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失望
才到大邑都城門，便見守衛的士兵增加了三成，街旁的人們議論紛紛。
“知道嗎？城裏可出了大事了！聽說蘇國相家的兩位千金在城隍廟會的時候被蠻夷擄了去！”
“是呀，當時一起的還有孫將軍家的三個女兒呢，聽說孫將軍家的三位小姐藝高人膽大，從賊人手裏逃了出來，蘇家的兩位女兒也有一位用計謀逃掉了！隻有那名傻子姑娘一直沒有回來，隻怕是凶多吉少！”
“即使能回來，恐怕也被那些蠻夷給玷汙了，你說太子殿下還會娶她為妻嗎？”
“怎麽可能，那太子雖然說個是瘸子，可好歹是個男人，這種全天下的男人都沒法忍耐的事情，你覺得他能忍耐？”
“嗬嗬！那倒是！一想到將來大齊的皇後是個被蠻夷玷汙了的女人，我就恨不得一頭撞死！”
市井小民們的議論仿佛一聲聲討厭的蛙鳴在蘇小小耳邊響個不停。她重重地把頭上的草帽拉下來，把整張臉都遮了起來，從人群中朝著蘇府走過去。
到了蘇府門前，蘇小小回頭想向黑衣人道謝，回頭一看，黑衣人早已不知所蹤。
蘇小小歎口氣，頗有些頭痛應該怎麽回去麵對一府的麻煩。她想了想，胸前的金玉貂動了幾下，從她的懷裏探出頭來。
蘇小小把金玉貂塞進懷裏，手指突然碰到一個硬硬的長條形的東西，是銀魂留給他的那隻銀哨。
蘇小小心中一動，突然想到了一個計策，她把銀哨從懷裏掏出來，放到唇邊一吹，隻聽得一聲尖利的哨聲衝天而起。
一個黑衣銀發的人突然出現在蘇小小麵前，銀魂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驚喜，他彎腰向蘇小小行個禮：“主子！”
蘇小小點點頭：“帶我回翠竹院！”
銀魂和蘇小小走到蘇府的後院牆處，銀魂四處看了看，隻見這裏僻靜，基本上無人經過，他帶著蘇小小縱身躍上院牆，正好落在翠竹院後的竹林裏。
在竹林裏幾個起落，蘇小小和銀魂便來到了翠竹院的前院，兩人落地的時候，銀魂一個趔趄，蘇小小一怔：“你受傷了？”
銀魂搖搖頭：“不礙事！”
“你隨我來！”
蘇小小帶著銀魂走進翠竹院裏，天已經黑了下來，翠竹院前院卻沒有點燈，從碧桃所住的下人房裏傳來隱約的啜泣聲。
“碧桃！”蘇小小輕聲喚了她一聲。
“小姐！”碧桃奔了出來，拉住蘇小小一臉驚喜：“小姐，你沒事吧！碧桃好擔心你！”
“還好！給我弄點吃的！還有，暫時不要把我回來的消息告訴給其它人！”
“好的！小姐！”
蘇小小走回自己房裏坐下，不一會兒，碧桃端著一些菜飯進來，蘇小小坐下來大吃起來，她一連吃了兩大碗飯，才感覺有些飽的感覺。
吃完飯後，蘇小小挑了些白飯粒試著喂了些給藏在自己懷裏的金玉貂，那貂兒極具靈性，白飯竟然也吃，吃完白飯仍然回到蘇小小胸前的獸袋裏盤做一團，熟睡過去。
吃完飯
，蘇小小抬起頭來問碧桃：“那天的事情，現在怎麽說？”
碧桃歎口氣：“那天我們都暈了過去，醒過來後，大小姐您和二小姐都不見了，孫家的三位小姐四處尋找，最後在城隍廟外的山穀裏找到了受傷的二小姐，二小姐醒過來後就說她假裝昏睡，迷惑了敵人，本來也想拉著你一起逃的，但是大小姐膽怯，不肯同她一起逃走，她就一個人跳下了山崖！”
“後來回到府上，老爺和二夫人問二小姐，倒底是何人做的這事，二小姐說是三個采花淫賊，估計是看兩位小姐美貌，所以掠了去！”
碧桃講到這裏，嚶嚶地哭了起來：“小姐，你說這可怎麽是了，你如今在外麵過了兩夜，現在回來，若不是完壁之身，可怎麽向太子殿下交待？府上的人才看重您，就又出了這樣的事情！”
“完璧之身不完璧之身又如何？”作為一名從現代穿越過去的人類，蘇小小對這個問題毫無壓力，不嫁給太子正是她心中所願，她對太子並無好感，原本也就隻想和太子做個名義夫妻而已。
“小姐，你若不是完璧之身，太子又怎麽會娶你為正妃？”碧桃看蘇小小毫無壓力的模樣，又嚶嚶地哭了起來：“銀魂這幾天裏到處找你，你被人掠走那天，銀魂一直追蹤而去，他受了傷回來，他說那些人的武氣都在七八級之上，動起手來功夫詭異，肯定不是一般的淫賊。”
蘇小小以手撫額：“碧桃，別哭了，我們現在不是要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嗎？我是不是完璧，你哭也沒有用啊！”
碧桃抽抽噎噎地止住哭泣：“小姐，你不知道這幾天我都嚇死了，眼看小姐的日子才好過一點點，現在又出了這檔子事情，如果太子殿下發怒，小姐以後可怎麽辦？”
蘇小小擼起衣袖，說：“碧桃，你看這是什麽？”
碧桃低頭一看，隻見蘇小小皓如白玉的臂膀上一粒如同米粒大小的紅點，襯在手臂上異常好看。
“啊！守宮砂！”碧桃驚喜地抬起頭來：“小姐仍然是完璧之身！這可真是太好了！”
“嗯！”蘇小小點點頭：“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但不是哭泣！”說完，蘇小小附在碧桃的耳邊悄悄地說了幾句話。
碧桃點點頭，乘著夜色匆匆地走出翠竹院。
老宅裏海棠苑裏燈火通明，蘇忠元一身便服站在窗前，麵色凝重，臉上隱約有幾分焦灼之色。
張氏和蘇艾艾，蘇朝暉站在下首，蘇艾艾仍然穿著粉色的衣裙，臉上帶著幾分自得之色。
“艾艾！你說的可都是真的！”蘇忠元站在上首：“你確定小小不能再回來了？即使回來也不會再是完璧之身？”
“是的！爹爹！我保證！”蘇小小一臉自得之色：“這個傻子早就該死了，一直是國相府的恥辱，現在終於是擺脫了！”
蘇忠元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怎麽說話呢？好歹是你大姐呢！”他長籲一口氣，心裏浮起如釋重負的感覺，若不是完璧之身，回到蘇府來就會變成一樁真正的醜聞，與其說是那樣，不如讓蘇小小死在外麵。
不過自己好歹是蘇小小的親身父親，如果當著下人的麵，說出蘇小小不如死的話來，又仿佛太過於絕情，所以隻有用長歎一聲來掩蓋自己臉上輕鬆的表情。
“老爺，您看您這幾天發愁的，頭發都白了些了！”張氏拿起桌上的青瓷茶杯，倒了一杯茶，雙手捧到蘇忠元麵前：“老爺喝杯茶！”
蘇忠元低頭接過茶杯，目光在張氏雖然不再年輕，卻仍然保養得極好的麵孔上流連片刻說：“海棠，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老爺，您說什麽呢？妾身出身卑微，蒙老爺抬愛，已經心滿意足！隻是艾艾，再過兩月也就要滿十五歲了，現在大小姐若是不能傳承《蘇氏醫經》，艾艾卻是不能再拖了，《蘇氏醫經》豈能一直沒有傳承人呢？”
張氏越發顯得溫柔嬌媚，她輕輕給蘇忠元按摩著肩部：“朝暉這孩子，年紀過了十五歲，加之又不是嫡出，自然是不成的了，但是艾艾，她從小聰明伶俐，醫心又達到六級，若是能傳承《蘇氏醫經》也算是為老爺解了煩憂！”
蘇忠元閉上雙眼，臉上的神色已經放鬆下來，嘴裏還有些猶豫：“艾艾這孩子是不錯的，這件事情我會從長計議！”
“老爺！老夫人有請！”
蘇忠元的雙眼睜開來，隻見自己的貼身小廝蘇華安站在門外垂手稟報。
蘇忠元和張氏對視了一眼，兩人眼底均是有些疑問，老夫人素來睡得早，現在天色已近半夜，居然這個時候來宣蘇忠元，莫非有什麽大事不成？
蘇忠元匆匆理理衣冠，便隨著蘇華安來到福壽堂。
“忠元，你到這邊來！”蘇忠元邁進福壽堂，一股檀香味彌漫四處，從佛堂裏傳來有節奏的敲擊木魚的聲音。
“母親！這麽晚宣孩兒來有什麽事嗎？”蘇忠元走進福壽堂，看到老夫人坐在蒲團前，手裏握著長長的烏木杵，正在一下一下敲打著麵前的木魚。
老夫人衝著麵前的佛像叩了個頭，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蘇忠元上前一步，攙起老夫人走到一旁的紅木椅上坐下來。
老夫人說：“小小，你出來見過你爹！”
一個人影從老夫人身後的紗簾後走了出來，向蘇忠元福了福輕聲喊了聲：“爹爹！我回來了！”正是蘇家的嫡長女，曾經的傻子蘇小小。
蘇忠元的臉色在一瞬間有些詫異，過了片刻他才恢複正常：“小小你回來了！這兩天你不在，你二娘和我都很擔心你的安全！”
蘇小小說：“多謝爹爹和二娘的擔心！其實小小前天就回來了！但是因為受了傷，一直在翠竹院裏休養，也沒有出來！後來才知道應該早些來給爹娘報個平安！都是我的錯！”
“女兒沒有想到現在外麵竟然有什麽我被淫賊抓去了的謠言，真是讓爹娘操心了！”蘇小小挽起自己衣袖，隻見玉臂上一粒守宮砂宛如紅梅白雪，甚是好看。
蘇忠元隻覺得眼前一花，心裏不由得有幾分失望的感覺，他後退一步，重重地坐在椅子上：“小小，原來你並未被淫賊所玷汙？爹爹真是太高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