩人出了客棧，來到隔壁的茶樓，進了一間雅間，分坐兩旁。

“龍抬帆主劭子衿？可倘若這世上再無龍抬帆，那你於這五行大陸而言，不過隻是個尋常的路人，再無顯赫的威名，再無任何淩駕於萬人之上的條件，這一切……你甘心嗎？”慕容澈一邊給兩人斟水，一邊不急不緩地道。

劭子衿嗬嗬清笑一聲，眼睛看著杯中之水，直入主題：“慕容國主想讓我做什麽，不妨直說。”

慕容澈一拍桌麵，朗聲道：“幹脆！那我便直說。我要你離開洛欣悠。”

劭子衿似是一點都不意外，唇角輕扯，又問道：“條件？”

慕容澈眼中掠過一抹誌在必得的鄙視，“我為你重鑄龍抬帆，你回滄寂海繼續當你叱吒江湖的龍抬帆主。”

劭子衿嗬嗬笑了起來，笑著笑著成了哈哈大笑，似是慕容澈剛才講了個天大的笑話不能不笑一樣，笑得直拍桌麵，笑得茶水都似乎不再冒熱氣，才啪的一聲拍桌而起，眼神如冰，聲音如刀：“她在你心中，隻值一艘龍抬帆？這江湖，還是留給你自己叱吒吧。”

語畢，人已掠至

門口，背影決絕，絲毫不給人討價還價的機會。

“你的決定，事關她生死，就在此刻。”慕容澈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水小飲一口，似是算準了劭子衿會改變心意一樣。

果然，劭子衿停下了腳步，回轉身，一字一句地問道：“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你不答應，那我留在客棧裏的人，便不會將解藥喂給她，等你回去，自然連她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你……劭子衿壓下心頭怒火，嘴角再度上揚，語調放鬆下來，“我怎知你不是在訛我？”

“你不信？很好，那我證明給你看。”慕容澈啪啪大聲拍掌，雅間的門被推開，兩個壯丁抬著一把木椅走了進來，洛欣悠坐在木椅上，安詳地閉著雙目，一張秀頰血色全無。

“僵屍散，你應該聽過。”慕容澈冷冷宣布。

劭子衿卻早已大驚失色，僵屍散，他居然給她喂食僵屍散？這個傻女人居然乖乖吃下了僵屍散？這種能把神仙變作活死人的毒藥，她……她沒腦子嗎？

“解藥就在這裏，要不要救她，全看你。”慕容澈繼續冷言相告。

劭子衿心底閃過一絲疑惑，真的是僵屍散？若不是呢……可是，劭子衿不是慕容澈，他不會拿洛欣悠的生命下賭注，他心裏明白，無論慕容澈給洛欣悠喂得是不是僵屍散，其實，他都已經輸掉了。

“好，我會離開。”劭子衿做出了選擇，他說完這話，便拿起了解藥，向洛欣悠走去。

“既然如此，就不勞煩帆主親自為我的小小暗影解毒了。來人，送客。”慕容澈毫不留情，立即下了逐客令。

劭子衿再看一眼洛欣悠，然後推窗而出，幾個躍步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陛下，真的放他走？不斬草除根嗎？”其中一個壯丁小心翼翼地問。

慕容澈冷言一掃，壯丁便知失言，忙低頭不語。

斬草除根？他又何嚐不想，可這個龍抬帆主，真的那麽容易就能被斬草除根嗎？

慕容澈親自給洛欣悠喂下解藥。

他給洛欣悠下的毒，竟真的是僵屍散！劭子衿不敢賭，但他卻敢。

天下沒有什麽能阻擋他稱霸的腳步，就算是洛欣悠，也絕對不行！

第二日，洛欣悠從昏睡中醒來時，覺得渾身僵痛，記憶隻停留在自己入睡之前。

一切如常，起床，梳洗，走到隔壁屋，敲響劭子衿的房門。

叩叩叩，卻沒有人回應。

推開門，房內空空如也。

“洛，真想不到，你竟未同龍抬帆主一起離開，怎麽，願意與我回宮了？”慕容澈突然站在她身後，問了這麽一句讓她大吃一驚的話。

“什麽？”她脫口而出。

然後她就看到慕容澈慌了一下神，再然後她便聽到慕容澈這樣說：“莫非……劭帆主是不告而別？”

不告而別？劭子衿，你有種！“我自然知道他離開了，因為我昨日就決定要跟你回去了。”洛欣悠有些賭氣地宣布道。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劭子衿走就走吧，遲早都有分別的一日，自己又生的哪門子氣？又為什麽說出跟慕容澈回去的大話？一旦回到沐國，那她必然會深陷亂戰的漩渦中，這就是她想要的嗎？劭子衿，這就是你希望我做的嗎？

洛欣悠跟隨慕容澈下樓吃飯，他們都不曾察覺，一雙目光，穿過樓宇和街道，穿過人群和車流，緊緊地定格在洛欣悠身畔，一刻都不曾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