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徹查
這翠竹院後走不了幾步便是蘇府院牆，如果從這裏逃出去，一勞永逸，擺脫《蘇氏醫經》，擺脫蘇府嫡女的命運。
蘇小小朝門邊邁了幾步，又停下來，她猶豫地看了看自已的身體，蘇小小雖然是個傻子，但是發育卻極好，胸大腰細腿長，四肢修長柔軟！
這樣一具身體，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人生地不熟，逃出去了，又靠什麽來養活自己？萬一被人捉住賣進窯子裏？或者拐帶到什麽地方賣身為奴？
這樣的後果，想想就叫蘇小小不寒而栗！方案一被否訣！
方案二，蘇小小豎起兩隻手指頭！
明天早上起來，繼續裝傻子！讓蘇艾艾去繼承《蘇氏醫經》！
這個方案好象可行，可是一想到蘇艾艾那種陰毒仇恨的眼神，她一旦得勢，隻怕蘇小小的結局會比賣到窯子裏去還慘上百倍！想想虞美人毒藥和迷情香，就可以知道，蘇艾艾的心裏，可從來沒有把蘇小小當做姐姐看待。
這個方案自然也不行！蘇小小把兩支手指重重放下！
那剩下的隻有方案三：按照蘇府嫡女蘇小小原本的道路走下去，繼承《蘇氏醫經》！
唉唉唉！一想到要和眾多美人兒們分享同一個男人，嚴重精神潔癖的蘇小小捧住頭呻吟起來！這也是她在前世一直沒有找男朋友的原因！
怎麽辦？蘇小小在屋子裏暴走！披散的長發在背後亂舞！
突然，蘇小小站住腳！不對，還可以有一個方案，那就是和宣承燁做一對名義上的夫妻，互不幹涉，保持距離！好象《潛伏》裏的餘則成和翠蘋！
YEAH！蘇小小在黑暗中對著自己比了個勝利的“V”字，對著月光裏自己的影子扭了扭屁股！
這樣的話，蘇小小便能夠享受到嫡女的福利，而不必承擔嫡女的義務，真是個一本萬利的好買賣！
“哈哈！”蘇小小開心地大笑起來，這才是智商一百四十五的醫大高材生應該想出來的辦法，宣承燁能不能達到武氣十級，能不能順利登基，甚至他的一條小命都握在自己手裏！蘇小小相信，如若自己向他提出結成名義夫妻，他絕對不敢說半個“不”字！
況且天下女人這麽多，天涯何處無芳草，他又何必單戀蘇小小這一隻花呢？
“不錯！哼哼！”蘇小小重重地一握拳：“宣承燁，你要是敢不答應，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啪！”一聲脆響，從門外竹梢上傳來一聲枯枝斷裂的聲音，蘇小小一驚，走到門邊往外一看，院子裏空空蕩蕩，連隻鬼影子也沒有。
“嚇死我了！”蘇小小拍拍自己的胸脯，倒在床上，很快便睡熟過去。
過了許久，竹影晃動，從竹梢上跳下來個蒙麵黑衣人。
黑衣人走近蘇小小的房間，側耳傾聽了一會兒，伸出右手對天豎起中指，然後又換成兩隻手指比成“V”字的形狀！
黑衣人莫名其妙地搖搖頭，想起剛才蘇小小在屋裏暴走的模樣，輕聲罵了句：“傻子！哼！隻怕是又傻了吧！”
他一翻身躍上屋頂，象一團烏雲投下的影子一般消失在蘇府外。
第二天一大早，蘇小小還沒有睜開眼睛，便被外麵一陣嘈雜的人聲驚醒。
她一翻身坐了起來：“媽！外麵吵什麽呢？”
“小姐！我是碧桃！”
蘇小小睜開眼睛，發了一會子愣，才想起自己已經穿越這檔子事情。她懶洋洋地伸出手去，一邊任由碧桃往自己身上套衫子，一邊問：“外麵怎麽這麽吵？”
“小姐啊！你難道忘記了嗎？昨天老夫人說今天早上會派公中的人過來翠竹院，清理那些憊怠小姐的下人啊！”
“哦！我想起來了！”蘇小小昨晚睡得遲，竟然把這件大事給忘記了。
匆匆梳好妝，就好碧桃的手喝了兩口清粥，又塞了幾口小籠肉包，蘇小小走出門外。
隻見往昔冷冷清清，門可羅雀的翠竹院裏站滿了人，當先一個四五十歲的壯漢，穿著一件“福字花”對襟長衫，看見蘇小小，立即上前一步行了個禮：“蘇貴見過大小姐！”
“蘇貴”這個名字，昨天晚宴上老太太提過，蘇小小想起原來此人是公中的大管事！
她點點頭，笑著對蘇貴說：“今天清理這翠竹院的事情，還要麻煩大管事了！”
蘇貴低頭道：“大小姐說笑，這本是蘇貴的份內事，那裏談得上麻煩二字！”
“快！把老夫人給小姐的賞賜都抬上來！”
蘇貴沉聲一下令，從他身後魚貫而上數十位下人，抬著沉重的箱籠，一箱一箱放在蘇小小麵前。
最後是一扇鎦金烏木孔雀屏風，放在院子裏麵光彩奪目，正是昨天蘇小小在老夫人佛堂裏看見的那麵。
蘇小小駭了一跳：“蘇貴，老夫人這是要搬來和我一起住嗎？”
“大小姐早上好！”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一旁響起來，安嬤嬤從孔雀屏後走了過來：“昨天夜裏，我照大小姐的吩咐，撿大小姐房裏的情形簡單和老夫人說了幾處！老夫人氣得一夜沒合眼，今天早上一大早，便吩咐老奴把這些東西給大小姐送過來！”
“啊！那可真是多謝祖母了！”蘇小小摸摸那孔雀屏，心想：昨天自己不過是好奇，摸了一下這屏上的孔雀，老夫人便有心記在了心上，這份深情厚誼小小真是無以為報！
不一會，蘇貴帶來的下人們便將東西搬進了蘇小小的房裏。
蘇貴走到蘇小小麵前行了個禮說：“老夫人命令我給大小姐選了幾個老實忠厚的人過來，大小姐您看看！”
說著他拍拍掌，六名青年男女個列成一排，走了出來向蘇小小恭身行禮：“大小姐好！”
蘇小小點點頭：“我隻想問一下，你們可是自願來侍候我？”
六人中四人躬身答道：“小人是自願來侍候大小姐的！”還有兩人遲疑了片刻，才點點頭！
蘇小小看在眼裏：“唔！我這翠竹院隻要自願來侍候我的人，但凡心裏有一星半點猶豫的，一會就麻煩蘇大管事，把他們帶回去！”說著蘇小小朝那兩名麵露猶豫之色的人一指！
蘇貴朝那兩人望去，隻見那兩人原本是被自己硬拉來充數的兩個人，他點點頭，心道：這個大小姐果然不是個
糊塗人。
蘇小小又說：“蘇大管事，您也知道，我從前身體不好，病了好些年，幸好老夫人垂愛，一直各種賞賜不斷，月份例錢公中倒也沒有少過我的！現在我這病已經好了，可是我居然想不起半點老夫人這些年來倒底賞賜了我些什麽物件，也不知道公中對此有無記載？”
蘇貴從懷裏拿出一個小冊子，遞到蘇小小的手裏：“大小姐，蘇貴正想就此事稟報！您看，你這院子裏家徙四壁，別說老夫人賞賜給您的東西，隻怕是按照月例，您也不至於如此……嗯……寒酸！所以這翠竹院內定然有些手腳不幹淨的家夥，從前欺負您有病在身，幾乎將這院子裏搬得空了，我今天來也正好想徹底清查此事，不知大小姐可否樂意？”
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蘇貴這番話算是征求蘇小小的意思，如果蘇小小心軟，有意放過翠竹院這些人，蘇貴也就罷了，如果蘇小小決定徹查，那蘇貴便算是得到正主子的授權，決不會手下留情。
蘇貴和蘇小小兩人說話聲音不大，但是春杏兒等翠竹院的老人們也都聽在了耳裏，抬起眼來巴巴地望著蘇小小，目光裏皆是乞憐。
蘇小小在心裏冷笑，當初欺負蘇小小是個傻子的時候，怎麽沒有這麽可憐？欺負一個七歲的孤女的時候，就該想到今天！
一時之間，翠竹院裏眾人都安靜下來，靜靜地把目光投到蘇小小的身上。
蘇小小還來不及回答，突然一旁響起粗莽的聲音：“蘇貴，你瞎折騰什麽！大小姐癡傻病才好，你就由著她胡鬧嗎？”
蘇小小側頭一看，隻見蘇朝暉穿著一件窄袖練武服，手裏拿著一把大刀，站在翠竹院門口，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情。
“見過大公子！”蘇貴躬身向蘇朝暉行了一禮，春杏兒等人臉上都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仿佛在說：天爺啊，救命菩薩可算是到了！
“這翠竹院的下人們赤膽忠心，服侍大小姐盡心盡力，不然的話，大小姐的癡傻病怎麽好得了？你們說是不是？”
蘇朝暉身邊的小廝為他擦去額頭上的汗水，他原本正在練武場練功，聽人報說蘇貴帶著人來清查翠竹院的下人們，這才匆匆趕過來，走得急了，連衣服也沒來得及換！
清理這些憊怠的下人們，蘇朝暉原本是不在意，可是蘇艾艾提醒她說還有些“東西”放在春杏兒的屋子裏頭，若是被清理出來，隻怕會連累蘇朝暉！所以他才急急趕過來。
“是呀！是呀！”被蘇貴帶來的家丁們圍在當中的翠竹院舊仆們都大叫起來，春杏幹脆跪倒在地：“大公子，大公子你要為我們做主啊！從前我就是您的人，可是您把我給了大小姐，春杏一直盡心盡力服侍小姐，不知道她怎麽癡傻病才好，就象換了個人似的，懷疑起春杏來了！”
一時之間，院子裏哭聲，分辨聲，求饒聲四起，亂做一團，蘇貴麵顯為難之色，站在那裏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
突然一個清冷的女聲響起來，壓過在場所有人的聲音。
“蘇貴！依大齊律令，若是家奴監守自盜，罔上欺主，這算是什麽罪啊？”蘇小小挑起一道長眉，大聲質問。
（本章完）